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孤忠_分節閱讀_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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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撫,您傷還沒好,萬一再傷到自己,可成了我的罪過。您就別為難我們這些僚屬了?!痹涝撇蝗輩戊碓僬f,已經麻利摘下了他的幞頭,打散了他的發髻……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試煉者,我都犯規幫你燒火了,你加油洗澡,啊,不康復呀。 注釋:宋代文官習慣隨身佩戴香料。 第121章 五年平金(51) 一時摘下幞頭,呂祉鬢邊星星點點的白發便顯露出來,刺目驚心。平素他容貌清峻,即使在傷中也是標準的文士作派舉止儒雅;此刻數絲銀發再配以劍眉鳳目,輔之以形之于色的一股郁郁之氣,倒讓他清雅之中平添了風霜磨礪后的堅毅。 岳云手便一滯,不由在空中停了片刻,叉手道:“宣撫?!币粫r喉頭哽咽,不能自持。岳云清楚記得,哪怕是在廬州城中,哪怕是救援王德負傷之后,呂祉尚一腔意氣發如墨染;此刻這耀眼銀霜,算來該是聞得金人屠城之后煎熬出來的。昔日伍子胥過昭關一夜白頭,呂祉竟差相仿佛,真個是史書再現。岳云雖是見慣了風浪,也難免一時悲慨失態。 呂祉也從鏡中望見了滿目的白發,卻奇怪地聯想到了官家。官家也才不過三十正當盛年,白發卻比此刻的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雖說富有天下,卻也憔悴如斯。呂祉將頭發一挽,攏在手中,笑道:“這銀絲是憂勞而生憂勞而去,看來我也到了歲月不饒人的年紀了,以后更得惕勵自勉,畢竟岳宣撫有詞云,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嗎?!?/br> 岳云先還悲傷,聞言便綻出了一絲笑容:“宣撫原來還知道我爹這首詞?!?/br> “岳少保的滿江紅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眳戊碓掍h一轉,笑道,“岳機宜,你可要多學你爹的沉鷙。否則見到我受傷要流淚,見到幾根白發又流淚,傳出去該教人笑話了?!?/br> “末將哭那也是哭宣撫為國cao勞成疾,是我輩武人之楷模。宣撫盡管告訴我爹去。我爹知道了,非但不會責罵我,想必還會暗許我重情知義?!?/br> 岳云邊說邊麻利地幫呂祉梳洗換藥起來。 …… 呂祉確實非常疲勞,一覺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方才驚醒。他已經吩咐若有軍情隨時來報,一夜卻并無人打擾,知道是張憲的主意,讓他多休息些時候好恢復體力。但呂祉睡得并不踏實,夢中也在不停地與敵人廝殺,大呼迎戰。他在夢中大刀揮舞斬了一員敵將后,徹底清醒過來。便立即穿戴整齊,坐上軟兜直奔城頭。 果然,王德、張憲、黃縱、岳云諸人都在城頭。張憲正皺眉凝神思索。王德則瞪著眼睛,觀望城下。眾人見呂祉來了,忙施禮唱喏。 呂祉急于知道金軍進攻的情況,直接問道:“戰況如何?金人今天可曾匍匐登城?” “我才知道金人也是嘴上說得好聽,其實膿包?!蓖醯鲁吨ぷ拥?,“兔崽子們今天的攻勢還不如昨天呢。懶洋洋地打了一個時辰,就收兵休息了?!?/br> “王太尉說得不錯,只打了一個時辰。若按金人平日的耐力,原不該如此的?!?/br> “有什么該不該的,他們也是人。我看,金狗怕熱,又覺得攻不下咱這堅城,于是就偷懶了?!