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我是你前夫啊[重生]_分節閱讀_28
這事情長老堂應得痛快,唯獨曲洵有些意難平。 并非是江瀲陽的面子不夠大,也不是他真的對毓秀山莊如何輕慢,實在是兩派的恩怨由來已久。久到什么時候呢?大約能追溯到組訓那么久了。 不過那都是千把年前的事了,掌家的都換了幾代人,現在又有幾個人還真抱著組訓過活呢? 唯有因循守舊的曲洵痛心疾首:“時至今日,毓秀山莊沒落,形勢比人強,祖訓什么的自然就不合時宜了。如今的長老堂里,有一大半人都在絞盡腦汁地琢磨著怎么跟天機山、跟江瀲陽修好,送到手里的人情哪能不要呢?哼,別說今日江瀲陽只是要搜山排查,我看他就是要山莊大門上懸的那塊祖傳的牌匾,恐怕都有人上趕著捧到他手里!” 褚寒汀聽得直發愣。他和江瀲陽都對那些陳年舊事不感興趣,天機山跟毓秀山莊“道”不算頂同,可起碼面子上一直過得去。他尊重曲洵對天機山的敵意,不過也沒真放在心上。 褚寒汀隨口問道:“那弟子該做些什么呢?” 曲洵還是那副苦相,他揮了揮袖子,便有栩栩如生的幻象懸浮于半空,赫然是半把燒焦了的劍柄。 這劍柄看起來實在沒什么特別之處,從款式到材質都是爛大街的貨色,沒在那場“劫難”中灰飛煙滅,恐怕是因為命好。 “據說這就是江瀲陽道侶隕落的那一日,他們天機山在事發當場找到的唯一‘物證’?!鼻恍嫉睾吡艘宦暎骸艾F在咱們整個山莊人仰馬翻,就為了找這么個東西呢!” ☆、第三十三章 褚寒汀跟著曲洵到長老堂報到時,不少人都露出了驚訝的模樣。褚寒汀不動聲色地四下逡巡,心中愈發疑惑,因為他覺得自己似乎在陸莊主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感激? 曹相安走過來,拍了拍曲洵的肩膀:“阿洵,師兄知道,你果然還是顧全大局的?!?/br> 褚寒汀聽得一頭霧水,覺得曲洵臉上的表情像是被曹相安喂了口屎。 曹相安仿若未見,他吩咐自家弟子將褚寒汀帶去一旁,自己則親自引著曲洵入座。曲洵又嘆了口氣,滿臉的寒霜果然漸漸融化,曹相安見狀悄然露出了一個篤定的笑。 平時冷冷清清的長老堂現在熙熙攘攘的。褚寒汀跟誰也不熟,他自己尋了個角落,斜倚在柱子上,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忽然,褚寒汀被人撞了一下。他回頭一看,正是一臉驚喜的譚青泉。 譚青泉道:“褚師兄!難怪剛剛師父說我們多了一個好助力,先前我還以為是繡山回來了呢,原來是你!哎,你不是走得挺早么,就算收到消息就往回返,也回不了這么快吧?!?/br> 褚寒汀有些詫異:“怎么,山莊還將外頭的弟子召回來?” 譚青泉撇撇嘴:“可不,還懸賞呢!要我說啊,長老們也太小題大做了,不就找個東西么……” “青泉慎言!”他話音未落便被打斷,是許久未見的喬臨光。喬臨光的臉色不太好,看見褚寒汀時目光很明顯地躲閃了一下,而后又硬著頭皮沖他點了點頭:“褚師弟?!?/br> 褚寒汀沒提以前的事,只是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說起正事來,喬臨光的臉色果然好多了,他道:“沒什么,這些天每日早晚咱們都得在長老堂集合一回,跟師長們述說一下一天的發現——當然,目前看來這個發現基本上都是沒有發現。唔,時辰到了?!?/br> 喬臨光話音剛落,高臺上的曹相安便高聲道:“多虧諸位,咱們這些天進展不錯……” 譚青泉聳聳肩,小聲道:“每一天進展都不錯,可是后山的樹都快刨干凈了,也沒見著那東西的影子?!?