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孤忠_分節閱讀_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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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俊此時方抬頭看向說話之人,哈哈笑道:“我兒,有你愿意為自家分憂,當職自不會虧待于你?!边@名被張俊稱作十七兒的男子,正是江東宣撫司都統制田師中。他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已是滿臉溝壑,看上去不比張俊年輕,但一口一個阿爹叫得既自然又親切。當初,張俊也正是看上了田師中八面玲瓏,才把守寡的兒媳再許配給了田師中。兩人也因此有了義父養子的名分。 田師中見張俊心情愉快,方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阿爹,還有一件事。呂相公的屬官現正等在門外,口口聲聲要求見阿爹呢?!?/br> 張俊立即想起來,當初官家在平江之會時給了呂祉便宜指揮的權力,理論上呂祉可以調兵。他皺著眉頭嘟囔了一句:“這是討債來了?!?nbsp;隨即鷹目精光四射,看向田師中,問道,“來者何人?具體是怎么說的,你可清楚?” 田師中玲瓏之說不是虛言,回道:“來的人我那親兵不認識,不過來人遞交的乃是咨目,呂祉還算明白規矩?!?/br> 咨目是同級往來之時的公文形式,呂祉沒有妄自尊大讓張俊松了一口氣,他想了想道:“十七,你去見見呂祉的屬官?!?/br> 田師中明白這是阿爹讓自己去探聽口風,不禁輕聲問道:“若是來人問起出兵之事,兒子該如何答復才好?” 張俊捋著頜下稀疏的胡須笑道:“這是咱們為國家出力的時候,自然是該怎么答復就怎么答復?!?/br> ………… 胡閎休見那通傳之人去了許久并不回來,想到淮西宣撫司諸軍正在同金兵鏖戰,自己卻連張俊都無法面見,不禁心中焦躁。但以他對張俊為人的了解,知道硬闖是不可能的。別看張俊一軍打金人畏首畏尾,鎮壓個斷了一條胳膊的他軍屬官還是輕而易舉。何況此人刻薄寡恩,胡閎休的前上司岳飛在平楊幺之后慷慨送張俊一艘車船,卻反遭到張俊嫉恨就是前例。跟張俊打交道,是急不得也惱不得,于是胡閎休只矜持地站立等候。 但即使如此,張俊銀槍隊的鐵面親兵們猶自不肯放過胡閎休。這些人從來以欺負良善為樂,他們見胡閎休久未獲召見,就清楚胡閎休必是不受張宣撫待見,難免想找個樂子。只是他們雖然欺壓慣了貧民百姓,但對有官誥在身之人還是頗有幾分忌憚。幾個人交頭接耳的商量了一番后,便有一人湊上前,請胡閎休進門房休息。胡閎休雖然覺出幾人不懷好意,但不能失了淮西宣撫司的氣度,還是昂首闊步而前。不想胡閎休剛一舉步,隔壁突然躥出了五六條大狗,一起攻向胡閎休。胡閎休折了一條手臂,覲見張俊又不曾拿兵器,只好邊退身邊求助,一時左支右絀,出了一身的大汗。 那幾名親兵早算計好了,提著哨棒靠近胡閎休。此時借著驅狗的機會一人猛然揮棒,手肘卻故意砸到胡閎休的斷臂上。胡閎休突然遭此打擊,疼得險些跪倒在地。另外一人見狀趕忙上前攙扶,卻又有意扶到了胡閎休的骨折處,只微一用力,那兩根斷骨便再次錯位了。胡閎休疼得臉色慘白,憤怒地呻吟一聲。 正在鬧得不可開交之時,田師中施施然從內院走了出來?!澳奈皇菂涡麚崤蓙淼膶俟?,快些給我引見?!?/br> 那些兵不敢再作惡,立即放開胡閎休,又吆喝幾聲喝住了大狗。 胡閎休莫名遭此待遇,心中憤怒到了極點。他猜到來人是田師中,本待好好理論一番,又想到肩負求援重任,勉強一禮道:“淮西宣撫司機宜文字背嵬軍統制胡閎休,見過田太尉?!?/br> 田師中記性好,聽到胡閎休的名字立即回憶起當初汪若海曾向張俊舉薦過自己這個妹夫,但當時胡閎休丁憂在身,未能成行。田師中大呼道:“原來是良弼(胡閎休字),這可真是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兄怎么出了這許多的汗,該不會是在日頭下曬久了中暑吧,快跟自家到廳中一敘?!?/br> 胡閎休心道,田師中你眼睛又不瞎,輕輕一句話就想揭過個中情由,未免太過便宜了?!俺忻商锾景严鹿佼斪髯约胰?,而不是要飯的乞丐?!?/br> 田師中一愣,“良弼何出此言?” 胡閎休直指院中群狗及那牽狗的親兵。 田師中尷尬一笑,摸著腦袋搪塞道:“良弼你多心了,誤會都是誤會?!?/br> 胡閎休本也沒指望田師中改弦更張承認錯誤。他立即道,“田太尉不如此想自然是好。實話實說,自家也確實不是來討救兵的?!?/br> 田師中又是一怔:“良弼此來到底是何意?” 