第1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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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譚淑慧超額完成了蕭錦琛給她的任務,可以說是表現得異常完美,可能她早就想好 今日的策略,所以才叫了舒清嫵過去,跟她說那些心里話。 她就是在告訴舒清嫵,若是譚家沒了,也請善待她的兄弟姐妹,雖然她們這些人從小斗到大,可卻也都是無辜者,她不希望大家跟著譚家一起覆滅。 舒清嫵抬頭看向蕭錦?。骸氨菹孪胍绾翁幹米T家?” 蕭錦琛慢條斯理道:“了卻譚美人的遺愿吧?!?/br> 趙家的事很簡單,只要把趙娉婷這些年做的事都拿給趙家族長過目,只要最后一件事有證據,那么所有事就相當于有了鐵證。 心思不端者,人橫鄙之。 趙家若想保留全家,必須要急流勇退,家中所有在朝為官者必都得請辭還家,且三代以內也應當不敢再科考。 便是考了也都是白費功夫。 一個歷經百年的官宦人家,書香門第,一夕傾覆。 蕭錦琛不需要如何興師動眾,也毋須在朝堂爭辯,只要趙家還想闔家平安,血脈延續,就一定會老實下來。 但是譚家卻又是另一回事。 譚侍郎位居高位,卻德行有虧,譚淑慧手上的的確確牽扯人命,她當眾刺殺淑太妃,那么多人親眼所見,譚家就是想急流勇退也不可能了。 譚淑慧此舉,就是不想讓她父親好過。 她想讓譚侍郎死。 舒清嫵嘆了口氣:“如此看來,譚淑慧對譚侍郎滿心怨恨,對他沒有絲毫的親情可言?!?/br> 蕭錦琛冷笑道:“譚德忠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些時候儀鸞衛深查譚家,查出一堆結黨營私,德行敗壞的鐵證,再加上譚美人今日一事,他是跑不了了?!?/br> 蕭錦琛看了看舒清嫵,道:“只是他家中兒女眾多,外嫁或還未及十六的朕都可以做主留下性命,但跟譚德忠同流合污的年長者,便就不能了?!?/br> 舒清嫵點點頭:“這個臣妾明白,只是譚淑慧憂心她的六meimei,這個便由臣妾去辦吧?” 蕭錦琛長舒口氣,眉目之間竟是疏朗。 太后從此長居深宮,趙娉婷一夕身故,譚家與趙家再無起復之日,而牽扯其中的張家會就此沉寂,不會再如太后在時那般聲勢浩大。 只要張家的人能繼續懂事,蕭錦琛倒也不介意繼續留著這樣一門姻親。 今日譚淑慧以自己的命替皇帝陛下解決了許多事,倒也算是力挽狂瀾,彌補了之前的錯誤。 蕭錦琛認真看著舒清嫵:“那就辛苦你了,之后她們兩人的喪儀,便由你跟德妃一起cao辦,淑太妃且不論,譚美人就讓她走得體面一些吧?!?/br> 蕭錦琛能如此說,一是對趙娉婷異常厭惡,口諭的意思就是草草治喪,二是肯定了譚淑慧今日辦事穩妥,可以給個體面的結局。 舒清嫵點了點頭:“臣妾明白了,陛下放心,一定會辦得很妥當?!?/br> 兩人說了會兒話,蕭錦琛就又想起太后來,對她道:“以后無論太后如何,先讓太醫去診治,直接道太后受驚過度,迷痰入心,精神恍惚難以自持,其他的都不需要管,也不需要你們去侍疾?!?/br> 自從之前譚淑慧誣陷舒清嫵那一次,蕭錦琛就發現越是給她們權利,她們越容易找不到自己,無論是太妃還是太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那么他干脆收回權柄。 太后雖然是皇帝生母,但她病痛難消,毀容傷情,再加上“神志不清”,那么體面的做法就是把她關在慈寧宮,每日好吃好喝伺候著,卻再也不讓她出來說半句話。 這樣雖然殘忍,卻一勞永逸。 從此,宮里就會安然無憂了吧? 蕭錦琛如此想著,宮人們捧著膳食陸續進入后院,蕭錦琛抬頭一掃,就笑起來:“你怎么知道朕想吃炸醬面了?” 第165章 景玉宮里的炸醬面,比御茶膳房的要更簡單一些,面的種類也很單一。 