/br> 褚寒汀對那可笑的劍柄還真沒上心。江瀲陽大概是氣得狠了,才會想出這么個病急亂投醫的餿主意,虧得毓秀山莊也真肯給他捧場。那伙刺客行蹤詭譎,他本人親自交手過尚且摸不清他們的身份,江瀲陽又指望能從半把爛大街的劍柄上得到什么呢? 而且—— “可我聽說兇手已經找到,是隱白堂的人啊?!瘪液∠肫鹎叭绽锼诨啬湘偟目蜅@锫牭降膫髀劊骸斑@事是真是假?” 喬臨光撇撇嘴:“消息是真,可也是真過時。你也不想想,單隱白堂一家敢上天機山行刺,這話說出來誰能信?這不,劍柄咱們還是得接著找、好好找,萬一落人口實,秦縱就是前車之鑒?!?/br> 喬臨光“前車之鑒”四個字咬得極重,幾個人的臉色就都有點不好看。譚青泉勉強笑了笑:“喬師兄這話岔了,咱們問心無愧?!?/br> 喬臨光翻了個白眼:“你問心無愧,你能替毓秀山莊幾千弟子問心無愧么?別傻了,趕緊干正事去吧——丁師兄已在那邊等著了?!?/br> 褚寒汀沒想到,他才一回來就稀里糊涂地被丟在了老對頭手里。丁晚河顯然還記恨著他,皮笑rou不笑地瞥了他一眼;倒是他旁邊的丁晚嵐有幾分驚喜,俏皮地對他一笑。 不過丁晚河看起來也不準備趁機公報私仇,他板著臉拿出一幅標注得密密麻麻的圖來,道:“還剩風露山和桑林兩處,譚師弟,該你選了?!?/br> 譚青泉撓撓頭:“那便桑林吧,近一些?!?/br> 喬臨光連忙附和著點了點頭。 丁晚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們一眼:“那群寒歲鳥的風露山咱們早晚得去,拖是沒用的?!?/br> 喬臨光的臉色有些發白,譚青泉卻低著頭一言不發,指甲偷偷扣進了掌心。 褚寒汀直覺有些奇怪,直到他走上了一條越走越眼熟的路、摸上了那“桑林”的邊,才終于恍然大悟。 原來那象蛛的居所名叫“桑林”。 ——譚青泉居然還記掛著象蛛身上那張莊江的臉,而除了丁晚河,這里的幾人顯然都是知道內情并默認了的。褚寒汀皺了皺眉,認為這個餿主意沒比江瀲陽滿世界找劍柄強到哪去。他們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沒有知會各家師長,卻將丁晚河誆來幫他們報仇! 可那象蛛的兇悍才露了冰山一角,丁晚河也未見得能全身而退。而比象蛛本身更兇悍的是,莊江之死可能別有隱情,恐怕有人并不希望它重見天日。 這群小崽子本事不大,膽子卻不??! 褚寒汀默默嘆了口氣,那廂丁晚河道:“桑林不小,咱們分頭找,我往東?!彼贮c了點丁晚嵐、譚青泉和喬臨光:“西、南、北,至于褚師弟,愿意跟著誰就跟著誰吧?!?/br> 說罷,丁晚河身形微晃,轉眼已消失在林間。 剩下幾人卻誰都沒動,他們聚在一處——還硬拉了一個褚寒汀——低聲籌謀起來。褚寒汀這才知道,原來這幾個祖宗根本就沒打算拉丁晚河幫忙,而是準備甩開他,自己大干一場! 褚寒汀額角的小青筋活潑地跳了兩跳,他真是許久沒見過這么能找死的年輕人了! 究竟是怎樣的奇遇給了他們錯覺,讓他們以為自己能殺掉象蛛了? 褚寒汀可不準備陪著他們胡鬧,他冷靜地站起身,準備立刻把丁晚河追回來,趁著象蛛和真相都還沒有浮出水面,趕緊把這幾個小崽子帶走。 然而,他總會比天道棋差一招。樹葉忽然雨點一般大片落下,撲簌簌叫人應接不暇。它們的根部有整齊劃一的切口;如果眼力足夠,還能看見其中隱匿的寒光殺機暗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