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欲言又止
爐火燒得正旺的磚窯里。 我和徐峰還有景小甜頓時一陣啞然,面面相覷。 唐丁說讓他先動手,并沖我這邊遞來一個眼色。 這種時候風頭誰搶都一樣。我對唐丁悄聲點頭。 唐丁一邊笑呵呵,一面故意打著掩護,站到我的側前方。 “這位兄弟?!彼淖?,騙人的鬼。一邊說著,一邊和那人套著近乎。 眼瞅和那人之間的距離只剩下一個胳膊肘。 唐丁正要一抬身子,凌空一閃,進而將那人一腳踹飛。 突然,唐丁眉頭一緊。正要動手的唐丁被一聲斷喝喝住,“住手?!?/br> 我和陳胖子頓時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吶喊給嚇壞了。 我忙按住景小甜肩,“喊什么喊,要死啊你?!?/br> 唐丁看上去格外嫻熟,而且能夠一擊制勝的招式,被景小甜這一聲嗨喊給打亂了,責備的目光不由其刷刷地落在她的臉上。 不過沒一會兒,我頓時明白景小甜為何如此慘叫。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看清那人手里拿著的究竟是什么。 結合之前風管上落下來的石頭。我也很塊明白了對方目的何在。 “錢哥,我看這人好像不是在害咱們?!?/br> “還不是在害咱們,這人壓根就不想讓我和徐峰出去好吧?” 胖子眼下死咬一點。不是那石頭,徐峰早就順著風管蹭蹭蹭爬到了窟窿附近。 想從這里出去對徐峰來說不算一件難事。 不是有人半路橫插一手,我們幾個估計早跑了。 那人一雙眼輕輕在我們幾個臉上掃了一掃,再度心領神會,咧嘴一笑,聲音提高幾度,“小姑娘說的沒錯,要是你們今天想從這里爬出去的話?!蹦侨苏f到這里,抬頭指了指風管附近裂開的窟窿,“今天就會跟這一樣?!?/br> 那人再度將香腸舉了起來。 把香腸掰,那東西早已經被風管附近高熱的蒸汽蒸發干癟,如樹皮一般。 表面一片焦黑不說,里面更是透了三層。 “幸好是這東西,要是你們幾個的話,估計比這還慘?!?/br> 說完扔掉手里黑乎乎的東西,重新回到鼓風機附近。徐峰站在原地愣愣的,跟電線桿子似的。 眼下這番情形,如了唐丁之前的愿。 胖子嘴一別,從唐丁身旁繞過去,留下一句狠話。 其實靜下心來一番思考。唐丁說的也并不是沒有任何道理。我和徐峰來這里的初衷不就是為了尋找到那處黑煤窯么?正因此,唐丁這才帶我們一起闖。 一開始我心頭還一直搖擺不定,不相信唐丁說的話。到了這境地,就算不信也不行,再說唐丁畢竟帶我們來到了這地方。他一定有辦法讓我們步入下一個環節。 景小甜一驚一乍,“錢哥,你說這個人知不知道,墮落天使讓我們找的人的下落?” 陳胖子嗤之以鼻,“這人知道什么東西,不過是一個酒瘋子罷了?!痹谂肿涌磥?,問這個人還不如問一條狗。 徐峰和唐丁也不認為這方法可行,然而眼下我基本上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在磚窯里活活的困死倒不如尋找一點別的突破口。 我從景小甜那里接過墮落天使發到手機上的照片,借著火光向那鼓風機走去。 控制鼓風機風力大小的人見我走了過來,頭也不抬人,一門心思地望著鼓風機不停轉動的扇葉,一副渾然忘我的模樣。 這倒讓我心頭一陣納悶。心說,這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和之前那個在傳銷窩點中待過的人一樣,說不出的神秘感。 那人好似特別喜歡待在這處磚窯中一般。有人將他拉出去,估計他會跟那人拼命。 “這位師傅?!蔽耶斚抡Z氣變得和緩起來,既然是求人,我盡量表現出自己低調的一面。 那人頭也不回,只從嘴角咧出幾句話來,“有什么事嗎?