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后他變壞了[重生]_分節閱讀_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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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市的風俗一貫如此。外公生前雖然算不得有多么誠心的信奉佛祖,可房子里面卻單獨的設有小佛堂,只要他在家的時候,每天清晨都供奉著三支檀香,很少會中斷。 顧思安和閔饒站在一起,點燃之后將香舉至眉前,再躬身到底,連續三次之后,又由顧思安親自插上。 他看著香上一點點蔓延的紅色和漸漸生出的灰色,突然說道,“饒哥,我從一本書上看見過,有些晚輩給長輩上香的時候,香會突然滅掉,或者香灰掉落在了桌子上……再或者,有時候香從中間折斷?” “是有這種事?!遍h饒跪坐在蒲團上面恭敬的又磕了幾個頭,那是晚輩、后代對于長輩的禮數,三次之后,他站起身,說,“大多的說法,是已經故去的長輩不愿看到子孫受苦出現磨難,寧愿死后受刑也要為后代示警?!?/br> 顧思安嘴唇微動,卻沒說什么。 案臺上的香煙裊裊,一圈一圈的筆直向上,在空中后揮發消失不見,顧思安愣愣的看著,說,“那現在呢?姥爺走的安心嗎?” “很安心?!遍h饒看了他一眼,之后安慰道,“這些不過是無稽之談,福禍自古以來都和人的能力不無關系……當然,你要是覺得自己很倒霉的話,我不介意把自己的運氣分給你一半?!?/br> 顧思安這才扭頭看了看閔饒,察覺到對方眼中的笑意之后,耳根子莫名其妙有點發紅。 他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絞起來的手指,小聲嘟囔了幾句什么,連自己都沒聽清楚。 * 顧思安的外公下葬的那一天,持續了將近半月的雨水終于變成了毛毛細雨,打傘覺得沒必要,不打傘又最能沾濕衣裳。 外公和外婆是夫妻墓,墓碑上兩張黑白照片正在溫和的笑,一起凝視著沒有定點的遠方。 所有人走后,顧思安在那里又停了很久。 他只是靜靜地坐著,墓碑上本身用來擋雨的石檐正巧能擋住一點他的頭部,圓區內部很少有樹木,天氣陰沉,看不見太陽的四下里顯得更加的壓抑又沉悶。 顧思安把頭靠在外公的墓碑上,感受到了來自于眼眶當中的濕意和流出的滾滾熱流,哽咽著,終于更加的蜷縮在了一起,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抵抗所有看不到的一切,把自己更靠近墓碑,低聲的哭著說,“姥爺……” 這位自他出生起就在他身邊,陪著他走過了人生最精彩的二十多年的老人,終于又一次的離他而去了。 可是這一次,老人案前的香總算沒有再突然熄滅,總算沒有再突然斷裂。 * 園區每天來來去去多少人,沒有一個人是開心著進來,又開心著出去的。 顧思安也不例外,細雨沾衣,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是冷的,根本就摸不出來衣服到底濕不濕,只覺得自己好像一直在發抖,身上的熱量也不斷的在被貼在身上的衣服帶走。 他吸吸鼻子,找到地圖看了一眼,發現園區附近很難打車,而要等到這里的班車到市區去,起碼還要再等兩個小時才有一趟。 早知道讓爸媽給他留一輛車了……雖然他這輩子駕照還沒考,但好歹腦子還在,開總是會開的。 顧思安往手上哈了一口氣,打著哆嗦往前走,卻發現沒走多遠,就看到了在班車站前停駐著的一輛黑色賓利。 賓利的外形看上去并不起眼,顧思安在雨幕當中瞇著眼睛看了一眼,隨后心臟就是一跳,下一秒,他看到了撐著一把黑傘從車上走下來的閔饒。 他一手拉著車門,一手撐著傘,默默的一言不發,顧思安卻吞咽了一下,走快了兩步,之后慢慢的、慢慢的變成了小跑。 * “你怎么還在這?”