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我是你前夫啊[重生]_分節閱讀_84
然而就在他觸碰到生生不息草的一瞬間,忽然間一道刺目的閃電劃破長空,令地面也為之震顫的咆哮自地下升騰而起。 異變陡生,江瀲陽卻不可能就此停手。他眉頭一皺,叫了一聲:“寒??!” 褚寒汀當即會意,將懸光出鞘,替江瀲陽戒備。 江瀲陽再次小心翼翼地將手伸向生生不息草,然而與此同時,大地再次劇烈地震顫起來,一道憑空出現的裂縫橫亙在人與草之間。江瀲陽來不及跨過去,便有一頭巨獸自地下現出。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那兇獸緩緩張開巨大的翅膀,銅鈴般的眼睛冷冰冰地瞪著兩個不速之客。 褚寒汀后退了一步,戒備地盯著怪獸,低聲對戴先生問道:“這便是守著生生不息草的兇獸了?” 戴先生一個字也說不出。他被“千斤墜”撐著,整個人固定在原處,可魂卻已嚇得癱軟了。 再看江瀲陽,功虧一簣后他人已氣瘋了。他何曾懼怕過這些東西,從腰間拽下佩劍就要沖上去,大有拼命的架勢。褚寒汀直覺事情有些詭異,便伸手拉了江瀲陽一把:“等一等!” 可沒想到江瀲陽盛怒之下,力氣大得很,褚寒汀一把竟沒拉住他,只好緊跟上去。 下一刻,天空陡然變成了一種血紅的顏色,腳下的草木似在一瞬間都枯萎了,四周遍是憑空出現的鳥獸骨架,人間仙山好似變成了魔界煉獄。 ☆、第一百零二章 這一回, 褚寒汀幾乎第一眼就分辨出來他們一腳踏入的乃是一個幻境。 ——因為一步開外處的地上,并沒有那個新鮮裂開的巨大縫隙。 然而事實證明,分清了真幻并不會比分不清輕松多少?;镁持械囊徊?,在現實中可能跨越了千丈,但也可能只有區區一指寬的距離,端看施術人的心情。而如果此人的技法足夠精妙,幻境中甚至可以顛倒天地、扭轉空間。所以那條地縫在他們“后面”也不是沒有可能。 褚寒汀可不想一個行差踏錯, 把自己陷進那兇獸的地下洞府里去。雖然他們仗著修為即便掉進去大概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會招來多少麻煩卻不言而喻。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褚寒汀與江瀲陽攜手而立, 巋然不動。布一個天衣無縫的幻境所要耗費的真元殊為巨大,除非數人合力,否則很難支撐太久。而施術者選在這時將他們困在其中,其目的定然不僅僅是拖延那一點時間;他肯定更想要他們的命。 如此一來, 施術者定要速戰速決;而那人一旦有所行動,就必然露出破綻。 事實與他們的分析分毫不差, 而那人甚至沒讓他們等太久。 狂風驟起、烏云翻滾,也就在轉瞬之間。顏色詭異的雨點傾盆而下,褚寒汀忙灑出一紙防御的符咒,符紙無風自燃, 在他們二人身邊張開了一道透明屏障。褚寒汀的本意只是不想讓這東西沾上身,可事實證明他這點潔癖實在太合時宜——第一滴雨點落在地上,便在堅硬的石板上砸出了一個貨真價實的坑。 江褚二人分不清那是現實,抑或只是幻境的一部分, 可他們誰也沒敢怠慢。他們輪流支撐著屏障,一張張符紙流水似的撒出去,然而很快,他們還是很快察覺到了屏障的效力愈發不盡如人意??梢娔沁@場雨并不是幻境的一部分,而是來自身處外界的施術者的攻擊手段。 也許外面現在真的下起了一場大雨,恰能被施術人化用;又或是那躲在暗處的人在幻境中摻進了一個水系咒術。為今最要緊的就是找出這場“雨”的來源,褚寒汀抬頭望天,似乎想要從密集的雨幕中辨出一點蛛絲馬跡。 而就在此時,江瀲陽忽然問道:“防御的符咒還有么?” 褚寒汀一怔,伸手往懷中探去,一邊摸索一邊搖了搖頭。 江瀲陽懊惱地一跺腳,“嗨”了一聲:“要命!我的也沒了。早知道當時就準備再多些了?!?