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我是你前夫啊[重生]_分節閱讀_73
褚寒汀心中一動,難道那魂沼的精魂,竟落在了它的身上? 褚寒汀再次望向那只鳥,神色漸漸變得復雜起來。將陣眼放在活物身上,自此活物與法陣共生,然而其實現過程實在繁復,到現在褚寒汀也只在書上見過。他自問自己還做不到這一點,能做得到的那些人,怕是早就飛升了。 難怪陸仰山會這樣有恃無恐,若非褚寒汀涉獵廣泛,誰又想得到陣眼能放在一只鳥身上?誰會知道唯唯諾諾的陸莊主,竟是個陣法大家? 找到陣眼后,要破陣就太容易了——只要殺了那只鳥。褚寒汀左手向天張開,一張虛無的弓便若隱若現地出現在他手中;食指滑出一道幾有實質的真元,右手拉弦,就以此為箭,“嗖”地射向那只鳥。 那鳥無憂無慮地活過了漫長的歲月,變得對外界的危機一無所知,直到被“射”中了,方才后知后覺的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然而也只有那么一聲,褚寒汀霸道的真元幾乎將它的整個身體灼燒殆盡,轉瞬之間,它就魂歸天外了。 陣眼的一縷精魄消散在虛空中,陣破。 褚寒汀終于長出了一口氣。他片刻也沒有耽擱,大踏步走到院子里??伤趺匆蚕氩坏?,直到這鳥兒死去,事情還遠沒有結束。下一刻,刺耳的哨聲此起彼伏,接著整個地面都劇烈地顫動起來。褚寒汀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他連忙飛身躍起,踩著自己的外氅,人就這么懸在半空中。 陸仰山內院攪出了這么大動靜,竟也沒有一個人進來看一眼。褚寒汀正覺得奇怪,卻見腳下的青石板已盡碎了,埋在下頭的淤泥揚起三丈高,如同面目猙獰的怪物,對他張開了血盆大口。 饒是褚寒汀飄在半空中也險些被波及到。他素來喜凈,想到自己身上可能會濺上這陳年污泥,就覺得頭皮發麻。也幸好他躲得快;褚寒汀眼睜睜地看著院子里的那顆樹,就因為樹枝上濺了一點泥,整棵樹頃刻間就被吞進泥里。片刻后再出現時,葉片枯萎,枝干干癟,竟好像已死了許多年。 轉眼間,院中本就不旺盛的花木盡失去了生命。只剩下褚寒汀一個活物,那沒形沒狀的怪物就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它見褚寒汀站得高,就把自己擰成柱狀,貪婪地封死了褚寒汀的所有去路。 褚寒汀臨危不亂。他沒有一刻比現在更加慶幸自己的修為已恢復了大半,甚至對那些封他修為的藥丸生出了一絲感激。若是放在幾天前,恐怕這偷來的性命就要丟在這里了。 褚寒汀身形如電,躲開了它幾次攻擊;而那怪物愈發急躁,勢在必得地緊追著褚寒汀不放??蛇@么一來,它也失去了主動權,只能跟著褚寒汀后頭走,攻擊起來全無章法。 攻守就是在這時間易形的。 褚寒汀三晃兩晃,人就已到了院子外頭??赡枪治锼坪醣辉簤κ`著,見褚寒汀跑了,也只能泄憤地在里頭肆虐,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奈何不了一堵矮墻。褚寒汀終于松了一口氣,可緊接著便聽見有小弟子的聲音奇異地說道:“咦?這位師兄從何而來?” 褚寒汀霍然回頭,只見外院還有三兩個弟子守著,開口的那個看起來比宋東亭年紀還小??伤芸炀捅蝗苏J了出來,有個年紀稍長的忽然驚叫了一聲:“你不是……來人吶,犯人逃了!”他一邊高聲警報,一邊要向外沖去。 褚寒汀臉色一黑,只覺頭疼。他身如鬼魅,轉瞬間便已到了那弟子背后。褚寒汀在他后頸輕輕一捏,那弟子便軟軟倒了下去。接著,褚寒汀如法炮制,不過片刻功夫,幾名看守的弟子已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然而就在此刻,院子外頭響起了由遠及近的嘈雜的腳步聲。褚寒汀臉色一變,那弟子剛才一聲尖叫,終究是引來了人。 ☆、第八十六章 聽那紛亂的腳步聲, 正匆匆往這邊趕來的,恐怕有數十之巨,把院子圍三圈也盡夠了。褚寒汀此時想走已來不及了,可他又不可能躲回內院,只能準備應戰。 幸好他現在又有了修為傍身,就算毓秀山莊的長老堂到齊了,也未必就真困得住他。 況且曲洵和陸仰山的密謀, 恐怕還不敢叫長老堂知道。 褚寒汀幾乎沒有多想,便飛身躍上了一棵大樹,借茂密的樹冠掩住自己。下一刻, 一群訓練有素的弟子便破門而入,褚寒汀居高臨下地打量來,發現大多他都不認得。那些弟子闖進院子里,只見幾名值守的師兄弟全都面朝下倒在地上, 生死不知;至于可疑的人,卻連根頭發絲也沒見著。 為首之人恨恨道:“他跑不了, 搜!” 這群小弟子自有一番追蹤的手段,不多時,褚寒汀的藏身處便給人發現了。眼看著人群漸漸圍攏過來,褚寒汀雖不愿多生事端, 可也不能當縮頭烏龜。