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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一定還能遛得了。 顧曇頓了頓,聲音極為低沉:“你見我這么久,張口閉口卻都是他?” 喻識一頓,做出甚為冤枉的樣子:“你這話說的,我不就是為他來得么?再說了,便是我問你,你也不會告訴我,我不如老實......” 他話還未說完,只覺得耳邊一陣風掠過,他并未來得及作出反應,忽而周身一滯。 動不了了。 顧曇湊近他耳畔,將他的肩膀捏得生疼:“你還知道‘老實’兩個字如何寫。這副情形,還敢故意跑出來被我逮住,都是為了那個小孩?” 顧曇距他極近,喻識不自在之余,只剩了一個念頭:好快。 顧曇的修為究竟到了何種地步,喻識有些不敢去想。 他心內凝重,又覺得顧曇只反反復復地揪著陶頌問,也不知是何意。 他不太敢隨意作答,只得撇過這話:“問我也得換個地方吧,天也涼了,我這副身子,真的能淋雨就病倒的?!?/br> 顧曇目光似乎緩了些,卻是一個手刀打暈了喻識。 喻識一日之內,第二遭醒來之時,終于置身于一個像地牢一樣的地方了。 四周都是森涼的石壁,只有身下軟綿綿的。 喻識摸了一把,這地方居然有張床,還鋪著棉花被子。 不倫不類的,地牢就該有個地牢的樣子。 喻識心下簡單評價一句,便聽見了顧曇的聲音:“醒了?” 他也來不及闔上眼裝睡了,只能平靜如常地笑笑:“我睡了多久了?” 顧曇走過來,喻識心內不由一緊,卻被他一把撈起來,一碗藥遞到嘴邊:“別想著打聽時辰。別讓我灌你?!?/br> 這藥黑乎乎的,聞著又酸又苦。 喻識不由猶疑,便聽得他道:“治風寒的?!?/br> 喻識不怎么信,但眼下這個情形,似乎也由不得他不喝。 他略一抬手,卻發覺雙手上皆扣著沉重的風雷鎖,一動就嘩啦啦地響。 顧曇按住他手腕:“就這樣喝?!?/br> 喻識不得已,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硬是吐了一半出來。 他咳個不停:“太......太苦了,我不想喝了?!?/br> 顧曇盯著他看了兩眼,把藥放到一邊。 喻識裝成被嗆到的樣子,突然覺得,那個藥,說不定真的就是什么治風寒的藥。 這般想著,眼前又遞來一盤糖漬山楂。顧曇拾起一顆:“吃點這個?!?/br> 喻識不由念起與陶頌吃山楂果的情形,心內起了十分的不自在。他稍稍偏過了頭:“不想吃?!?/br> 顧曇未有表示,順勢喂到自己嘴里,轉身去洗了洗手。 喻識趁著他背身之時,飛快地打量了一遭兒這地牢內的情形。 不算大,石壁上燃著長明燈,除了這張床,還有水盆水桶桌案。出口是通向外頭的,隱隱能瞧見映在石壁上走動的人影。 應當是個大地牢的內室。 不知外頭有多少人,這要是逃走,大約有些麻煩。 喻識略一沉吟,便見顧曇轉過身來:“別看了,陣法滿地,你跑不出去?!?/br> 喻識乖巧一笑:“沒想跑?!?/br> 畢竟方子還沒找著呢。 顧曇似乎猜透了他心中所想,抱胸而立:“方子我不會給你。我不會救那個小孩?!?/br> 這不是廢話么。 喻識心內無奈,還以為你要跟我說什么,原來是這句不要緊的話。 給了就相當于承認流景閣知曉棲楓山內潛藏妖獸一事。尚淵已死,曲桑閉谷,流景閣無論如何都說不清楚此事。 顧曇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眼底又漫出些陰沉之色:“那個小孩有危險,你就那么著急?” 喻識對這個稱呼早有不滿,也并未多想,便直截了當地道:“他不是‘那個小孩’,他是我道侶?!?/br> 喻識話音方落,便察覺整個地牢內的氣氛都陰森了些許。 顧曇神色幽暗不明,直直地盯著他。 第96章 收局其四 喻識打量了一遭兒顧曇的神色,思索片刻,并未想起陶頌與他究竟有何過節。 扶風與流景,似乎也并無什么恩怨。因師娘的緣故,流景與云臺來往多些,素日也不曾與扶風有何牽扯。 但顧曇不大喜歡陶頌,喻識看出來了。 他含了幾分試探:“我倒是不知,陶頌得罪過你?” 顧曇一言不發。 喻識想了下,輕快道:“我在你這兒,還有面子能看么?有的話,我替他向你賠個罪?” 顧曇眼神愈發陰鷙了幾分。 他坐在榻邊,直視著喻識雙眸,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真的喜歡他?” 這算什么問題? 喻識唯有在陶頌如此問他時,才會有一二心慌,旁人問起來,他都甚為坦蕩。 他十分誠懇地點過頭后,便聽得顧曇低沉的聲音:“我要殺了他?!?/br> 喻識心下一驚,面上卻沒有什么表露。他問得十分隨意:“為什么?” 顧曇抬眸:“你為什么喜歡他?” 喻識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一直要抓著陶頌問? 他與顧曇之間,分明還存著許多事,譬如許愫,譬如尚淵,譬如一路暗中監視謀劃,譬如,顧曇何時開始修魔道。 喻識試著扯開話題:“這個原因,對你來說很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