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書迷正在閱讀:絕對寵溺[電競]、擁有巨額分手費以后、穿成霸總隱形小嬌妻、廠督給我當夫君、為她一劍覆天海、肆意掠奪[娛樂圈]、穿成女主她姐、錦鯉穿進年代文[穿書]、新上司是我渣過的前任、他的白月光竟然是我
舒清嫵卻是搖了搖頭。 她把一碗溫熱的桂花露都喝下去,頓時覺得手腳暖和起來:“無妨,剛陛下也只是簡單問了問,今日御花園的事說大也大,說小也不小,陛下知道了問一句也在情理之中?!?/br> 按理說,宮女也是小選進宮的,明面上說的是宮女,實際上若是陛下看上哪個,也可納為妃嬪,陛下如今的兩位美人就是早年的侍寢宮女。 所以宮中雖然常有黃門欺凌宮女,也有黃門宮女行對食之舉,但因著性子古板嚴謹,從先帝到當今圣上這里,倒是沒怎么特別關照過。 只要他們不知道,就當沒這回事。 不過一旦知道了,還是要懲罰一二,不可能隨意放任自如。 云霧一聽,立即松了口氣:“那小主便早些休息吧,明日咱們好回去吃熱鍋子?!?/br> 舒清嫵聽她如此安慰自己,不知道為何心里那點不愉都煙消云散,立時便輕笑出聲:“好,那我就等著明日吃熱鍋?!?/br> 這一夜她倒是沒怎么輾轉反側,一夜美夢之后,轉眼便是艷陽天。 待回了錦繡宮,舒清嫵又睡了個回籠覺,起床之后在院子里跑了好幾圈出了些汗,然后就坐在廳中,讓云霧和云煙陪她一起吃熱鍋子。 冬日里食熱鍋最是舒適。 鮮嫩的羊羔rou切成薄片,洗得干干凈凈的百葉整齊碼放,配上各種冬日暖棚里的蔬菜,并凍豆腐、木耳、腐皮、香菇、土豆和新鮮的鴨血,若是御膳房材料多,還能再上一盤白蝦并海帶,林林總總二三十種配菜放在桌邊,用完最后再下一把雜面,一頓飯便能有滋有味。 看著熱氣騰騰的熱鍋,舒清嫵也不叫宮人伺候,自己用長筷涮rou片吃。 蘸料是她自己配的,放了濃稠的芝麻醬、腐乳汁并韭菜花,若是喜歡香濃的,就再撒一把白芝麻和花生碎,若是喜歡辣口的,就倒上鮮榨辣椒油,滋味各不相同。 昨日舒清嫵剛侍寢過,今日陛下不會再召幸,因此可以食用一些味重的菜品,吃起來也一點都不覺得提心吊膽。 一頓飯用下來可謂是主仆盡歡,待用完之后一人再喝一碗銀耳梨湯清熱潤燥,羊rou帶來的燥熱就能被消去幾分。 沒有什么事,比一頓豐盛的美食更撫慰人心。 這兩日悠閑過去之后,轉眼就到了年關底下,蕭錦琛在臘月二十七日便 提前搬入齋宮,提前為大齊的新一年齋戒祈福。 等皇帝陛下搬進齋宮之后,舒清嫵才算徹底松了口氣。 她原本以為這個年會平平安安過去,卻不料前腳蕭錦琛搬進齋宮,后腳碧云宮就來了個姑姑,云煙一眼就認了出來,來人正是碧云宮前殿主位端嬪的管事姑姑張桐。 她連忙請了舒清嫵出來,親自接見這位在宮中頗有些臉面的姑姑。 張桐年紀說起來也不算很大,但她是張采荷的教養 嬤嬤,從小就照顧伺候她,對張采荷有著非比尋常的忠心和偏心。 這種偏心,導致她行為做派都有失公允。 舒清嫵前世同她打過很多次交鋒,最是知道她的性子,這大年關底下,也不愿同她鬧出齟齬,便客氣道:“這大冷的天,有勞姑姑特地跑這一趟,不知端嬪娘娘可有要事要吩咐?” 張桐淡淡一笑,給舒清嫵行過禮,直接道:“回稟舒才人,之前我們娘娘在宮宴上確實有些急切,冤枉了小主,這幾日閉門思過,心中總歸是不太安穩的?!?/br> 說到這里,她話鋒一轉:“加之太后娘娘叮囑,我們娘娘想著一定得同您道個歉,如今正巧就要過年,此等事倒也不必等到年后再為,不知小主眼下是否有空去碧云宮?” 