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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臨安睡過一次之后,以后就再沒有過了。 窗外雨聲匝地,倒有些下個不停的意味,陶頌仿佛察覺了他的心思,于此時又低聲道了一遍:“劍修,現在不可以?!?/br> 喻識再次老臉一紅,一股悶氣還沒到心口,便聽得陶頌笑了笑:“我現在身上疼得很,會影響我發揮的。別給你留下了什么糟糕的印象?!?/br> 喻識聞言,一時不知是害羞還是擔憂,又起了些糊涂,要你發揮什么,不該我發揮么? 但這好像是需要雙方配合之事,陶頌眼下是不大舒服,那他也不能只顧著自己不管人家。 終究是心疼在喻識這里占了上風,他又轉過身來,瞧著陶頌白白的面色,不由伸手摸了摸:“那還是算了,等你好了吧?!?/br> 陶頌握住他放在自己臉上的手:“你方才說你愿意了,是一直作數的么?” 喻識仍不免害羞,想著想著,又起了三分驚慌:“這個不用寫下來了吧!” 陶頌忽而笑了笑,捧起他的臉,在額上落下一吻:“劍修,我很高興?!?/br> 喻識方覺得自己瞎想,害羞得手腳都不由自主地蜷縮了起來。 陶頌輕輕摩挲著他精巧白皙的鎖骨,又壓低了聲音:“說不定我再治一次,明兒就不疼了?!?/br> 喻識頸肩處發癢,挪開他的手,一把拽緊了衣領:“少來逗我!” “調戲多了就不會害羞了?!碧枕炏袷怯行┦?,“劍修,你真是進步神速?!?/br> 喻識忿忿:“就你這樣說話的,放在上輩子,腿都被我二師兄打斷十回了?!?/br> 他又要背過身去,陶頌卻不許他轉了,伸手攬住他:“要是被祁長老打斷幾次腿就能娶你,那可是我賺大發了?!?/br> 喻識糾正他:“是我娶你?!?/br> 陶頌只笑了笑沒答話。 喻識品了品他方才的話,又道:“別喊祁長老了,跟著我喊師兄吧?!?/br> 陶頌笑笑:“二師兄同意了嗎?” 喻識思索了下,放棄道:“他同不同意不要緊,我娶你,又不是他娶你?!?/br> 陶頌懶得去糾正誰娶誰這個問題:反正么,到時候就知道了。 他念及此處,又想起先前之事:“劍修,在臨安時,我畫過一幅畫,你還記得嗎?” 第87章 青江其七 先時于臨安,陶頌確實畫過一幅畫,喻識大略有個掃過一眼的印象,便點點頭。 陶頌笑笑:“劍修,那原本是要送你的東西?!?/br> 他聲音輕了些:“我家里有個講究,結親之時,不僅要過了三書六禮,交換聘書時,還要附送一幅新郎官親手作的畫,算是給未過門的新娘子,一個約定之物?!?/br> “家中如此定下的親事,才不會退,不會改,不會反悔?!?/br> 外頭依舊飄飄灑灑地落著雨,陶頌眼眸深沉,輕聲道:“劍修,那本來是我要給你的定情之物?!?/br> 喻識心里涌出些暖意,似乎有幾分甘甜的味道。 他莫名地開心了一會兒,又記起:“那怎么沒給我?” “畫得不好了?!碧枕炏肓讼?,笑道,“怎么畫都不滿意,剛巧你醒了,索性給你看了。我只想著來日再畫一幅好的,卻一直未有空閑去做?!?/br> 喻識回憶起那副筆墨,蒼竹倚青石,蕭蕭素素,卓然高華,畫技已極是精湛。 他自覺涵養不夠,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感喟:“你家真是清流顯貴,風雅得很。成親用,還畫這么有風骨之物?!?/br> 陶頌卻勾起嘴角:“不是的,成婚的好意頭多的是,我家兄長都是畫的白頭翁連理枝鴛鴦牡丹之類的?!?/br> 他頓了頓,言語含笑:“劍修,我其實,畫得是你?!?/br> 喻識一時不解:“我在哪兒呢?” 陶頌彎起眉眼,拉住他的手,在掌心劃出兩個字。 他偏頭笑笑:“喻識,玉石,不是你么?” 喻識手心酥酥癢癢,一時間整副心腸都化了。他真切地體會到,原來被一個人放在心上惦記,是這樣一副感覺。 陶頌又輕輕握住他的手:“現下人在我手里了?!?/br> 喻識心下發燙,只覺得嘗到了人生未曾見過的歡喜。 他頗為動容,卻又不知說什么好,只得撿了一句不要緊的:“想畫我直接畫便是了,何必還彎彎繞繞的?只怕你當真送了我,我也不明白?!?/br> “你太好看了,我畫不出來?!碧枕炓荒樥嬲\地說著蜜里調油的話,“就這樣,我還嫌沒畫出你的半點影子來?!?/br> 喻識聽得臉紅心跳,幾乎要縮到被子底下去。 他扯起被子,卻又想到旁的事:“你夸的是我上輩子的臉,還是這輩子的臉?” 陶頌面對送命題,游刃有余:“兩輩子都好看,你是什么樣子,在我心里都最好看?!?/br> 他略微思索了下,又笑笑:“劍修,當初燕華山莊附近,我第一次看見你現下這副模樣,便覺得似曾相識,只是可惜......” 他住了話頭,喻識卻記起來了。 第一次見面,他把人大半夜吊在崖上,身上還勒得一道一道的。 羞愧之感又上了頭,喻識十分小聲:“我真不是有意的?!?/br> 陶頌卻沒有接話。 喻識明知道他是故意的,思來想去,仍覺得是自己理虧,不免忐忑地試探:“你不能一直還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