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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阿公取的?!毙『⑿π?,“我叫慕祁?!?/br> 喻識只想錯了字:“慕賢思齊,是個好名字?!?/br> “不是?!蹦狡蠲黠@識字,糾正他,“我是這個字?!?/br> 他扯了身上的荷包給喻識看,喻識瞧見這兩個字,頓了一下,心內突然警醒。 慕祁,祁字少見,二師兄的姓氏也是此字。 他望著這個小孩:“你阿公,是什么?” 這問法本來奇怪,慕祁卻渾然不覺,對答如流:“我阿公是一條大蛇?!?/br> 喻識心內一沉,語氣也重了些:“你阿公是條黑麟大蟒,名喚‘五絕’,是不是?” 慕祁眼眸亮亮的:“是呀,哥哥你認識我阿公啊?!?/br> 當然認識。 小蠻山五派聯手都沒殺死的眾妖之首,黑麟五絕。 慕祁,喻識心下冷笑一聲,他當年險些害死二師兄,竟還有臉面取出這樣的名字。 第68章 甬道其三 陶頌也瞧見了這兩個字,外人不知,但小蠻山之事,昔年于云臺鬧得滿山風雨,他是知道的。 當年小蠻山妖邪之勢愈演愈烈,有修士探查到,一條黑麟大蟒率諸多妖邪,盤踞此地,侵擾得百姓不安。 仙門之中五派聯手,最后卻因疏忽巧合,并未除掉這條大蟒,只令他重傷潛逃。 這一逃,便留出了后患。 收來云臺的幾只妖物,與外頭里應外合,自云臺拐走了許多小弟子。 其中有陶頌,也有喻識的二師兄祁爾。 陶頌只是被當作了小弟子之一,但祁爾,是因為與這條大蟒,有一段年少時的□□。 陶頌對這段陳年舊事并不如何清楚,只是隱約聽云臺門中流言,此妖偶然受過祁爾恩惠,從此便三番四次地纏著他。 此次也帶走祁爾,大抵是余情未了。 后來喻識雖將他們救了回來,但此言一時于門下傳得沸沸揚揚。 云臺清凈,斷容不下與妖物有這般荒唐牽扯,即便祁爾沒有什么心思,這等事端如對外漏出一字半句,終究敗壞門風清譽。 陶頌印象中,此事紛紛擾擾鬧了許久,大到他整日臥床修養,都能聽得滿耳皆是。 仙門之中,越是禁忌,越容易惹起連綿猜測,何況此事染著些隱秘的桃花色,不斷刺激著門下諸多躁動的年輕心腸。 最后是喻岱長老出面,提議全盤抹掉祁爾的記憶,才堪堪平息這場無休無止的流言。 陶頌記得那時,暴雨驚雷連綿半月之久,尚掌門還是將門中所有人聚在正殿之前,以此事隱晦又明顯地警戒門中子弟,末了遞給祁爾一碗藥。 花枝歪斜,祁爾始終未于眾人面前發一言,端正跪下,沉默地一飲而盡。 喻識卻知道得更多些,這不是第一次師門處置祁爾。第一次,也就是門中剛知曉此事之時,師父廢了二師兄全身的修為,才將他的命保住。 喻識對這條大蟒,只有怨懟。 他二師兄從來端方嚴謹,品行出眾,若不是被這一遭冤孽糾纏,何至于三番五次地被門中議論處置。 許是因自身經歷之故,喻識名聲大些后,祁爾便對他身邊之人看得很嚴,被抹掉記憶之后,這個性子也并未改。 喻識只由著他。 別處不論,若他也牽扯上這樣的事,師父于云臺,當真再無法立足。 這許多年過去,他竟然于此時此地再聽見這大蟒的音訊,喻識只覺得一股怒火直燒上來。 慕祁原本抱著喻識的脖頸,瞧見他稍稍變化的臉色,不由有些松開了手,怯怯開口:“哥哥……” 喻識回過神,這到底與幼童無關,但他一腔心思平息不下來,只遞給陶頌:“我手酸,你抱一會兒?!?/br> 陶頌還沒開口,慕祁便掙扎著跳下來:“不用了不用了,我……我自己有腿,我能走……” 小孩老老實實地站在地上,還偷偷覷了陶頌一眼。 陶頌也不會真吃小孩子的醋,此時瞧他乖覺的模樣,倒生出幾分好笑,擠兌他一句:“現在能跑了?” 慕祁倒會察言觀色,見陶頌不生氣,堆出一個乖巧的笑:“我……我歇好了?!?/br> 默了一下,又十分大膽地伸手扯住陶頌的衣袖,大眼睛眨巴眨巴。 陶頌拉住他涼涼的小手,慕祁瞬間就開心了。 他抓緊了陶頌,又涌上幾分安心,不知怎么地,他似乎,更喜歡這個人。 甬道里異常安靜,鮫珠光華鋪地,頭頂浩瀚渺茫,腳下無盡無止,喻識只覺得走了許久,除了慕祁在一旁蹦蹦噠噠,四下皆悄無聲息。 這份悄寂持續了許久,終于在他轉過一個彎時,被一道呼嘯的風聲打斷了。 這呼嘯之音自石壁內而來,以摧枯拉朽之勢,飛速而來,卻于距離三人幾步之遙的地方,陡然停下。 隱隱的壓迫威勢,似乎馬上就要破壁而出。 這戛然而止,與其是示好,還不如說是,示威。 喻識與陶頌對視一眼,已然滿心防備。 慕祁卻小小扯了扯陶頌衣袖,躲在了二人身后。 喻識霎時明白了,還真是說曹cao曹cao到。 兩路人僵持了一會兒,慕祁終于冒了個頭,只一手仍緊緊拽住陶頌的手,討好笑笑:“阿公……” 石壁應聲化開,一道幽長甬道現出,最前頭立了個人,淵渟岳峙,眉眼沉肅,一身整齊黑衣甚為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