雖是問話,但張桐的語氣卻頗為鏗鏘有力。 她一直以來伺候的都是張采荷,作為張家最尊貴的女兒,張采荷在宮里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張桐亦然。 舒清嫵心知這一次面子上是端嬪要對自己賠禮道歉,可里子里,她若是去了碧云宮還指不定被端嬪怎么指桑罵槐,因此倒是不怎么想去的。 想了想便道:“端嬪娘娘一貫和煦,如此體恤臣下,是我們的福分,只是這事娘娘已經受了重罰,我這也得了太后娘娘的賞賜,便算作兩清?!?/br> 舒清嫵說到這里,略微頓了頓,聲音比剛剛要沉穩許多。 “倒是不必再讓端嬪娘娘做什么道歉之類的事,我心中也是不安的?!?/br> 然而張桐卻往前一步,語氣越發堅定:“才人,娘娘請您過去,晚膳都已經備齊,小主可勿要為難下臣?!?/br> 舒清嫵微微挑眉。 不要為難她嗎? 第24章 張桐自來就如同張采荷的喉舌,她說的話便也如同端嬪娘娘所言,宮人莫敢不從。 舒清嫵頓了頓,斂眸垂首,好半天才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br> 張桐淡淡點點頭,也不落坐,就站在明堂中等。 云霧并云煙伺候舒清嫵進了稍間,伺候她更衣穿戴。 因著張桐態度不善,云霧有些惱怒,當著張桐的面沒發出來,現如今在稍間里便忍不住。 舒清嫵就看她小臉一沉,聲音難得有些凌厲:“這桐姑姑仗著出身張家,是端嬪娘娘的教養嬤嬤,在宮中一向百無禁忌,除了乾元宮,平日里也就只看慈寧宮的面子,旁人從來不敢招惹?!?/br> 端嬪是什么性子,太后又是什么性子?滿宮中人人得知,便是乾元宮陛下身邊的人也從不如此跋扈,惹得眾人心中不喜。 舒清嫵把唇紙放在嘴邊,輕輕抿了抿,給自己的花瓣唇染上些許春意濃。 云煙性子一向柔和,也比云霧要聰慧些許,卻也是皺眉道:“陛下一貫不耐這些俗事,也最厭惡宮中踩高捧低,怎么卻對端嬪娘娘如此放縱?莫非……” 她說到這里,就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舒清嫵卻淺淺笑了。 她剛換了碧藍的窄袖海瀾繡襖裙,發間簪一只簡單的藍寶石盤花釵,耳畔是細碎琉璃的水滴藍寶耳鐺,整個人顯得越發清新靈動。 舒清嫵起身,再穿上外面的大衫,然后才道:“你們聽聽自己的話,就能明白了,端嬪娘娘在宮中可有好名聲?” 云煙微微一愣,同云霧對視一眼,心里卻多少有些明悟。 舒清嫵招手叫云煙湊近來,在她耳邊低語幾句,且讓她去準備,然后就讓云霧伺候自己在貴妃榻上坐下。 待穿好錦繡棉襪,穿上鹿皮厚靴,又披上狐裘大披風,舒清嫵這才慢條斯理從寢殿中出來。 只看她笑意盈盈,滿面春色,端是佳人天成,美麗無雙。 “剛在宮中慵懶,更衣時間長了些,勞姑姑久等?!?/br> 便是聲音,都是清脆悅耳的。 張桐也見過這位頗有美名的舒才人許多回,但此番再見,還是會略有些愣神。 不過是個狐媚子罷了。 張桐垂下眼眸,低聲道:“小主這邊請?!?/br> 舒清嫵坐不了步輦,這寒冬臘月里只能步行,一路頂著冷硬的寒風,心里直罵譚淑慧。 特地選了個風大的天讓她出門,肯定是譚淑慧出的餿主意,張采荷可想不到這么高的招數。 不過這對于舒清嫵來說也不是多難的事,她提前已經讓云霧穿了厚夾襖,主仆兩個倒也沒怎么凍著。 一路無語,待到了碧云宮前時張桐才略頓了頓,道:“小主且先偏殿等,臣去請端嬪娘娘至花廳?!?