沒事的話不要打攪我,沒看見我在干活呢?!?/br> “臥槽,這么拽?!迸肿訌淖炖锿鲁龅脑挻丝虃鞯轿业亩?。那人也聽到了,只是那人渾然沒有和陳胖子怒懟上一波的打算。 對方開口了,我此刻也不隱瞞,我把手機攤在那人面前,將那人模糊的背影照片給這人看。 不等我再度張口,那人倒是率先點破我的來意,“你們想找這個人?” 我頓時更是驚訝不已,心說難不成眼前這人就是照片上這個模糊的人影? 很快,我意識到是我異想天開了,“不認識?!?/br> “錢哥,我不是早說過嗎?讓你別問這糟老頭子,你問他,他知道個屁?!迸肿右娢一翌^土臉的回來,不由得拍著我的肩。 陳胖子這話說完不到一兩秒鐘的時間內。原本一聲不吭的那人此刻再度從喉嚨里發出一連串的響來。 “他不在這里,你們還是別想找這個人。就算找到了,也不見得能夠出來?!?/br> 沒來由的這番話此刻闖入到我和徐峰的耳朵里,徐峰很快機敏,“錢老弟,看來這人知道下落?!?/br> 然而我依舊莫愁一展。 對方陰晴不定,表現出好似知道一些,又不愿意投入的模樣。就算我一門心思,想要從那人嘴里撬出一二,然而那人從意愿上不想說,我又能有什么辦法。 徐峰眼下也莫衷一是。 唐丁說,他想要在這里繼續待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再說。 他這話一出口,我立馬聽見蹲在鼓風機一旁的人又是一陣大呼小叫。 頓時后背上如同鋪了一層針氈似的。 胖子好奇扭頭,從鼓風機的陰影處發出那人沙啞自帶煙嗓的聲音,“這小子是誰呀?說的對。找到這個人呢,就必須先在這里老老實實燒兩天的磚。等你們把這些磚燒完之后,你們也燒明白了?!?/br> 我和景小甜原本將信將疑。不過很快我心頭的那絲疑惑變成了一絲暗暗的嘲諷。這人分明是在敷衍。要是真如這人所言,在這里燒磚就能把那人給燒出來。墮落天使還找我們干什么? 派一兩個人在這種地方多燒幾天,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景小甜覺得格外的不靠譜,“錢哥?!彼形乙宦?,“該怎么辦?” 景小甜舉起手機提醒我注意時間。 經過了一整天的消耗,此刻已經是下午的6:00。 步入秋季,晝夜長短漸漸變化,外面早已漆黑一團。 距離墮落天使所說的交易時間還只剩下最后的兩天半。 兩天后中午12點前,如果我們和徐峰仍舊找不到那人。墮落天使的那筆賬,不管怎么算都得算在我頭上。 我心說這墮落天使也真夠狡猾的。這次出價賠償的錢正好將之前所有付出的錢全部收回,還多出二萬。 明顯是想空手套白狼。我就說這世上哪有那么大方的傻子。 我正在腦子里飛速尋思,蹲在鼓風機下面的那人卻不覺發出一聲干癟的冷笑,而今在他看來,我們幾個站在原地跟木頭傻子沒什么分別。 那人冷冷哼上一句。之后起身向后面的鐵門走去。 不一會兒,那人端著幾盤飯菜來到我們幾個面前,“吃飯了吃飯了?!?/br> 那人一個勁的吆喝著,然而除了他之外,整個磚窯中,基本上沒有人有他這么好的心情。 一向鎮定的唐丁,在聽完景小甜的一番嘀咕后,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 顯然作為墮落天使分派下去的代辦。唐丁和我們一樣,步入了泥潭,想要自拔,基本上沒有任何可能。 那人見說什么,我們幾個都是半點油鹽不進。 也不再勸了,留了幾份飯后,在鼓風機附近一個人狼吞虎咽。 “這個人真tmd沒心沒肺!”胖子有些耐不住。我雖半句話未說,然而心頭卻很是復雜。 可就在我抬頭的一瞬間。一個細節卻瞬間刷新了我認知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