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冠天下[重生]_分節閱讀_4
撇去不要臉的后半句不說,這人皺起眉都能令萬物失色,那笑起來,又將是如何的風情? 現下他們終于看見了,再比對比對白玉臺上的林霧,嘖,什么叫綠葉配紅花,這就是。 將盛傳中的人物換一個?鬼玩意兒,當他們瞎嗎! 旁的人如何做想,江棲鶴不知道也不在乎,他玩兒似的溜了幾大長老一圈,于白玉臺前高掛的“風云大會”牌匾上駐足。 他沒骨頭似的,站得很懶。底下一名長老大罵:“春風君,既然當年之事你已作出承諾,便該遵守。虛淵是什么地方,要是再翻騰一次,人間就完了,還請你快回去守著!” 江棲鶴抬手摩挲下巴,仔仔細細將這番話品了一品,側過頭去,道:“你說什么?” 那說話人一臉“你他媽再裝我就打死你”的表情,江棲鶴卻倏然挺直背脊,將手高舉直指天空。 俄頃,那萬丈光芒之下,碧藍煙華海中,有座如同城池的東西升起,森森死氣將其籠罩,到處是焦黑枯木,目之所及盡斷壁殘垣。 罪孽海沸騰,煉獄山凜冽,惡靈游蕩此間,無一可安息之所。 虛淵由遠及近,升至穹頂,遮蔽去日光,在白玉臺乃至整個垂云島上投下一片陰影,引得在場人顫栗。 江棲鶴偏頭,笑瞇瞇地望著白玉臺上人:“你方才是在說虛淵吧?這便是了,諸位,要不要進去做個客?” “你——” 長老怒得不知作何言語,那被無視許久的林霧突然暴起,自鴻蒙戒找出第二把劍,足踏冰霜雪瀾步,轉瞬間結出一個陣法。 他所經之處,皆為寒霜凍結,雪亮的劍刃透著冷光,眼見著就要橫斬江棲鶴腰際,后者竟虛虛將手一壓,浮在天幕中的虛淵登時下沉三分。 冰冷的死亡之息襲來,林霧只覺得骨頭要被凍裂了,但下一瞬,周遭又似是燒起熊熊烈火,扯得神魂劇痛。 林霧被壓迫著、不甘心地跪到在地,渾身都泛著涔涔冷汗,發絲黏膩地貼在頰邊、脖頸上,全然失了風度。 起初他還用劍刃撐著,挺直腰板,但沒幾息就不得不撒手,完全匍匐在地。 江棲鶴臉上依舊帶著笑,聲音溫柔,就似這三月天的風,“再動的話,我就把虛淵砸下來了?!?/br> 顏面無存趴在地上的不止林霧一人,白玉臺上的幾個長老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他們一個個咬牙切齒,敢怒不敢言。 “說到虛淵,當時你們也是這般,跪在神都門外,求著逼著,讓我死在里面,替你們拯救天下蒼生?!苯瓧Q輕聲細語,頓了一下,繼續道,“你們如愿了,安穩了……嗯,五百年。不過沒想到吧?我還能活著出來?!?/br> 一片壓抑窒息之中,忽然生出狂風來,吹得江棲鶴霜白衣袂獵獵作響,烏發起落間,他兀的讓虛淵落回煙華海底,手腕一翻,將劍丟下去。 三尺青鋒倏爾落入橫貫白玉臺的深痕中,仿佛一塊石子丟入結冰的湖面,自入水處為中心,裂痕往四面八方擴散。等裂痕遍及邊緣時,轟的一聲,整個白玉臺炸開,亂石碎屑傾墜入海。 他垂著眼眸看那幾人掉下去,捻了捻手指,道:“既然我活過來了,你們這些逼過我的人,就去死吧?!?/br> ☆、朝春暮嘆(一) 第一章朝春暮嘆(一) 春風暖軟,沿河生長的枝蔓垂入水中,在浮光流金的波紋里搖曳。 緩坡上,垂柳絲絳中,一輛驢車搖搖晃晃前行。拉車的驢很老,雙眼無神,連懸在腦袋前的胡蘿卜都不理,慢慢悠悠踢腿邁步,像是在和岸邊的烏龜比慢。 倒是躺在車板上的人,嘴里叼著根草上上下下晃動,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緊那胡蘿卜。 他的目光太過灼熱,蹲在驢屁股上、時不時踹一爪子趕車的綠羽鳥回過頭來,兇巴巴瞪視道:“你想都別想!” “我們已經空著肚子趕了大半日的路了?!苯瓧Q垂下眼皮,有氣無力道。 江棲鶴給自己施了易容術,現下整張臉平淡無奇,唯獨眼角下那點紅痣不變,為他留了三分風情。 現下這般模樣可憐死了,可惜綠羽鳥早八百年就見識過他各種裝腔拿調,生不出半分同情心。 “你現在就是張紙片人,吃什么吃?!本G羽鳥的聲音不像先前在懸劍山莊時那般又尖又細撓人耳膜,反而清脆響亮,像是十來歲的孩童在說話。 它頓了一下,又道:“況且你沒錢,就連這代步的驢車,都是我弄來的?!?/br> 江棲鶴長長一“哦”,沒過幾息,又嘆出一口氣。 沒錢真是造孽。 半日前他借虛淵之力殺了幾個人,沒想到甫一離開懸劍山莊就遭到反噬,現下渾身刺痛,想要使出最低級的御風術,都有些艱難。 虛淵是什么地方,除開極寒便是極炎,日日與無盡折磨相對。江棲鶴雖然進去沒多久就死了,但不管rou身還是神魂依舊被困著,不得往生,受的苦半點不少。 別說他是十圣之一,就算十圣合而為一進虛淵游歷個五百年,爬出來時也只剩具會喘氣的皮包骨了。 所以,他才從虛淵出來就迫不及待裝了這么大一個逼,后遺癥只是渾身上下痛一痛,已算是很了不得。 雖說現下江棲鶴身形頎長、血rou豐滿,外表見不到半絲虛弱,不過吧……這是因為殼子并非原裝的。 虛淵不肯放走他的軀體,能出來的只有魂兒,如今依附在附靈紙折出的紙人上,皮相由自己幻化,是美是丑隨心所欲,唯有兩個缺點,一是不能吃喝,二乃只能撐七天。 附靈紙普天之下僅有這一張,是江棲鶴在虛淵里偶然撿到的,若非此,他壓根沒法兒出來。 而那掌握造紙秘方的人,早駕鶴西去。 所以他須得趕快想辦法,另外找一個“容身之所”。 驢車行了半晌,日影漸漸偏斜,江棲鶴開口問:“咱們離江陽城還有多遠?” “就這破車,得行三月?!本G羽鳥沒好氣道。 江棲鶴“唔”了一聲,“那咱們得想個招?!?/br> “什么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