于是,他撥開繁茂的枝葉,大搖大擺地現了身。他的腳下只踩了一片葉子,便輕松懸在了半空, 要多招搖就有多招搖。 為首的弟子自然也看得出褚寒汀修為高絕,只謹慎地吩咐道:“布陣!” 這陣若是結起來,平白要添許多麻煩,褚寒汀自然只想速戰速決。于是他隨手折了根樹枝當劍,腰一塌俯沖進一眾弟子間,他形如鬼魅,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將他們尚未結起的陣型攪了一團亂,大開大合幾招下去,便為自己沖出了一條路來。 褚寒汀一越出院子,憑那些弟子的微末修為,連他的影子都沒瞧真切。他們只好速去向陸仰山通報。褚寒汀料想,只要那些后生里有一個不太蠢的,想必陸仰山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自己逃走了。陸仰山再懦弱,可名義上還是毓秀山莊之主,隨意找個借口將山莊戒嚴的權利還是有的。而這點時間肯定不夠他下山的,何況他還得回一趟芰荷苑——懸光還留在那呢。 褚寒汀思來想去,實在不成,他只能從后山離開了。 褚寒汀一邊盤算著下山的路線,一邊匆匆趕去芰荷苑。想不到警戒來得這樣快,褚寒汀一路上眼看著留守山上的弟子們傾巢而出,越往后走,簡直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褚寒汀雖然可以在山野間穿梭混過崗哨,可總有些大路口,他是怎么也避不過的。 比如眼前的雙嶼山口。 雙嶼山口是回芰荷苑的必經之路。道路兩邊都是高聳入云的山峰,那被守得水泄不通的山口就是唯一的路。褚寒汀有些為難地駐足不前,可他心里知道,若是再拖延下去,后面只有更難過的。 褚寒汀嫌棄地低頭看了看衣衫襤褸的自己,暗自搖頭??蛇@時候想要找身干凈衣服換是來不及了,他只有勉強使個障眼法,糊弄過這幫后生去。至于過山口,硬闖是不成的,褚寒汀摸了摸懷中還未來得及歸還的莊主信物,咬了咬牙,只好死馬當活馬醫。 但愿陸仰山還要臉,這玉佩還能有用。 守著雙嶼山口的弟子們老遠就看見一人飛奔而來。他步子太急了,身后揚起了大片塵土,濺了他一臉一身。負責守衛的弟子們接連發了三次警告,那人都充耳不聞,他們只能拔出劍來,隨時準備動手。 來人正是褚寒汀,他一臉足以以假亂真的焦急神色,在山口驚險地剎住腳步。褚寒汀急得一跺腳,揚起手中的玉佩,厲聲道:“大總管遣我下山,有要事要辦。信物在此,師弟們何故阻攔!” 為首弟子細細驗過信物,確實是一直由曹相安保管的莊主玉佩,便客氣地一抱拳,說道:“師長嚴令排查每一個路口,師兄想必也是知道的。您隨我來驗過身份,我等即刻便能放行,還望師兄海涵?!?/br> 褚寒汀一點也不想海涵,他毫不客氣地爆燃大怒:“事急從權懂不懂?誤了大長老的要事,你擔待得起么!” 褚寒汀才將自己慣用的刻薄拿出三分來,狐假虎威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一眾弟子盡管默默在心里鄙夷他,可毓秀山莊誰說了算他們還是有分寸的,是以褚寒汀這樣胡鬧,一時也沒人真敢動手。 就在這時,山道上遠遠又走來一人。她蓮步輕移,看起來像個真正的大家閨秀,可人轉瞬間便已到了他們面前。負責守衛谷口的弟子們一見她,便齊齊施禮,口稱“師姐”。 來人正是丁晚嵐。 丁晚嵐只往褚寒汀的臉上瞥了一瞥便挪開了,轉而對守衛說道:“我奉大長老之命,前來接管要害部雙嶼山口的守衛。你們不各司其位,都堵在這做什么?” 立時便有人將剛剛的事情對她說了一遍。 丁晚嵐聽著便皺起了眉,不耐地打斷了他:“既然是大師伯有命,又有莊主信物,你們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全都堵在這兒,做這些無用的爭辯,也不怕被人鉆了空子!” 她這一發話,眾人齊齊噤聲。反正出了事有人擔,她擔不下的背后還有大長老,他們又為什么要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 于是褚寒汀順利地過了雙嶼山口,與丁晚嵐擦肩而過時,他低低對她道了聲謝。 余下的半路,褚寒汀再沒受什么阻礙。芰荷苑里照例一片漆黑,宋東亭大概也被臨時征去守山了。褚寒汀從院墻越進去,輕車熟路地找到江瀲陽每每來時爬的那扇窗,跳進自己房里。懸光還好好地藏著,褚寒汀攤開手掌,它便自發地跳進了他的掌心。 褚寒汀走到門口,忽地心中一動,回了回頭。他最后又借著月色細細將自己住了一年多的房子打量了一遍,心里想著以后恐怕是再不會來了。 他推門便要走,可就在這時,大開的窗口忽地傳來一聲低笑:“徒兒,已經這么晚了,你怎地不好好待在莊主師叔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