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要當學霸了_分節閱讀_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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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消極的態度喬醫生看在眼里,不得不私下里與薛峰和賀冬蘭談了談,勸他們要想辦法開導鼓勵,薛峰猶豫再三,將薛木沉迷美夢的話告訴了他,喬醫生聽了有些意外,他只當薛木是意志力不足,卻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層原因,考慮了一番,建議他們去精神科給薛木掛個號。 薛峰和賀冬蘭恍然大悟,他們的確沒有想到這可能是心理或者精神的問題,趕忙趁著薛木還醒著,急匆匆地把他架上輪椅,推進了精神科的病房。 第一百四十八道題 睡美人逃避了生活的煎熬 再次面對精神科的醫生,薛木有些恍惚,他想起當初也曾被薛峰懷疑過精神出了問題帶去檢查,那時候原因是他聲稱自己重生自這個現實世界,而今再度被認為是瘋子,卻是因為他沉迷在另一個虛幻的夢中不想醒來。 “喬醫生跟我大概說了說你的情況,”眼前的男醫生推了推眼鏡,一邊翻著病例,一邊說,“之前是突發心梗,搶救之后以植物人狀態昏迷了三個多月,三月下旬的時候第一次蘇醒,到現在一共是五次了,對吧?” 薛木眼神空洞,木然地點了點頭。 “你父親說你告訴他昏迷的時候說了很美的夢,”醫生將病例放到一邊,溫柔地笑了笑,“能給我講講是什么樣的夢嗎?” 薛木抬眼看看醫生,沉默良久,答道:“我不想說?!?/br> 醫生對此似乎并不意外,他笑著聳了聳肩,說:“我聽說你是律師,還是從美國留學回來的,肯定很聰明,所以你應該也清楚,如果你不配合我,我很難幫助你?!?/br> 薛木垂著眼睛嘆了口氣,說:“我不需要幫助……我只想回到夢里……” “你想回到夢里,簡單啊,”醫生笑著說,“我給你開一針安定,立馬就能回去?!?/br> 薛木猛然抬起頭,他忽地想起第三次睡過去的時候,正是因為他的情緒太激動,被注射了安定,才回到了那個世界,現在聽到醫生這樣說,頓時感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但是這是處方藥,濫用可是會上癮的,”醫生繼續說道,“你想要,至少要說服我,讓我知道你真的需要?!?/br> 薛木看著醫生,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就算我想說,您能有那個時間聽嗎?我在夢里生活了九年,每一年每一天都是一分一秒走過來的,您都想聽?” 醫生輕輕笑了笑,點點頭說:“你在夢里已經活了九年了,那你……已經三十三歲了?” 薛木抿了抿唇,搖頭道:“夢里我是回到了十六歲,現在在那里……是二零一七年,是二十五歲?!?/br> 醫生若有所思地微微頷首,微笑道:“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夢里會回到過去,而不是從你病倒的那一天繼續下去呢?” 薛木冷冷地盯著醫生,說:“我知道您的意思,您就是想說夢都是我幻想出來的,因為我不知道未來的世界怎么樣,所以就回到了已知的過去,對吧?我知道,我很清楚那里是夢,這里是現實,但是我之所以還是想回去,不知是因為那里美好,還因為那里真實。 “我說過了那九年我都是一天一天走過來的,那種真實感我沒辦法跟您描述,那種真切……就像現在我和您的對話一樣,您會懷疑這是夢嗎?只有在您將來醒來的時候,才會相信這是夢?!?/br> 醫生靜靜地聽著薛木說完,臉上仍掛著溫柔的笑容,說:“你真的聰明,邏輯也很嚴謹。但是我想說的是,在夢里你回到了過去,經過了九年,現在是二零一七,你也承認了,是因為你不知道未來的世界是怎樣的,所以才會回到過去,那你有沒有考慮過,當那個世界的時間也到了你病倒的那個瞬間,未來又會發生什么?