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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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且找找,把醫藥類的書都尋出來,拿給云桃去讀,反正咱們自己是不怎么看得懂的?!?/br> 云霧應了一聲,主仆兩個一起找,最后竟是尋了三十幾本出來,什么內容的都有。 舒清嫵想想上輩子自己在坤和宮的書房,莫名嘆了口氣。 “倒是有些暴殄天物?!笔刂@么大個金山銀山,她也沒能自己讀一讀瞧一瞧,最后死的不明不白的,也是郁悶。 云霧不知她在感嘆什么,捧著書給云桃送去,這邊云煙又進來:“娘娘,過兩日咱們得開席面,請關系好的娘娘小主們過來吃喬遷宴,您看定在哪一日?” 舒清嫵“哎呀”叫了一聲:“倒是忘了這事,不若定在明日吧?!?/br> 說著話兒,周嫻寧也收拾好行李,利落進了明間里。 舒清嫵這四個大宮女,三個都跟在身邊貼身伺候,倒是也使喚得開。 大約是聽到云煙的話,周嫻寧就說:“娘娘且先看看,同誰關系好同誰關系不好也得盤算清楚,請客也是一門學問?!?/br> 舒清嫵笑著看她一眼,知道她現如今還不知道自己同誰關系好,便特地給講解一番:“我平日里也就跟郝選侍說得上話,同駱才人也算是有幾分面子情,馮昭儀原是一個宮里頭住著,不請實在說不過去,再多的,怕就沒有了?!?/br> 她倒是想請凌雅柔,但凌雅柔 到底是主位娘娘,不可能屈尊降貴來她這小偏殿吃喬遷宴,便是關系再好也不可能。 周嫻寧很聰明,她這么一說立即就聽懂了,大抵如今宮中這些人,也只有郝凝寒她們娘娘能看得上。 對于這些,周嫻寧顯然比云煙要更熟練。 “娘娘且放心,一會兒奴婢們準備好帖子,要請的幾位娘娘都得提前下帖,請她們明日過來吃席便是,”周嫻寧頓了頓,“御膳房今日就要去提點,要提前寫出單子來,御膳房才好準備?!?/br> 舒清嫵就笑了,對云煙道:“嫻寧是宮里老人,以后有什么事,且聽她安排便是?!?/br> 云煙倒是沒什么爭強好勝的心思,對這些也確實不太利落,周嫻寧又比她大幾歲,在宮里年頭更長,很乖巧便聽進耳中。 新來的幾個人瞧著都很懂事,云桃跟莊六根本不往正殿湊,莊六一門心思守著倒座房,第一日就清點出一份事例單來,把所有宮妃太妃們的生辰和往年走禮都登記得清清楚楚。 云桃則是除了勸膳就是在她自己屋里看書,舒清嫵讓她多讀些醫術,便也相當用功。 只有周嫻寧性子最好,同云煙云霧很能好好相處,等到了第二日喬遷宴時,景玉宮便已經融洽如初。 今日舒清嫵請的人不多,除了之前點名的幾個,齊夏菡并兩位剛升上來的選侍,她都下了帖子。 不過齊夏菡過了年后又病了,聽聞是胃氣不通,單送了禮人沒到,王選侍和趙選侍原本話就不多,來了也是安安靜靜坐在一邊,并不怎么同人搭話。 郝凝寒最近同舒清嫵走得比較近,第一個就到了,之后來的是駱安寧和馮秋月,不過馮秋月跟其他人都不怎么熟悉,也是坐在舒清嫵邊上低頭吃茶。 舒清嫵很清楚,她其實是不想搭理其他的小主,覺得自己掉價。 郝凝寒來得最早,舒清嫵還特地請她參觀了一下闊氣的景玉宮,現在幾人在偏廳里坐下,郝凝寒就忍不住感嘆。 “剛入宮時就聽說景玉宮特別漂亮別致,只是一直鎖著門,外面瞧著同旁的宮室沒甚區別,就以為是宮人們謠傳?!?/br> 她頓了頓,真心實意道:“沒想到,里面居然別有洞天,真是恭喜舒jiejie,能搬進這景玉宮來住?!?/br> 舒清嫵也笑了:“若是真的喜歡景玉宮,以后常來找我玩?!?