小廚房的御廚專做白案,這一碗炸醬面搟得爽滑彈牙,很有嚼勁。 吃炸醬面,最核心的就是醬。舒清嫵喜歡吃略帶一絲甜味的雜面rou醬,把肥瘦相間的rou丁在蔥姜料下爆炒出香味,再加黃干醬和甜面醬,最后依據口味要加青椒丁、蒜苔丁、胡蘿卜丁等,這樣出來的rou醬鮮甜適中,滋味豐富。 其次就是過水面了,這樣略顯炎熱的晚春時節,面條一定要用勁道的手搟面,煮熟之后簡單在涼水里過一遍,吃的時候就一點都沒燥熱氣。 然后就是種類繁多的面碼。 舒清嫵中午其實用了些宴席,這會兒倒沒有餓得太狠,便只拌了青瓜絲、扁豆絲、剛焯過水的蘿卜纓子,若是還喜歡胡蘿卜跟土豆絲,也可以加一些調味。 最后撒上一小把新鮮的煮豌豆,一碗符合自己口味的雜醬面就齊活了。 蕭錦琛吃得就比舒清嫵更敞亮,他還加了雞蛋絲、鹵rou碎和最后一茬香椿芽,用筷子那么一攪,鮮香撲面而來,挑起一筷子,勁道的面條上掛滿醬料,每一口帶上來的菜碼都不同,自然也是百種滋味在心頭。 簡單的一碗雜醬面,吃的是各家滋味,也是從小到大的熟悉生活。 蕭錦琛是真的有些餓了,上來就先拌了一碗飛快吃下,等他這一碗面吃完,舒清嫵才剛用到一半。 “陛下慢些用,省得一會兒胃痛,”舒清嫵如此說著,讓宮人先把雞湯呈上來,“先喝些湯順一順,然后再用?!?/br> 蕭錦琛乖乖放下筷子,然后就老老實實開始喝湯。 這一盅湯燉煮一整個上午,火候自然很足,雞湯上飄著零零散散的油花,卻一點都不油膩。 蕭錦琛剛剛才宴會時一直憂心百禧樓的事,便沒怎么吃好,一碗面一盅湯下肚,這才覺得心里頭踏實下來。 他一碗吃完,又吃下小半碗,這才算是用了七八分飽。 待用完膳,兩個人都懶得動,就坐在樹下,看著白云飄飄的蔚藍天際喝茶發呆。 這一上午發生了太多事,兩個人都得重新把思路捋順。 安靜了一會兒,蕭錦琛才道:“淑太妃驟然離世,妍兒跟玨兒肯定都很驚慌失措,妍兒朕先讓賢太妃代為關照,外五所的兩個小皇弟,你得空也跟德妃去看望一二?!?/br> 舒清嫵道:“是,臣妾明白,不過……聽聞宜太妃情形不是太好?” 蕭錦琛嘆了口氣:“太醫道她身體一直不豐,先帝殯天之后更是憂思深重,年初時還好一些,豈料突然感染風寒,便每況愈下?!?/br> 舒清嫵也記得宜太妃曾經生過重病,不過后來她還是挺了過來,一直到她當上德妃之后,才堅持不住撒手人寰,這一次大概還是能挺過去的。 “宜太妃膝下還有三公主,她一直對這個女兒頗為上心,現在三公主年紀還小,她大概可以撐過去?!?/br> 蕭錦琛倒是沒想到舒清嫵對宜太妃還挺有信心的,便道:“如此便更好,否則團兒就要可憐了?!?/br> 蕭錦琛嘆了口氣。 弟妹們年紀都小,對于繼位之前的他來說是好事,繼位之后,隨著太妃們薨逝,弟妹的管教問題就成了他最頭疼的。 原來有太后在,還能有人替他分憂,現在這境況,只能先讓賢太妃多辛苦一些。 舒清嫵想了想,道:“其實除了太妃,臣妾記得還有幾位太嬪的,若是有品行端莊的,也可代為養育公主?!?/br> 原來淑太妃、賢太妃和宜太妃都還在,蕭錦琛沒發愁過這事,誰家孩子誰家養,他只盯著課業就好,現在淑太妃沒了,宜太妃又重病,二皇子、大公主和三公主就都沒了著落,這才略有些焦急。 舒清嫵則早就想明白這些,皇子們一個九歲一個六歲,半大不小的年紀,讓她們這些“嫂嫂”們教養是不可能的,太妃們指望不上,就挑兩個懂事一些的太嬪,盯著衣食起居之類的小事便可,皇子住在外五所,往常也大多都是蕭錦琛在教導。 蕭錦琛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來。 他思索片刻,又對賀啟蒼低語幾句,然后對舒清嫵道:“朕隱約記得太嬪中的和太嬪和熙太嬪都是規矩守禮的,家世不豐,為人謙遜,住得跟宜太妃也很近,便由他們兩個人先去照顧妍兒和團兒吧?!?/br> 舒清嫵淺淺笑了:“陛下放心,公主畢竟住在宮中,得了空臣妾跟德妃也會去探望?!?/br> 蕭錦琛定好這事,想了想又道:“慈和宮原伺候淑太妃的宮人已經全部下慎刑司,若有后續,姜小宏會同你稟報。