那可就是你并不知道的世界了?!?/br> 薛木的瞳孔驟然一縮,心臟猛烈地震顫起來,他的確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即便知道那個世界是一場夢后,他也堅信著在那個夢里能一天一天繼續幸福地生活下去,而今突然被醫生點破,他又聯想到那剛剛通過的法案要等到一月一號才實施,或許也正是因為他無法想象那會是一個怎樣的新世界才會如此,原本堅定的信念忽然產生了一道裂縫,他有些恐慌地抓住了輪椅的扶手,冷汗瞬間浸濕了病號服。 “你還好嗎?”醫生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不安,輕輕握了握他的手,“你先冷靜,放松,深呼吸?!?/br> 醫生的話圍繞在耳邊,薛木卻根本聽不進去,他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呼吸也愈發得急促,眼前的視線也漸漸變得模糊,他音樂中感覺到左臂一陣酥麻,右手下意識地按住左邊胸口,劇烈的疼痛讓他驚覺與第一次病發時的痛楚如出一轍,恍惚中只聽到醫生喊了幾聲“家屬”,便又在一片漆黑中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他已經回到了萬朝陽柔軟的懷抱中,窗戶露著一道縫,那是他早上出門時打開透氣的,啟動大會上喝醉了,回來時顧不得關,而粗心的萬朝陽從來是想不到這些的,任由初春的冷風灌進來,照樣在一旁呼呼大睡。 薛木的心還在砰砰跳著,他輕輕拿開萬朝陽的手,披上睡衣起身關上了窗戶,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和不遠處的三環路,不由地深深嘆了口氣,回頭看看睡得正酣的萬朝陽,心中忽然涌起千萬的不舍。 他又轉頭看向被霓虹照亮的夜空,醫生的話卻在耳畔響起,對于那個原本打算計劃求婚的元旦,他忽然產生了無限的恐懼。 他回想著來的這個夢中世界的九年,從第一次跨年時一聲“薛律師”的呼喚,到后來清楚明白地感受到的搶救的過程,再到之后幾次一一地交會告別,再到今年開始反反復復地蘇醒與沉睡。 他深切地感受到真實世界的存在越來越明顯,而這個夢卻似乎一步一步走到了消散的邊緣,在他沉溺在夢中時,盡管時間流逝不同步,可真實世界卻還在照常運轉著,而當他從夢中醒來時,這夢里的一切卻似乎是完全靜止的,這整個夢的世界都仿佛因他而存在。 他忽然想起正月十五那次在萬朝陽家里醒來時,萬朝陽說過的那句“睡了半個月似的”的話,盡管他不在的時候,這里的時間是停滯的,可萬朝陽卻似乎感受到了與他同步的時間流逝,這反而讓他更加害怕,如果他真的醒了之后再不能回來,這個世界的一切、所有他的愛人朋友,是不是都會因他的消失,而被永遠地禁錮在靜止的時空中? 他有些顫抖著抱住了自己的雙臂,不敢想象那會是一種怎樣的恐怖景象,正在驚懼中,卻聽到身后轉來一聲輕吟,轉頭一看,卻是萬朝陽正胡亂地摸著他躺過的位置,而后迷茫地坐起了身,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困惑問道:“嘛呢你不睡覺?” 薛木看著萬朝陽有些浮腫的臉,急急地蹬掉了拖鞋鉆進了他的懷里,緊緊地靠著他的胸膛,希望從他溫暖的體溫中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不會又做噩夢了吧?幾點了?”萬朝陽一手輕輕撫著薛木的背,一手拿起枕邊的手機看了看,“臥槽才三點?我怎么感覺都睡了一天了似的?!?/br> 薛木聽了這話,心中愈發驚慌,抬眼看看他,問道:“你真的感覺睡了那么久?” “???”萬朝陽暈暈乎乎地看向薛木,一邊打了個哈欠一邊答道:“好像也沒有……還是困……”說罷放下手機,摟著薛木重新躺下,調整了個睡姿,輕輕拍了拍薛木的背,很快又再度進入了夢鄉。 薛木靜靜地躺在他的懷里,卻始終無法入眠,萬朝陽的話似乎又印證了他的想法,清醒的時候這個夢里是靜止的,但并非消亡的,而夢里面的人似乎可以感受得到真實世界中的時間流逝,但也只能生生地捱著,束手無策。 