蓖醯伦詮拈L子死后,一直不見笑容。這回宋軍贏了一仗,才讓他興致高了些。 呂祉發現張憲既沒表示贊同,也沒表示反對,依舊一副淡然思索的表情,不免問道:“張太尉可有別的看法?” “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我怕金軍如此反常,是要往別的地方調動兵力了?!?/br> 呂祉聞言心頭一沉。從城頭望去,只見金軍營寨森嚴,賽里著實是宿將,整持得規規矩矩。但要想在城頭偵知賽里大軍得動向,卻是癡心妄想了。張憲說得果然嚴謹。 “調動兵力,調動到哪里呢?”呂祉捻須沉吟。 “我看,不出兵試探是沒法知道金軍得真正意圖的?!?/br> “張太尉的意思是要派遣硬探?”呂祉問道。 張憲目光沉靜:“宣撫,下官知道宣撫在守廬州之初也曾派過硬探。然而此回與上次大不同。一則我軍此次不過萬人,金人大軍至少兩萬之眾,兵力占絕對優勢。二則我軍困守孤城,若要派人做硬探,須得槍對槍刀對刀得大干一場,只怕多得是有去無回。如此則我軍兵力愈減,形勢日危。當然,若是不出兵探金人虛實,恐怕咱們會讓金人蒙蔽,搞不清金軍大兵的動態,有負官家干城之寄。真是左右為難。下官還請宣撫三思?!?/br> 張憲確實與一般勇將不同,能高屋建瓴地條述己見。而他明明有出兵之意,卻不擅自做決定,而是將利弊逐一說明。為人處事也頗有大將之風。也是南渡之初這個特殊時候,不得不倚重武將,不僅具體的軍事布置要眾將執行,就是軍事方略實際也出自眾將。正是這種特殊的體制,培養了一批有全局觀念的將領,非呂祉上輩子可比。何況,張憲念過武學,在宋代武學本身培養的就是武職官員,而非將領。張憲如此諳熟官場作風,也算其來有自。 不過呂祉不需要深思便早已拿定主意,直接說道:“張太尉的憂慮自有道理,但當職與太尉的判斷一般無二。不管形勢多么艱難,當職已經下定出兵哨探的決心,就算損失再大,也要搞清楚金兵主力的動向。再不能出上萬大軍與兩百騎兵對峙兩個時辰的荒唐事情了?!?/br> 呂祉的話都是肺腑之言,未經思索便脫口而出。張憲雖然高興呂祉當機立斷,卻對最后一句無法釋懷。 王德也是瞠目望向呂祉?!靶麚岬臎Q斷,末將不敢多嘴。不過金兵與我軍對峙多時,互有勝負,末將以為就算金人使用疑兵之計,也絕對不至于只派出兩百騎兵。金兵真要是只有這點子人馬斷后,末將這夜叉名號也不是白叫的,立刻叫這些人滾去見夜叉?!?/br> 呂祉苦笑,也是自己失言。諸將自然無法知道多年之后袁督師回應皇帝“必不令敵越薊西”的豪言壯語,也不知道后金竟然不攻堅城“使我不能發一炮”的無奈。他笑著掩飾道:“王太尉夜叉的威名在外,虜人自然不敢托大冒犯。適才當職所言,不過是一種最不可能的情況。舉此例子以明當職的心志。當職再說一句話,張太尉、王太尉,咱們相處時間雖然不是太久,和張太尉更不過短短十數天,然而彼此卻稱得上患難之交心心相映。你們應該知道,當職雖是個文官,也是不怕死的。只恨有傷在身,自家不便親執干戈,但有當職在寨內坐鎮,請你們放手一搏,不要有任何的顧慮?!?/br> 王德聽的面紅耳熱,攥緊拳頭重重捶了下寨墻道:“呂宣撫是個文官都不怕死,灑家一個孤苦老頭子,更沒有什么可怕的。探查金軍動向算個鳥事,包在我的身上了?!?/br> 張憲也收回了瞭望城外金軍大營的目光,他不會如王德一般的粗魯,但也深施一禮:“自家五哥當初曾言,宣撫目光長遠迥異常人,有國士之風;若是能與宣撫合軍,要下官務必竭力輔助,萬萬不能存彼此之分門戶之見。下官與宣撫相識以來,宣撫的確處處以國事為重,胸懷行事都讓下官等自愧無及,今日之事尤見宣撫英風慷慨,果然五哥所言不虛。宣撫放心,出城哨探之事,下官當仔細區處,斷不讓我軍士兵枉自斷送性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