顧思安上了車之后,感受到鋪面的暖風不由松了口氣,一直繃著想要御寒的身體也稍稍放松了一下,他慢慢的坐開,皺著臉揉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剛才冷的實在是受不了,肚子一直在使勁,現在一時半會兒的還沒緩過來。 顧思安身上都是濕淋淋的,因此直接去了后排坐,閔饒看了他一眼,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座位上有備用的衣服,先把衣服換上?!?/br> 顧思安一愣,還沒反應過來的功夫,就發現前后排中間升起了一個黑色的幕簾,同時后排還亮起了燈。 他摸摸鼻子,也不知道閔饒能不能聽得見,迅速的把衣服換上,說,“謝啦?!?/br> 他把衣服都扔到了腳下,居然發現后面還有一個在保溫箱里面的熱奶茶,顧思安一眨眼,敲了敲前面的玻璃,幕簾降了下去,他看著閔饒把副駕駛的椅子放平,顧思安想了想,順勢爬過去說,“你車里是小叮當的口袋???” 衣服有了,空調有了,就連熱奶茶和小面包也有了。 對于一個又渴又餓,又渾身快要冷透了的人來說,這幾樣東西無疑是有著致命的誘惑的。 閔饒看著他笑了一眼,沒說話,只是在顧思安有些透支的靠在車窗上睡著了之后,他慢慢的將椅子再一次調低,等紅燈的那么一會兒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搭在了即便睡著也蜷縮著身體的顧思安身上。 做完了這一切之后,閔饒的視線落在了顧思安的臉上略微停頓了一會兒,又轉向了車窗外面,眉毛微微皺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顧思安沒睡一會兒就醒了,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覺得嗓子干疼,腦子一陣陣的暈,好像有人拿著古鐘在自己耳邊使勁的敲擊一樣。 他在一間從來沒有見過的房間里,一眼看去就知道絕對不是酒店,手下的觸感也無一不在表明著那東西的貴重程度怕是酒店也用不起。 他用手撐著自己慢慢的坐起來一點,靠在后面吞了口唾沫,左右看了一圈也沒找到水,倒是在枕頭下面摸到了自己的手機。 說起來手機這東西,他起碼也有五六年沒有摸過了。 他上一世替表弟頂罪,因為故意殺人罪本身被判處了無期徒刑,卻因為自首又和受害人家屬和解的情況,酌情考慮減刑,只需要在牢房里面蹲十七年。 后來因為表現良好,還減了兩年。 只可惜他沒能活到那時候,而從進去的第一天,手機這種智能工具就基本與他無緣了。 前兩年他哥哥來看他的時候,還會特意帶著手機給他看個動畫片兒什么的玩,后來連他哥哥也不來了,顧思安除了偶爾見獄警玩一玩游戲,就算對方好意給自己了,他也只能像是個鄉巴佬似的翻來覆去的看一看,更別提會玩了。 雖然已經重生有了幾天,但是顧思安還是不怎么熟練。 太久時間沒用,就像是一個已經碩士畢業的人卻要去考試小學拼音和偏旁部首的寫法,東西都會寫,但是全都和標準答案相差甚遠。 顧思安在開機鍵上面按了一下,發現了提示指紋輸入正確的字樣,眨眨眼睛,一下子居然忘記了身體的不舒服,低著頭專心致志的擺弄起這個對于他而言已經算得上是新鮮的手機。 這也就是閔饒進來之后看到的第一個畫面——發燒的小孩兒不好好躺到被窩里面睡覺,正咬著牙和屏幕上的貪吃蛇斗智斗勇,緊張的整個身體都跟著蛇身子左搖右扭。 閔饒:“……” 印象中的顧思安,好像也不是這個樣子??? 閔饒挑眉,又在門上敲了兩下,顧思安這次終于聽到了,也被嚇了一跳,等他看清楚來的人是誰之后,忽然大夢驚醒一樣的抓起了手機,隨后馬上慘叫了一聲,顯得十分挫?。骸梆埜?!我死了!我差一點兒就破紀錄了!” 閔饒嘴角不可見的抖了一下,讓樓下的保姆熱粥上來,這才走過去,手上拿著一個保溫壺,另一只手里還有一個杯子,“先把藥喝了,游戲什么時候都能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