/br> 駱安寧道:“我們倒是想來,瞧瞧院中的桂花多美,尤其是那幾株天香臺閣,便是御花園里的百花園都沒見過,倒是能在jiejie這里見上一見?!?/br> 舒清嫵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馮秋月開口:“可不是,就是端嬪娘娘那都沒有呢,還是咱們舒婕妤有這個臉面?!?/br> 她這說得太酸了,就連趙王兩個選侍都往后縮了縮,舒清嫵倒是沒所謂,也不會被她刺激到。 端嬪沒有那不是更好?她只有高興的份。 “好了,午膳應當備好了,”舒清嫵笑著說,“你們都能來,才是給我面子,我心里是真的很高興?!?/br> 第44章 宮里哪天都死人。 若是不死才是新鮮事,宮里主子們是不多,但伺候的宮人卻不少,便是單說宮女,就得上千人。 這還是先帝仁慈,裁撤了大半的情況下。 若是往前再數些年景,宮里人最多的時候,宮女黃門加起來足有五千,這么小的一個長信宮,又怎么能住的下呢? 那么多宮人,有些病癥得不到救治的,就這么無聲無息消失在宮中。 現如今已經算是好的了。 但重華宮以前是宮妃居所,因著難得是個二層的宮殿,又能看到御花園的景致,住過好些頗有些恩寵的妃嬪。 這樣的地方死過很多人,一聽就有些耐人尋味。 王選侍大概這輩子沒這么受人矚目過,越說越來勁兒。 “我也是聽尚宮局的嬤嬤說的,先帝時有個外五所伺候的宮人,大概在先帝去外五所看望殿下們的時候瞧上了眼,便封了美人賜住在重華宮?!?/br> 跟景玉宮一樣,特殊的宮室總是令人向往的。 先帝是個什么脾氣,舒清嫵做皇后的時候,也聽蕭錦琛說過幾句。先帝大約是得位艱難,當了皇帝之后異常勤勉,對于后宮妃嬪根本沒什么心思搭理。 只有對著蕭錦琛這個優秀的嫡長子,才略微有些人情味,但也十分有限。 太后當年是如何當皇后的舒清嫵不知道,也沒人提過,但就看她現在這個整日里作妖的樣子,先帝怕也不怎么喜歡她。 只因為她出身合適,年齡恰當,又是早年中宗給選的皇子妃,便也就捏著鼻子忍下來。 夫妻兩個說是相敬如冰都是好聽的,怕是一年到頭也坐下來說不了幾句話。 先帝又因得位不正,心里總是有個疙瘩,平日里就越發勤勉,幾乎不怎么往后宮來。 先帝爺在位二十年,后宮妃嬪也不超過三十位。 因此,這個宮女上位的美人就越發扎眼,更別提她還住進了大家眼巴巴盼著的重華宮。 王選侍聲音幽幽的:“聽聞當年那位張美人搬進去沒多久,重華宮后角房就走過一次水,只是沒怎么鬧起來,救得又早,這才沒釀成大禍?!?/br> 她跟周嫻寧她們不同,先帝時她們就作為侍寢宮女伺候過當今,因此在望春院住過些時候。那里人多口雜,老資歷的嬤嬤又很多,宮里早年的那些秘密都很清楚,說起來頭頭是道。 此時已是正午時分,殿外金烏燦燦,明媚的陽光透過琉璃窗,點亮了原本略有些昏暗的明間。 冬日里難得的大晴天,卻讓大家無法立即高興起來,皆是一臉黯然地聽王選侍說過去的故事。 王選侍越說語氣越輕:“聽聞一開始還好一些,因著先帝爺國事繁忙,不怎么往后宮來,可是幾個月后,那位張美人有了身孕?!?/br> 先帝是個很講究的人,蕭錦琛十歲之前,宮里再無其他的妃嬪有孕,直到蕭錦琛十歲長成,又如此優 秀聰慧,先帝才開始開枝散葉。 大約是景祥十三年時,宮里便前前后后有了幾位小殿下小公主,也是熱鬧許多,不過誕于子嗣的多為選秀入宮的宮妃,倒是沒有出身特別離譜的。 唯一一個宮女出身的張美人,就顯得異常刺眼。 王選侍不是個會講故事的人,平日里也顯少這么多嘴,今天大抵是因為吃了酒有些上頭,就干巴巴講起來。 若不是這故事引起眾人興趣,怕也是要講不下去的。 她身邊的趙選侍同她認識許多年,關系也很親近,見幾位娘娘小主都盯著王選侍看,下意識拽了拽王選侍的袖子:“你別說了?!?