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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慎原以為會聽到喻識相關的原因,沒想到陶頌默了半晌,居然會說出這些,當場就愣了。 肖奉也傻了:“你......你這是......你說得當真?” 陶頌怕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師父,徒兒醒來都傻了,徒兒......徒兒不敢說謊,封散人也知道,您可以去問他!這樣大的事,徒兒怎么敢胡說?” 莊慎剛回過神,聞言又是一心梗:“封弦也知道?” 陶頌點點頭,眼淚吧嗒吧嗒:“六長老與他相交深厚,他就知道了......徒兒知錯,但這千真萬確的事,我又不能...不能翻臉不認賬不管人家......要不是我那晚硬拉著他,人家也不會......” 陶頌哭得更厲害了:“師父,都是徒兒的錯,徒兒害怕得很,實在不敢告訴您,徒兒真的知道錯了......” 陶頌跪著哇哇大哭,莊慎面色陰晴不定,肖奉一個頭有兩個大。 莊慎默了一會兒,張了張嘴,才道:“你都和他說了什么?” 陶頌抽抽噎噎:“他......他說他不怪我,他說要走得遠遠的,不讓我為難,那我......那我也不能就讓他走了,本來就是我對不起他,我不能不負責任......” 莊慎臉色更黑了兩分。 肖奉瞧著他這臉色都快擰出水來了,生怕他過會兒就要在別人家院子動手打孩子了,忙打圓場:“掌門師兄別生氣,陶頌還小,哪里經過這種事?您把他教得品行端正,他才這樣說......” 莊慎正在氣頭上,揚手就將茶盞砸在了地上:“這難道還是我教出來的錯了?” 瓷盞嘩啦一聲在陶頌眼前摔個粉粹,陶頌也沒躲,只垂著頭抽抽搭搭。 莊慎沉著臉去閉了閉眼,不想看他。 肖奉瞧著陶頌,暗暗嘆了口氣,使了傳音術,同莊慎很是說了一陣子話。 陶頌瞥見師父突然若有所思。 肖奉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點點頭,又開始說。 莊慎沉默半晌。 陶頌偷偷瞧了瞧二人私語商議的樣子,驀然放下了一半心。 他就知道,只要肖奉在這里,事情就好辦。 他和喻識木已成舟,且有外人知曉,肖奉最怕辱沒門風的流言,一定會勸莊慎就此接納喻識掩下這樁事;流景閣的長老雖然身份不高不低,但能和封弦搭上關系,對扶風山只能有益無害。 他們視線一轉移,便不會去懷疑喻識這個假身份了。 他這套說辭盤算了許久,原本不打算此時說出,但誰知有人多嘴,師父居然提前察覺了。 不過雖然時機一般,結果應當還是八九不離十。 果然,陶頌又等了一會兒,便聽得莊慎端肅的聲音:“陶頌?!?/br> 陶頌立刻戰戰兢兢:“徒兒知錯,請師父責罰?!?/br> “事情已成定局,我罰你有什么用?”莊慎頓了頓,“我只問你,我現下就和這六長老定下你們的婚事,你愿意嗎?“ 陶頌心中不由大喜過望,一腔歡喜于肺腑間熱鬧起來,面上卻還得認錯:“徒兒全聽師父的?!?/br> 莊慎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又想想這是自己的親徒弟,壓了半日的火氣,末了只能道:“這次就算了,你跪兩個時辰收收心思,好好想想究竟是做錯了什么事。若是還敢有下次,就再也別想著出山門了?!?/br> 陶頌十分聽話地應下:“是,徒兒再也不敢了?!?/br> 莊慎沉著臉緩緩心緒,才離開了。 肖奉停了一步,撫慰地拍拍陶頌肩頭:“你近日老實點,掌門師兄可還沒消氣。這次是個仙門中人,也就罷了,萬一是個妖邪魔修,師兄非扒你一層皮不可?!?/br> 陶頌眼淚汪汪地看了一眼肖奉:“弟子知道了,多謝肖師叔?!?/br> 陶頌雖然年歲不大,素日卻極少有撒嬌討巧的舉止,肖奉只當他是怕得厲害,又心軟了兩分:“你別擔心,我幫你勸你師父?!?/br> 說罷便端著一顆老好人的心出去了。 莊慎正站在廊下,琉璃盞晃晃悠悠的,映出他滿面鋒利的溝壑:“你說得有理,能借機索性讓他忘了喻識,也是好事?!?/br> 肖奉陪笑:“師兄一直給陶頌的婚事cao心,挑了百家也不滿意。他心里又記掛著個沒了的人,總是對旁人不上心。眼下這樁意外,只當是天意吧,說不準倒是圓滿得很?!?/br> 莊慎默了默:“陶頌打小就一個心思,起初我還以為這人就是喻......” 他兀自住了話頭,又滿是遺憾:“他要是還在,和陶頌倒是登對得很,我雖然不想與云臺牽扯,但原也是想著成全的,誰知......” 肖奉頗為不屑:“云臺要自作孽,我們又能怎么辦?當初出了事還想攀扯我們。是他們欲求不滿,連那等傷天害......” 莊慎回頭用眼神止了他。 夜風翩然,二人在廊下立了一會兒,莊慎長舒一口氣,又端起往日肅然的臉:“左右與我們無關,別再提此事了。以后咱們的親家就是流景閣了,我現在就去找那個石六長老?!?/br> 肖奉頓了頓,不由小心提醒:“師兄,你待會兒得客氣點。是咱們理虧在先,人家還不定怎么想呢,咱們上趕著......” 莊慎一臉陰沉:“怎么?他還敢嫌棄我徒弟不成?我今天就要把婚事定下來!” 第52章 在小院其五 喻識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莊慎能和他坐在一起商量他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