他愈發感覺到心中的悲苦,似乎因他一人牽連影響了太多,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能做什么,也不知道等到二零一七年結束,他將要面臨的到底是什么,他甚至還是不知道究竟該如何控制自己是夢還是醒。 他回想這幾次的蘇醒和入夢,揣測著或許醉酒會讓他清醒,而激動會讓他沉睡,但仔細想想又并非每次都是在酒后醒來,而重新沉睡時也并非回回都在激動中昏迷,但總之,整體上來看,總是現實中的痛苦讓他陷入沉睡,而夢中的安穩幸福反而讓他容易蘇醒。 薛木想到這里,才意識到自己的荒誕可笑,終于明白自己是逃避了現實的痛苦而進入美夢,當夢做美了,他便想舒舒服服地醒來了,而醒來后發現現實還是令他痛苦,他便愈發地渴望回到夢中。 盡管重生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曾經恣意妄為,打定主意不再吃苦,要抱緊萬朝陽的大腿享一世榮華富貴,心中口中都已經把什么禮義廉恥拋了,可當他終于認清自己的內心,還是為自己這一直被回避的懦弱與無能感到恥辱。 他又往萬朝陽的懷里鉆了鉆,緊緊地擁抱著他的身體,在這個世界里,明明擁抱著最愛的人,父母和朋友都如他一樣幸??鞓?,可他卻感覺自己一無所有。 那一夜之后,薛木又是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離開過這個夢境,可是他的心卻始終為自己的逃避而日夜煎熬,再難像從前一樣開懷。 萬朝陽自然留心到了他反常的表現,擔憂地問他有什么心事,可是薛木知道,這些話不能說給他聽,實際上他兩年前就曾與他討論過那有關夢境與現實、真與假的話題,那時萬朝陽給他的回答是“沒有你就算了”、是“我的愛人就你一個,別人我都不認,愛誰誰”、是“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盡管現在的薛木心境已與當初不同,可他也分明記得兩人在月光下的海灘上許下的諾言——“誰都不離開誰,咱倆就這么白頭偕老天長地久?!?/br> 因此他不愿再把這些令人煩惱的無解難題說給萬朝陽,去平添他的苦悶,只能故作玩笑得回答他說:“我最近走高冷憂郁風,一般不茍言笑,你盡量適應吧?!?/br> 萬朝陽雖不知道薛木究竟藏著什么心里話,但薛木不想說的,他從來也不會追問,這么多年,薛木在他眼中其實一直是個比他更成熟更強大的人,他總是善于思考,卻十分謹言慎行,但在他真正需要他的時候卻也從來不會逞強,因此萬朝陽對他這并不好笑的笑話也只能捧場地笑笑,不再追究他究竟在煩惱什么,因為他知道如果薛木需要他,他一定會開口的。 而薛木,只能在這樣的玩笑后,勉力扯一扯自己的嘴角,而后便匆匆地起身扭頭岔開話題,不敢泄露一絲一毫的無助,只有心里暗暗盤算著距離明年元旦還剩多少時日,仿佛是生命的倒數。 這樣有些令人心焦的日子一晃便是兩三個月過去,短暫的春天便悄然結束,暑假開始的時候,萬樹青搬到了崔建廣留給萬朝陽的老房子里。 在元宵節那回之后,萬樹青真的聽取了薛木的建議,重新關注起了自己的音樂理想,報名參加了一個市級的音樂比賽,并且一路從海選突圍,最終竟躋身進了業余組八強。 雖然并不是什么全國關注的選秀節目,但在文藝界倒也確實是個正經賽事,最終的決賽定在八月,之前的一個月還要集體訓練,正好靖溪的房子也開始拆遷了,萬樹青和萬朝陽商量過后,便暫時搬來了市區。 薛木得知拆遷的消息有些意外,要知道在現實中謠傳了五六年要拆遷的說法也最終沒有拆,卻沒想到在這里真的實現了,只不過現在的房價,倒也不至于拆一套房子就能搞出個拆二代出來就是了。 他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薛峰和賀冬蘭,兩人也有些訝異,各自打聽了一下,得知確實整個連興城都在大拆大建,他們的老房子雖然還沒通知,但是估計也就是今年、明年內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