/br> 但王選侍壓根就不理她。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仿佛也聽不到旁人的話,只自己自顧自在那說。 “因著有了身孕,張美人還直接升為才人,可謂是榮寵加身,殊榮不斷,”王選侍道,“那一段時間,據說宮中很是安靜,沒人鬧事,也沒人吵架,大約是都盯著張才人的肚子瞧,想看她能生出來個什么皇子龍孫?!?/br> 宮里不過這么些人,日常也不過這么點事,往常還有個拌嘴吵架,鬧去太后那評理的,這位張才人懷了孕,反而宮里沒人鬧,這一看就不對勁兒。 但先帝哪里有心思放在后宮?在他眼里,女人不過是能生兒育女的臣屬,更多的關心是不可能有的。 王選侍的聲音越發飄忽了。 “從張才人有孕以來,直到她八個月時,她宮里因疾病意外等過身的宮女黃門,多達五人,還有個姑姑晚上睡著睡著覺,不聲不響的,到了早起就沒了氣?!?/br> 她這么一說,眾人只覺得頭皮發麻,渾身發冷。 今日明明是個大晴天,可大家似乎都感受不到和煦溫暖的陽光,都覺得心里頭發寒。 舒清嫵見氣氛實在不太對勁兒,大家也沒什么心思用膳,就溫言道:“好了,這些不如待會兒再說?咱們先用膳吧?!?/br> 舒婕妤發了話,趙選侍莫名松了口氣,她這次直接握住王選侍的手,勸她:“好了,一會兒再說吧?!?/br> 可王選侍就跟著了魔似的,眼神發直,好似什么都沒聽見。 可說話的速度卻越來越快:“張才人不過只是個才人,因著有孕才多派了位管事黃門并教養姑姑照料,加上他們兩位,重華宮里也不過只有八個宮人,一下子死了五個,聽起來就有些駭人了?!?/br> 舒清嫵垂下眼眸,心道:你這樣子也有些駭人。 馮秋月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她膽子大,也愛聽這些八卦新聞,見王選侍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還在那問:“然后呢?” 然后,自然就是一宮都死絕了唄。 王選侍垂下眼眸,語氣飄忽:“聽聞過身了幾個宮人之后,張才人不敢再住重華宮,求了先帝挪宮,先帝也覺得事有蹊蹺,便點頭答應了?!?/br> 第45章 這一頓喬遷宴用的很不愉快,舒清嫵幾次去看神情恍惚的王選侍,最終卻什么都沒說。 無論王選侍有何異常,如今的她也都管不了,只最后送大家離宮時,她還是叫來王選侍的貼身大宮女豆子,跟她說“若是你們小主有什么不好,一定要去尋素蓮姑姑或者素沁姑姑,千萬別自己忍著?!?/br> 豆子這幾天也是有些擔驚受怕,舒清嫵這么一說,她立即感動地紅了眼眶:“多謝婕妤娘娘,奴婢省得?!?/br> 今日王選侍是什么境況大家都看在眼里,也只有舒清嫵能提點一句,這就比旁人要強上許多。 待人都走了,明間里也都收拾的干干凈凈,周嫻寧才進了寢殿,伺候舒清嫵躺下歇息。 “娘娘可是困了?奴婢有些話想稟報?!敝軏箤幍?。 舒清嫵掀開帳幔,抬眼皮溫和看著她:“你且說?!?/br> 周嫻寧猶豫片刻,還是問:“小主為何要關照王選侍?她這樣的境況,旁人都是敬而遠之?!?/br> 大抵是真心為舒清嫵考慮,周嫻寧才能僭越說出這樣的話來,已頗為難得。 舒清嫵卻搖了搖頭,問她:“若是當時在御花園,我沒能聽見你的聲音,或者聽見了不曾管呢?你是否現在已經在永巷里,每日從天不亮一直忙碌到深夜?” 周嫻寧微微一頓,有那么一剎那間,她臉上閃過羞赧和茫然。 舒清嫵說這個,不是為了讓她心里難受,也不是為了讓她去莫名“良心不安”,她只是輕聲細語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