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唄老路，讓我開開眼?！?/br>
    “上去教做手工嗎？會變成兒童節目的?！甭烦H有先見之明地搖了搖頭。

    關潯腦補了一下畫面，莫名地笑到停不下來，“老路你怎么這么有意思呢?！迸紶栭_個玩笑還用一本正經的語氣。

    不知道戳到他哪個笑點，路敞無奈道，“還走不走了？”

    “馬上馬上?！?/br>
    臨走前，關潯下意識地看了眼窗臺。

    空空如也?？纪暝嚭?，他的寶貝圣誕樹被隔壁班借走觀摩了，說想照著做一個。

    關潯心里覺得“呵你們這些年輕人哦再怎么模仿也做不出我同桌手藝的精髓來”，但還是同意了借出去一個晚上。

    樹樹不在的第一晚，想它。

    “明天我就要把我的樹接回家?！标P潯說，“不然放在班里老有人覬覦?！?/br>
    路敞笑著說好。

    第二天早自習結束，兩人吃完早飯回來，班外有人指名道姓地過來找路敞。

    是個妹子。兩人站了挺久的，關潯八卦的心難以抑制地沸騰起來，在班里抓耳撓腮地偷瞄，好奇他們都在聊些什么。

    突然瞥到空空的窗臺，他靈機一動，立刻起身去隔壁班要他的圣誕樹。

    然后裝作路過的樣子走到2班門口，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很不要臉地偷聽人家聊天。

    妹子的聲音很小，隱約能聽見“我喜歡......”“能不能......”“你愿不愿意......”什么的。

    一顆心莫名地高懸起來。2班同學捧著圣誕樹出來想要遞給他，被關潯比了個“噓”的動作。

    不明真相的2班群眾：“......”我只想趕緊還個樹退出舞臺。

    關潯一邊豎起耳朵偷聽他的回應，一邊伸手去接他的圣誕樹。

    路敞的音量沒有刻意壓低。他的語氣很坦然，爽快地答應了，“好啊?！?/br>
    關潯手一滑，圣誕樹歪向一邊，垂直地墜落，摔到了地上。

    **

    關潯一直都知道自己很喜歡這個禮物，但也沒想到會這么珍視?？吹剿鼔嬄涞降厣系哪且豢?，好像不是樹，而是他整個人被摔得稀碎。

    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沖往頭頂，耳鳴聲尖銳令人暈眩。沒等回過神來，他已經揪著別人的領子把人抵在墻上了。

    他的手勁兒很大。變故突生，2班遞樹給他的那哥們兒已經嚇傻了，漲得滿臉通紅，任由自己被勒得半死都沒敢掙扎。

    他甚至不敢直視關潯的眼睛。好像只要跟他對視一眼，下一秒會被當成獵物撕咬成碎片。

    可就在這樣的時刻，關潯的意識卻在逐漸抽離。他茫然地看著前方，眼前是一片模糊的血色。心跳聲嘈雜劇烈，他伸出的右手正興奮地微微顫動，卻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撒開。

    這樣的興奮感太過久遠，卻又是無法抗拒的熟悉。他怔在原地，似乎在猶豫下一步是該扼住他的喉嚨看他窒息的慘樣出氣，還是直接把他扔到一邊棄如敝履。

    路敞聽見動靜，細看之下也是一驚，迅速沖過來握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了？”他低聲說，“先松手。有人在看?！?/br>
    血色從眼前褪去，關潯任由他帶著拉開了些距離，眼神一點點恢復清明。

    他站立的姿勢變了，收起了撲面而來的攻擊性和壓迫感。三三兩兩在旁圍觀的學生卻不約而同地離他更遠了點。

    關潯用力眨了眨眼睛。他看了看路敞，又看了看靠在墻上喘著粗氣不敢看他的2班學生，突然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

    “怎么了怎么了，哎呀，真是不好意思?！?/br>
    關潯語氣抱歉，還細心地伸手給他整了整領子，“嚇著你了吧？哎我就是開個玩笑，別往心里去?！?/br>
    “對......對不起?！?/br>
    大佬突然精分，借樹的哥們兒還在懵著，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地面上被摔壞的圣誕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