/br> 還沒當上貴妃皇后呢,譜就很大, 舒清嫵不置可否笑笑,讓小宮人領她去了偏殿。 張采荷是什么性子,太后最是知道,因此碧云宮前殿只住了她一個主位娘娘,沒有其他宮妃住在配殿中。 小宮人領她去的偏殿似是待客用的,往常并不怎么開,舒清嫵剛一進去,就感到里面一股塵煙撲面而來。 云霧略皺了皺眉頭,扶著舒清嫵沒往里面走。 那小宮人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今日是張采荷臨時吩咐的差事,事出突然,這偏殿便沒提前收拾好。 她的小臉立即漲紅,哆哆嗦嗦給舒清嫵行禮:“小主且略等下,奴婢立即就去打掃?!?/br> 舒清嫵心里很清楚,今日不是過來接受張采荷并譚淑慧道歉的,反而是為了給她倆一個機會撒氣,便是今日怎么被刁難,她也無地訴苦。 陛下已經齋戒,只除夕晚間會參加家宴,這么大的日子,舒清嫵就是腦子再不清醒,也不能跑去告狀。 不能尋陛下,難道她還要去跟太后訴苦嗎?太后為何要讓她們兩個對舒清嫵道歉,里面的深意一想就能明白,想讓她張家人吃啞巴虧根本是不可能的。 因此舒清嫵倒也不怎么生氣,想著今日應付過去便是,就對那小宮人笑笑:“無妨,我穿得暖和,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冷?!?/br> 小宮人滿臉感激,趕緊進了殿中掃塵,舒清嫵并云霧一起站在月臺上,安靜看著端嬪院中的姹紫嫣紅。 這時節能有滿園春色,也就是出身高貴的端嬪娘娘了。 云霧抿了抿嘴唇,垂下眼眸,卻沒有抱怨一句。 舒清嫵輕聲對她講:“你瞧,今日咱們也不是沒收獲,能瞧瞧端嬪娘娘院中景色,也能出來透透氣散散步,說不定端嬪娘娘還給咱們賞一頓酒席吃?!?/br> 云霧癟著嘴,要笑不能笑,要哭不能哭的,總之表情可是奇怪。 但被舒清嫵這么一勸,她心里就安穩許多,不再那么煩躁。 宮里有人住的宮殿自不會一直空置,便是這邊的偏殿不經常用,卻也并非臟得進不了人,那小宮人手腳麻利,飛快收拾好明堂,就紅著臉過來請舒清嫵。 “才人略坐一下,奴婢去準備茶水?!?/br> 舒清嫵進了偏殿,打眼就瞧見廳中放了一組博古架,架子上林林總總擺了小二十樣古玩,一個比一個精美。 她隨便掃了一眼,對云霧道:“瞧瞧,這就是后族的底蘊?!?/br> 張氏別 的不說,這些年確實是越發富貴,讓舒清嫵來看,只要能老老實實安享富貴,陛下定不會薄待?;蛟S眼下族人不會被高升,也無法為江山社稷出力,可家族卻能穩定繁榮下去。 至少三代之內,做個富貴閑人是沒有什么大問題的。 壞就壞在,張氏心太大了。 太后整日在那上躥下跳,每天都攛掇著張采荷往上更進一步,陛下看了能不煩嗎?必然不會給好臉色看。 舒清嫵想,上輩子的舒 家,是否也犯過忌呢? 不過,舒清嫵低頭品了品端嬪娘娘的特供白梨香片,心里是越發篤定,反正什么外戚、什么后族,跟她都再無瓜葛,且讓她們自己去打吧,打成什么樣都全當看戲了。 主仆兩個坐了好一會兒,正殿那邊都沒什么動靜,那小宮女站在一邊戰戰兢兢的,生怕她生氣。 “小主,您可要用些茶點?都是小廚房剛做出來的,還都熱乎?!?/br> 舒清嫵倒是沖她溫和笑笑,態度很是和煦:“無妨,反正我也沒什么事,能來端嬪娘娘這里討杯茶水,說來是我的福分,你不用太過緊張?!?/br> 小宮人福了福,瞧著這回算是徹底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