太后宮中的所有二三等宮人這些時候也會一一更替,太后要是發現了鬧你,不用管她,直接讓李素沁去給她解釋便可?!?/br> 這些都說完,蕭錦琛還是不放心。 “萬一她要是沖出慈寧宮,立即便讓慎刑司的宮人押回去,務必不能讓太后出慈寧宮?!?/br> 舒清嫵看他如此防備,心里倒是略有些都心疼,同自己的母親也如此離心,便是坐擁天下,也到底不必凡俗之人。 “陛下放心,太后娘娘傷了臉,不會隨意外出的,”她看蕭錦琛起身要回前頭,便柔聲道,“陛下也別太辛勞,如今事情差不多也算了結,剩下的事就不用著急,按部就班推進便是了?!?/br> 蕭錦琛嘆了口氣,他回過頭來,輕輕把舒清嫵摟在懷中。 她身上總是有一股很淺淡的靜寧香,每每同她在一起,心里的所有煩悶都會消散開來,讓人跟著她一同沉靜。 他原本是不著急的,可是那個夢境卻如同一把鋒利的劍,就那么懸在他的心坎上。 他絕對不能讓夢中事重演,所以才用如此激烈的手段,釜底抽薪,直接要了淑太妃的命。 但凡對舒清嫵有威脅的人,他都不打算再留在宮中。 這些話,他不敢跟舒清嫵 說,怕嚇到她,此刻被她如此安慰,倒是略微松了松心神。 淑太妃和譚淑慧已經死了,太后再也不能出宮,那么宮里是否會平安一陣,不會再出事端? 蕭錦琛深吸口氣,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好,朕都聽清嫵的?!?/br> 舒清嫵直把他送到宮門口,才回了寢殿歇下。 而此刻的蕭錦琛,卻才剛剛開始忙碌的一天。 他回到乾元宮一刻都未曾休息,直接去了泰平閣。泰平閣中,閣臣們和六部尚書都等在那里,中書令也早早備好筆墨。 蕭錦琛一踏入泰平閣,朝臣們便立即起身,沉默地給蕭錦琛行禮。 “都坐吧,”蕭錦琛在御案后坐下,淡淡道:“都說說有何政見?!?/br> 朝臣們剛剛也不是呆呆坐著,心里有何所想,大抵都通過眼神交流過。他們都是官場上的老人精了,一個眼神就能讓對方了悟。 在泰平閣這樣的地方,朝臣們自不敢多說一句話。 但此刻皇帝陛下開口詢問,朝臣們便不可冷場。 自然,他們也不敢相互對視,只最后依舊是站在前列的閣臣,最年輕的文淵閣大學士俟文博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稟陛下,臣以為今日百禧樓之事當的細查,譚美人到底如何出的靜晨宮,又是如何一路闖入百禧樓,都值得深思。且剛姜公公送來了當時百禧樓中譚美人等的口供,臣細看下來,深覺此事并不簡單?!?/br> 蕭錦琛喝了口茶,見也是加了冰糖的菊花茶,這才略舒展眉頭。 俟文博繼續道:“陛下,譚美人話里話外,皆是宮中的舊事,其一便是淑太妃指使她陷害宮妃一事,此事經慎刑司徹查,早些時候已經被其姑姑譚九梅攔下,如此一來,她又在大庭廣眾之下坦誠,那么樁樁件件都應當是譚美人親自指使,她是逃不了干系的?!?/br> 他話音落下,旁邊的另外以為略顯矮胖的閣臣便笑瞇瞇開口:“俟大人所言甚是,今日譚美人所做之事,其實是變相承認之前的舊案?!?/br> 他幫搭一句,俟文博卻沒理他,自顧自說自己的考量:“陛下,臣以為,光憑譚美人之前幾次三番謀害宮妃、跟太妃傳統勾結,又有大庭廣眾刺殺太妃一事,實屬大不敬之重罪,其已自盡身亡,無法追究,但其家中卻也不能明哲保身?!?/br> 送自家的女兒入宮,榮光是榮光,可危險也是真危險。 家族俱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譚淑慧做的那些事她自己已經自裁謝罪,可譚家卻也不能置身事外。 若真如日,那誰人都可以送女兒入宮,誰人都可以做蕭氏的外戚。 宮妃入宮,容貌是次要的,品德為先。 俟文博本就是官宦出身,他今年不過三十五六的年紀,在一眾白發蒼蒼的閣臣中顯得格格不入,可他卻也是閣臣里最敢說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