/br> 這其實根本怪不得他符咒準備得不充分。以江瀲陽與褚寒汀的修為,已鮮少再需要借助符咒和法器。尤其是符咒,就算非得用到,現畫幾張也不耽誤什么。因此他們出門在外,從來都只是習慣性地隨意揣上一把——多了還嫌白占地方。 可是誰能想到,就在他們落在幻境中時,偏就非得用到符咒了? 幻境與現實可以說是兩個世界,在幻境中畫的符,就只能在幻境中起作用。但是這一不留神就能砸死人的雨點偏偏是來自外頭現實世界的,在這兒畫上一打符咒也沒有一點用處。 褚寒汀煩躁地嘆了口氣,道:“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左不過費點事罷了?!?/br> 他話音剛落,最后一張符咒恰好靈力耗盡,屏障在虛空中粉碎。與此同時,褚寒汀仗劍迎著雨幕直沖上云霄,江瀲陽緊隨其后。褚寒汀掌中一柄懸光將雨幕攪得七零八落,那殺傷力極強的雨點頓時盡沖著他襲來,可還不等近他的身,就全被江瀲陽渾厚的真元隔在了外頭。 兩人一攻一守,配合默契。那雨勢盡管霸道,可一時間也沒能真傷著人。 忽然,一團“水珠”挾著風呼嘯而來,徑直砸向江瀲陽的頭頂。褚寒汀手急,一劍將它攪了個碎。江瀲陽看也沒看那東西一眼,只對褚寒汀柔聲嘆道:“多少年了,只要身邊有你,我做什么都心安?!?/br> 褚寒汀亦是滿眼溫柔神色,想來是與他想到了同一樁事—— 那時候正是他們初識不久,本以為打過兩場架已是特別有緣,再怎么也該分道揚鑣了,哪知卻卷進了同一樁棘手的官司里。那一場混戰現在想起都覺得激烈,那回是他們兩人頭一次配合,就默契得像是認識了許多年。那時他便知道,自己此生跟這個人,恐怕再沒有分道揚鑣的一天了。 可不是么?一晃就是兩百年,連死亡也沒能把他們分開。 褚寒汀微微揚著頭,黑亮的眼珠里裝著漫天雨幕,忽就覺得這噬人的兇器似也變得溫和起來。他眸子里有溫柔神色一閃而過,恰映著一小片透亮的天光。 “——瀲陽,我找到了!” 褚寒汀正說著,人已迫不及待地再一次騰空而起——那施術人大概已是強弩之末,不惜把幻境撕開一個口子,也要盡快解決他們。褚寒汀出手時,他大概已察覺不妙,急忙要掩住破綻,那一小片透亮的天光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合攏。 可褚寒汀的劍實在太快了。 懸光所向披靡,迎著雨幕破開一條路,劃開了血紅的天色,直刺入那來不及合攏的破綻中。褚寒汀卻想不到,他的這一劍居然落在了實處。懸光只滯了一息,褚寒汀的腕子微微上挑,劍尖就在一個異常堅硬的東西上劃過一尺來長。 ——那被他劃開的堅硬物體竟是屬于一個活物身體上的,他手起劍落,那東西便吃痛地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隨著這聲咆哮,整個幻境徹底碎在虛無中,褚寒汀看見自己的劍正停在那兇獸的腮邊。 ☆、第一百零三章 褚寒汀與江瀲陽一腳踏出幻境, 便看見一個熱淚盈眶的戴先生。戴先生還癱坐在地上,他一見他們,眼眶邊的淚水登時就滾了下來,也不管身邊站的是那兇神惡煞的江瀲陽了,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語無倫次地說道:“你、你們!我還以為……” 江瀲陽根本無暇理他,褚寒汀的劍還抵在兇獸臉上呢。 再看那不可一世的兇獸, 從嘴角到腮邊被劃破了一個近一尺長的口子,顏色詭異的血液汩汩涌出來,疼得它發出一聲尖利的長嘯??伤@么一叫, 卻將傷口扯得更大,想必也更痛了。 兇獸揮開翅膀,掀起一陣颶風。頓時飛沙走石,樹木都被連根拔起。江瀲陽記掛著生生不息草, 忙對褚寒汀道:“先回來,別激怒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