胡閎休忍著疼痛激昂道:“自家是為邀江東宣撫司共成平虜大業而來的?!?/br> 田師中眉毛擰在一起,以為胡閎休是被氣得昏了頭說得胡話。他打個哈哈:“平虜?就算是呂相公,在官家面前許下的也是五年之期,這才過了幾個月,就能平虜了?良弼,自家書讀得少,你不要誆騙我?!?/br> 胡閎休搖頭道:“田太尉,軍中絕無戲言?!?/br> “哦?那就請良弼為我明言?!?/br> 胡閎休笑道:“田太尉,呂宣撫十面埋伏八方撒網大計已定,正等著在廬州城下甕中捉鱉。如今餃子餡已經在廬州城下撞得頭破血流。呂宣撫已經同時向鄂州宣撫司與江東宣撫司發出咨目?,F下,只差江東宣撫司出兵應援,包抄合圍的圓就畫全了?!?/br> 第98章 五年平金(28) 田師中雖然面上殷勤,但心里的確是把胡閎休看作了乞援的叫花子了,一百二十分的輕蔑外加嫉妒。不想胡閎休說出一番建功立業的狀語來,他依舊暗笑胡閎休迂腐,但也聽出了幾分不同的味道,似是那個半路殺出來的大話精呂祉真在金人圍攻下占了上風。田師中記起阿爹張俊讓他探聽消息的囑咐,趕忙讓道:“良弼,進屋仔細說給我聽?!?/br> 胡閎休也不謙讓,忍痛昂頭先行。田師中忙喊來軍中的醫生替胡閎休接骨,邊問道:“呂宣撫敢是已經跟金人見仗了?未知勝負如何?” 胡閎休目光炯炯逼視田師中,笑道:“正是。不然田太尉以為下官這條胳膊又是如何傷的?下官在陣上生擒了一名金人千夫長?,F今下官離開已經三天,想必淮西全軍已與金人主力交戰,取得的勝果更大?!?/br> “哎呀,沒想到良弼你這樣的書生也親自上陣,真叫咱這武夫打心眼里地佩服?!碧飵熤醒劬Χ贾绷?,他從軍這么多年還從未生擒過哪怕一名金人百夫長。他察言觀色覺得胡閎休不似冒功,遂假意起立作揖敬謝。然后他又把頭湊到胡閎休耳邊,追問道:“剛才良弼說道金兵主力直奔廬州城,可是真的?” 胡閎休行動不便坐著受了田師中一禮。他早料到張俊必然是又張大敵勢,好上書朝廷請求援軍,所以回答得斬釘截鐵:“絕對不會錯,乃是下官生擒的千夫長親自招承。呂相公已經據實上奏,想必官家再過一日就可看到了?!?/br> 田師中倒抽一口涼氣,胡閎休的回答絕了阿爹張俊的后路。他體探得所謂金人進發濠州從采石渡江的打算不過是道聽途說,探馬遠遠看濠州城方向有一只軍隊,還不清楚人馬數量,就倉促回軍了。官家會信誰得匯報可想而知,何況如今呂祉圣眷正隆。田師中咳嗽一聲,搪塞道:“良弼,你帶來的消息太重要了。你暫且在這里休息片刻,下官立即去稟報張宣撫。良弼,你不知道,張宣撫這些日子cao勞軍務,已經三天不曾合睫,剛剛才睡下。但是既然軍情緊急,下官也只好叫醒宣撫相公了?!碧飵熤姓f得義正辭嚴,他又抱歉地撫下胡閎休肩膀,“那些行伍的丘八們只知道聽命,不清楚事情緩急輕重,良弼千萬不要往心里去。等忙過了,待我親自抽他們鞭子給你出氣?!?/br> 胡閎休明白這些不過是田師中的托詞,只含笑略一點頭而已,并不做進一步的表示。 …… 田師中問道:“阿爹打算怎么辦?” 自田師中將情況匯報給張俊后,張俊沉吟良久,一邊想著心事,一邊不自覺地捏住家養獅子貓的脖子不住搖晃。小貓被張俊搖得一聲聲慘嚎不止。當時的達官貴人以養名貴種貓為炫耀的本錢,但把貓也帶上前線的委實不多。只因張俊舍不得張秾不在身前,這貓又是張秾的心尖子,片刻不能離開。這回出兵索性一起帶上。怎么辦?張俊也在捫心自問。他很想如先前那樣,按兵不動坐觀勝負,但官家近來行事頗有幾分硬氣,對大將不像從前姑息,辦了劉光世,又訓斥了自己,連岳飛也不曾放過。所以張俊很是猶豫。 只聽一個嬌柔的聲音責備道:“相公你可不能被呂宣撫比了下去?!遍T簾一挑,張秾施施然進來。張俊哈哈一笑,把貓遞給張秾:“夫人,此話從何而講?” “相公是國之大將,呂宣撫是國之重臣。呂宣撫既立大功,相公又豈可讓他專美于前?否則的話,相公如何對得起官家知遇之恩?” 張秾說得委婉,卻暗合了張俊的心思。張俊贊道:“夫人真是女中豪杰,大有見識?!?/br> 田師中知道張秾出身雖低卻地位崇高,是以自張秾現身后就一直不說話。此時他見張俊的口氣透出了決斷之意,方諂媚道:“娘一個人抵得上一百個男兒漢?!?/br> 張秾笑道:“十七忒地油嘴滑舌。戰陣上廝殺不指望你們這昂藏男子,還讓我一個弱質女流去披堅執銳不成?” 獅子貓趴在張秾膝上,喵一聲伸了個懶腰。似乎是在贊同主子張秾。 “十七,”張俊換上一副嚴肅的面容道,“立即升帳,也好讓胡機宜放心?!?/br> 田師中狐疑地看了眼張俊,應道:“還請阿爹明示?!?/br> 張俊低聲道:“十七兒,你要記住,萬萬不得讓淮西軍專美于前。不,不止是淮西軍……“ 雖然張俊話說得含義模糊,田師中還是發出了會心得微笑:“阿爹放心,論起搶功來,咱們絕不會落在淮西、鄂州的后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