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孤忠_分節閱讀_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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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酈太尉道,朝廷昏庸,大敵當前卻任用萌兒主政,是不欲收復中原。我聽了即刻掩嘴道,這話說不得。酈太尉睜著一雙眼瞪我道,什么說不得!我再告訴你恐怕今后還會另有任命。我當時覺得酈太尉的話有指斥(注:罵皇帝)之嫌,想著抽身走開,但又怕酈太尉生出別的事端,想再探下他的口風,于是問道,此話怎么說?會有什么任命?酈太尉道,你不明白,我觀萌兒宣撫屢次告誡我,想是有懷疑我的意思,恐怕要對我不利。我當時勸道,只要心懷忠義,朝廷便不會賜罪,太尉不必旁生疑慮。酈太尉聽后只皺眉喝酒。我以為酈太尉聽了進去,便想動身告辭。酈太尉拉住我道,再告訴你,劉豫處派人前來,教我投他?!?/br> 靳賽一口氣說了一大篇,此時方喘口氣又續道,“我大驚說道,這是叛逆,況且劉豫為人刻薄橫征暴斂并非明主,看國家患難份上,太尉且消停。酈太尉說,你不懂的,大齊皇帝禮賢下士,尤其看重武人(注,此據研究偽齊的相關論文),他許我高官厚祿,不在孔彥舟下。他派人說,安排已定。只消我這里發動兵馬,他那里便讓李成接應,事情便成了。我問,如何發動人馬?酈太尉說:這里要移屯,我向宣撫請令將帶兵馬護送,萌兒必不生疑。我再假做一道文書,調兵駐扎霍邱,等大齊皇帝接應。我說道,太尉既然說宣撫相疑,必不能調動兵馬,若是太尉調動兵馬,宣撫更生疑。酈太尉道,你高估了那姓呂的萌兒,他優柔寡斷,必不會不允。酈太尉又道,我要做,便須做。你先安排著,等我叫你動手時,你便聽我命令;你若不允我,今天也不要想出了我的府門。我依舊搪塞道,恐怕我軍中不服的多。酈太尉道,誰敢不服?若有不服的,都給我殺了。我見事情不妙,只好假意問,太尉前去霍邱,呂相公派遣兵馬在后面追襲怎么辦?酈太尉道,他所仰仗的不過岳云、王德兩軍,我叛了他必疑王德,岳云一軍新成也必不敢來追趕我。即使他真有膽量率領兵馬追到霍邱,我也已經隨李成走了?!?/br> 呂祉聽得又驚又氣,遍體冷汗。若如靳賽所述,酈瓊這廝竟然將自己的反應料對了大半。他直至此時方讓靳賽起身,給了一把凳子許他坐下,“之后酈瓊可還說了些什么嗎?” “酈太尉又說,如今我起兵后,中軍、右軍服不服我?我答,恐怕不服的多。酈太尉道,好辦,中軍的喬仲福、右軍的張景等人,我會一一聯絡;明日我這里聚廳的時候,你請他們過來,把今天的意思都說給他們聽。就說,我左右是隨旁人去,我又不是都統制,以后萌兒宣撫找他們晦氣,我都管不了,不如早做打算。我不敢稱是又不敢稱不是,待到三更以后,我才回到自己家?!?/br> “前天的事情,你怎么今天才出首?昨日你干什么去了?” “不敢欺瞞宣撫,我只道夜里酈太尉說的是醉話,還不敢信。然而次日晚間,酈太尉真個宴請了喬太尉等人,在校場里亭子的西邊坐地。喬太尉問道,有什么事?我不敢說出昨晚酈太尉的言語,只說酈太尉讓我請諸位太尉問話商量。喬太尉遂問酈太尉有什么話及早說。酈太尉卻只是默然,并不做聲。大家不明所以吃了一回酒,四散了。我回到家中,左思右想不免后怕,因此特來宣撫處出首?!?/br> 靳賽不再做聲,呂祉追問道:“靳太尉,你都說完了?” 靳賽重新跪倒在地叩頭:“更無隱瞞?!?/br> “把你的告首狀拿上來?!眳戊砗攘?。靳賽早有準備從懷里掏出一張折疊整齊的黃紙,恭敬呈上。呂祉收斂心神,仔細看了一遍,逐字逐句與靳賽所述并無二致。