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遺像
靠快遞郵寄肯定是趕不贏了。僅剩不到一個鐘頭。四點后,大部分快遞停止發貨。我腦子一轉,心想,那人明擺就是讓我親自送去寧則路。 親自就親自! “錢哥,是不是那人已經知道咱們去那個地方看過了?”景小甜瞪大一雙眼直愣愣的望著我。水靈的瞳子里充滿了恐懼、無奈和惶惑。 “救人要緊!”我讓景小甜迅速去取檔案柜的鑰匙,幫我從二樓的檔案中將包裹拿出來。 自己正要去樓底下的車庫提車。還不等我走出律師事務所的大門。景小甜的一聲驚呼,嚇得我后腦頭皮一陣發毛。 “出什么事了?”心口砰砰亂跳,我心說,難道就在剛才那一瞬間,那個叫墮落天使安插的人潛入了律師事務所? 我立刻拎起一旁桌子上能上手的東西。噌噌噌的向二樓跑去。 徐峰留在律師事務所里的警員此刻也跟著一臉驚惶。這個警員是來派出所實習的。本以為能平平安安度過暑假,沒想到居然遇上這一檔子事,小心翼翼提起警棍跟去。 一上到二樓,我立刻呆住了。雖然并非有外人闖入。但出現在眼前的情形卻讓我大驚失色。 警員見景小甜魂不守舍望著一只打開一半的箱子,不禁大驚小怪,“不就是一個箱子么,有什么可怕的?” 我也不去爭辯,畢竟不是事中人,這個楞頭青怎么知道這背后令人細思極恐的部分。墮落天使說過,打開了箱子,我們也就距離涼涼不遠了。 “錢哥,咱們怎么辦?”景小甜望著我,一時之間六神無主。 我嗓眼跟著發緊,背后發涼。心道,看來錢律師事務所也被盯上了。倘若不是這個原因。那么能夠解釋的就只有那些臟東西了。 不過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我相信這背后一定在有人故弄玄機、暗中搞鬼。 那天我分明記得好端端將那箱子放進文件檔案柜。在放進去之前我還特地的確認了一下。文件檔案柜的鑰匙上只有一把,而且被我隨身攜帶。 另外一把備用鑰匙一直都在景小甜那里。就連胖子也沒有打開的權限。保險柜相當的厚,皮實。不用鑰匙或者密碼,根本無法打開,看到內部。 就我而言,好幾天我都沒碰過那只保險柜。要不是這個原因,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東西能夠潛入到保險柜中,將封得嚴嚴實實的東西給打開。 “不管了,先救人要緊?!蔽已巯乱补懿恢渥颖蝗舜蜷_了。幫忙找來雙面膠帶,將那箱子重新封好。之后塞進車里,讓警員看好店面。帶著景小甜直奔寧則路而去。 ub上給我寫的要求很明確。我們在約定時間前將那東西送到寧則路。就能夠獲得胖子的信息。那個叫墮落天使的人而今說這句話時帶著慘慘的笑意,“能不能找到失蹤的人就看你們的本事了?!?/br> 當下聽到這話,我恨不得順著電話線,將那人好好的暴打一頓。mmp!虧得我那天和胖子提前走了一趟寧則路。要不然現在等我去找,不等找到,估計胖子早就涼涼了。 車在之前熟悉的那處紙扎店門口停下。我來到紙扎店門口,門前的景象卻和我之前所見大相徑庭。 “錢哥,這里的門怎么關掉了?是那個叫墮落天使的人故意干的?”景小甜望著關掉的鐵柵門,莫衷一是。 “狗日的,這回又被耍了?”我當下怒火上頭。竭力讓自己格外鎮定下來。想到前幾次那個叫墮落天使的人都沒有騙我們。這一次說讓我們將東西交在這里,一定會給我們留下線索才對。按照這個邏輯,我決定再看上一看。 “可是錢哥,咱們要怎么進去?”景小甜旋即打開下載的 app。指著上面的一排要求。 這個叫墮落天使的人在上面特地強調了兩個字。那就是要確保送到這處樓的里面。里面這兩個字上打了一個黑色的框,用以強調。 我抬起頭,眼下要進入里面,并非容易的事情。這老頭到底跟我們搞什么鬼呢?我朝那鐵柵欄門不停的踢。景小甜在一旁掐著時間,距離墮落天使說的太陽沉下去還只剩下最后的半個小時了。 “老頭,開門老頭!”我都要叫啞了嗓子,里面就是渾然不見任何回音。 景小甜此刻沖著我遞的眼色,“哥,看來咱們這次真的是后來的不對,這里面我看根本就沒人?!?/br> 我連續三兩下的敲門聲沒把那老頭引過來,反倒引斜對面樓上的一戶人家,從陽臺中探出頭沖著我這邊大聲嚷嚷,“嚷什么嚷呢?讓不讓人休息了?” 剛從三班倒的戰場上下來的民工帶著一臉的睡意沖著我們這邊就沒有好氣的破口大罵。 “三天兩頭有人在這里找,知不知道里面的人都死絕了?!?/br> 那人罵完立刻砰的一下,關上窗戶之后繼續蒙頭大睡。這時候偏偏有人煽風點火,我一瞬間恨不得立刻懟回去。關鍵是時間為數不多了,我眼下沒有任何辦法,只得順著這房子繞了一圈,最終在靠近背后巷子的地方找到了突破口。 “錢哥,你干嘛?你打算干嘛?”見我摩拳擦掌,然后后退,拉開距離,望一眼距離地面差不多有一人高的窗戶,景小甜擔心我出事。 “到時候我翻進去了,你記得把這東西遞給我?!?/br> 景小甜沖著我一臉愣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一人高的窗戶對我來說還不算什么大事。再加上這是一處老樓,墻面格外的毛糙。我雙手一蹬,很快就翻到了窗戶的邊緣上。 從下面接過景小甜遞給我的那個盒子。 在里面靠近墻根附近發現一個可以立腳的地方。很快,我接過那盒子,從窗戶的邊緣鉆進去,之后一躍,落在那張還算結實的木桌上。 原以為放完東西后立刻爬出來,立馬走人,是一件格外輕松的事情??傻任覐淖雷由下涞氐囊凰查g。立刻被一股撲面而來的寒氣給徹底包裹了。 這屋子里明明就在上個星期開過。但眼下這屋子里卻陰冷潮濕得好像幾百年都沒有人進來過。 屋子里布滿的灰塵很快在我落地時掀起的氣流中騰起,嗆得我不??瓤?,一鼻子灰。地面和墻面更是長滿了蜘蛛網。 陳腐的空氣里如同被人刻意投放了幾塊干冰。將屋子里僅存的熱氣吸收得分毫不剩。 墮落天使特別強調一個備注,一定要放到他所說的神龕之下,然后點上三炷香。 這種看似不過分的要求,在我順著后屋向前屋鉆進去的一刻,瞬間變得過分透頂。 “mmp!嚇唬誰呢?不就是交接個東西嗎?整這樣。有意思嗎你?” 沖著空蕩蕩的屋子一吼。四周的回聲頓時只嚇得我后背毛骨悚然。我也不再繼續替自己壯膽了,心說,還是趕緊放好東西立刻走人。 可就在這時,眼前出現的景象差一點讓我直接嚇暈過去。 這景象讓我一剎那愣住了,雙腿麻痹,渾身上下好似被一根無形的繩索捆綁起來。 景小甜消息的提示鈴聲讓我從剛才的麻木和神智恍惚中清醒過來。估計沒有眼下這聲音。我怕是早已當場倒地。 我當下立即環顧這家紙扎店。大致的布置還是如之前那番。只不過店里原本看到的那些新扎出來的紙馬紙燈還有紙人全都蒙上了一層灰,看不見任何新意,有些甚至被嚴重腐蝕,變得格外的脆,殘的殘、破的破,一碰即落。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我頭一抬起,“這不就是之前那個老頭嗎?”立刻看見和陳胖子說過話的老頭的照片。照片掛在靠西側的一面墻壁上。墻壁的另外一側是蒙上了一層灰的神龕。特別是那相片,一看就知道是遺像。 “奶奶的!”我的整顆心臟由急速跳動幾乎步入驟停的狀態。身上的血液開始倒流,渾身上下相當不好受。 景小甜不停問我到哪了。然后跟我說,太陽快要落山了。 我此刻來不及細想,開始按照墮落天使所說的步驟按部就班。 第第一步將那四方四正的盒子放在了神龕之下。接著我順手一摸,好些年都不見有人碰過的神龕上,我居然摸到了幾根像是剛放上去的三炷香。 我平時雖然吸煙,然而這一次走得匆忙,未帶上火機。這會兒我開始亂翻。 景小甜不停的催促我,問我好了沒。我只能說就快了就快了,然后竭力搜尋火柴或火機的下落。 此時跑出去讓景小甜買,已經不大可能了。我也不能這樣干耗著。正要另做打算,突然,就好似刻意安排一般。我居然在房間的一處角落里看見了一盒火柴,也不知道受沒受潮,拿起來就用。 刺啦一聲響?;鸩窬谷稽c著了。再點上了三炷香,等燃起了淡淡的青煙。我忙對景小甜說,已經好了。然后想辦法快速逃離。 自從看見那張如遺像般的照片后,我渾身上下的每根神經全然不好受了。 無論是之前見過的老人,還是如今紙扎店內恐怖的氣氛。在這兩種心理暗示的碾壓下,我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落了一地不說,神經緊繃得都快有些吃不住。 放下東西,我立刻奪路而逃,等跑到之前落腳的地方,正要蹬著木桌一躍而上。就在這時,我心一沉,驚呼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