他推敲片刻,忽然一拍書案,怒道:“靳賽,你敢欺我嗎?” 靳賽第一次顯出了驚懼神色,惶恐之下險些絆倒在地。呂祉愈發生疑,不是他有意開脫酈瓊,只是此刻的淮西諸將已經沒一個讓他能夠信任。酈瓊固然不是忠臣義士,靳賽一個出賣朋友的小人卻也好不到哪里。他不由厲聲質問:“你既然說,前夜還把酈瓊的話只當做醉話、瘋話,昨日的飲宴上酈瓊也什么都不曾說只是與諸人吃酒,怎么今天忽然就想明白了酈瓊是真的要反,因此出首狀告酈瓊?靳賽,這么大的破綻,你怎么圓得上?” 靳賽重新跪倒在地,連道宣撫息怒。呂祉看得越細,覺得破綻越多,怒氣越盛如何能夠息了。他將那張狀紙拍在桌上繼續質問:“靳賽,你對酈瓊欲謀叛之事并不贊同還再三勸誡,最后在酈瓊威逼之下方才虛以為蛇。酈瓊見你如此行事,不只不疑惑,依舊將計劃合盤托出,還信你任你讓你替他聯絡眾將,那酈瓊素號軍中諸葛,行事癲狂若此豈非是個傻子?再者,酈瓊一向畏服王德,王德現在依舊統率前軍,他何以忽然吃了熊心豹子膽,就不怕被王德斬于馬下嗎?” “宣撫雷霆稍息,聽末將訴說衷腸?!苯愡@回不用再裝,聲音顫抖,顯是怕了。 呂祉見靳賽惶恐的樣子既可憐又可憎,不禁嘆了一聲。 靳賽慌忙道:“宣撫問的問題,我也曾想過,自昨日想到今晚,溜溜地一天一夜不曾合眼,不敢說想通了,但好歹有了些眉目。我也不瞞宣撫,酈瓊開始的時候找末將,是因為末將諸將之中與他最為親厚,我跟酈瓊原打算下個月再定回指腹的娃娃親,以后就是雙重兒女親家,可謂親上加親?!?/br> 呂祉想到琴娘柳娘兩個曾給自己說過軍中情況以及劉光世的介紹,確定靳賽這點上并未說謊,微微點下頭,示意他暫無異議。 靳賽抹了把臉上冒出的油汗,繼續道:“酈瓊也以為有這樣一層關系在,我就一定會事事依隨他。但只一樣他料錯了,靳賽是個忠義的人,并不會犯上作亂!之后他被我屢次勸誡,動了真怒要殺我滅口,我假意屈服,他不虞有他,才把計劃合盤托出?!?/br> 這番說辭倒也言之有理。呂祉道:“也罷,你又如何解釋酈瓊第二天的作為?” “宣撫剛剛也說,酈瓊素號軍中諸葛,行事向來出名的小心謹慎。我前日雖暫時蒙蔽了酈瓊,他第二天轉念一想,一定是又信不過我了。也正因為對我還不放心,所以才在飲宴之時一句話不曾說,只喝酒吃rou。我猜,酈瓊是要單獨找喬太尉等人一個個地私下聯絡?!?/br> 靳賽見呂祉臉色微霽,膽子又大了一些,補充道:“說句不好聽的,酈瓊要是在昨日席上一五一十把那謀叛的辦法公之于眾,那才是失心瘋,宣撫反而不必憂慮??舍B瓊只沉默不語,才讓末將覺得可怕?!?/br> 呂祉又想了片刻,撫須沉吟:“還有一處漏洞,酈瓊不是很怕王德嗎?王德可不會反,他為什么不怕王德帶兵擒他?!彼屚醯箩B瓊分掌部隊,用意就是兩人互相制約,不致生事。 靳賽苦笑一聲,囁嚅道:“這,這我就猜不透酈瓊的心思了,不過……不過我總覺得,酈瓊不是不怕王德,他是……”靳賽說到此處,欲言又止。 岳云插道:“靳太尉,你的好親家都被你告了,還有什么不好意思說出口的事情?” 靳賽咬牙低聲:“酈瓊是看不起宣撫?!?/br> 呂祉一腔熱血直涌到頭上,這一年半來,他被韓世忠鄙視,跟劉光世斗智斗勇,后來又兢兢業業整軍練武,到頭來還是落得個看不起的評價。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恨不得就把酈瓊從床上揪起來,質問他何以敢反叛。然而他推究告首狀,又感到必須小心謹慎,否則恐怕斷送淮西整軍大業,不能不暫忍血勇思謀對策。 岳云見呂祉一直不做指示,輕聲提醒道:“宣撫,靳太尉還跪著呢?!?/br> 呂祉如夢初醒,“靳賽,你先下去,今天的事不許透露給任何人,聽從我的安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