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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那個女人的離世,對時徹是毀天滅地般的打擊。 他回過神,察覺到男人異樣的安靜,忍不住睨去視線,“時錚,你怎么了?” “我在想,你會怎么看待我?”時錚輕聲發問,“我的所作所為,過分嗎?” 喻懷寧挑眉,忽地拍了拍他緊圈在腰間的手臂,“你松開點?!?/br> 時錚眸色瞬間凝結,神色變得苦澀不安,慢半拍地松開了懷中的青年,“……懷寧?” “怎么了?你摟了老半天,還不允許我換個姿勢了?”喻懷寧猜到男人所想,抑制不住地笑出聲,“這會兒知道患得患失,之前我們當炮友的時候,你時總不是對我挺灑脫的?” 喻懷寧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重新倒在男人的懷抱中。他記起以往的舊賬,玩笑學起男人的語調,“小少爺是想要逾規嗎?別忘了我們之前是怎么說的?!?/br> “只當炮友,不談感情?!?/br> 時錚聽見這話,面色不自然了一瞬,很快就轉化成了無奈的寵溺,“小少爺這么記仇?” “當然,我可是一筆筆都記著呢!時總?!庇鲬褜幱幸廪D移話題,剛剛談論了一切都太沉重了,他不想讓男人一直沉浸在過往痛苦的回憶里。 結果卻一時忘記自己的身體情況,他猛然動了正掛著吊瓶的手。尖銳的針頭被扯動,惹得他輕呼一聲,“嘶?!?/br> 時錚迅速轉移視線,脫離的針頭帶出幾滴血珠,看得他直蹙眉。 喻懷寧莫名有些做錯事的心虛,他見藥水打得差不多了,干脆扯下束縛壓住針口,搶先發話,“沒事,已經打完了?!?/br> “胡鬧!”時錚小心握住他的手掌,仔細查看了一番。 向來冷硬的男人為了這點小事認真擔憂,喻懷寧看在眼里,心防被悄然觸動。他發出一聲輕巧,瞬間就勾住了男人的臂膀,將他拉近了自己,溫聲喃喃,“時錚?!?/br> “嗯?”時錚配合地抵住他的鼻尖,摩挲了一下。 喻懷寧臉側攀上一層難以言訴的灼熱,突然有些不敢直視男人深情的雙眸。他側頭抵在男人的肩膀上,“……我很喜歡你?!?/br> 兩人昨夜挑明關系的情況太過特殊,醉酒暈眩中的喻懷寧還沒來得及將這句心意宣之于口。 時錚怔了幾秒,發出一聲真切暢快的輕笑。他吻了吻戀人的耳垂,鄭重道,“可我很愛你?!?/br> 五個字帶著巨大的份量砸了下來,不是夸大其詞,不是隨口一說。 他以往的遭遇,導致了他如今‘生人勿近’的冷漠性格??涩F在,他依然愿意毫無保留地對青年說出愛字。 喻懷寧比誰都清楚這點,眼眶竟然發燙,克制著嘆息一聲。沒多久,他就重獲直視男人的勇氣,“不行,那這樣比較起來,我就太吝嗇了?!?/br> “什么?” 喻懷寧主動吻上男人的唇,幾秒后才微微撤開,他眼尾瀲滟的波光,遠比月光星辰更迷人,“我也很愛你?!?/br> 時錚聽見這話,瞬間伸手扣住戀人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親吻。唇齒糾纏間,喻懷寧更加將自己貼近了男人。 他知道,兩人在這方面的觀念是一致的。要么不交付真心,既然交付,就該毫無保留。 氣氛漸漸升溫,相互坦白愛意的兩人就快沉溺。 “唔嗯……時、時錚!等一下……” 曖昧的低呼還沒來得及鋪整個房間,房門就不設防地被人敲響了,“時總,醫院那邊來了電話,老夫人執意要見你?!?/br> 又是鄭容的聲音。 時錚蹙眉停了下來,一向冷靜的眼眸中破天荒地顯出情欲不得緩的懊惱。他看著微微張口喘氣的戀人,不自主地又低頭啃了啃他的唇,“你說得對,我是該找個時間給鄭容好好放個假?!?/br> 喻懷寧被男人的正色逗笑出聲,趁機推開起身。他才從不適中緩解過來,原本只是一個親吻,沒想到差點情難自拔到擦槍走火。 時錚理了理自己的的衣服,對著門口應道,“知道了?!?/br> 喻懷寧端起床側的水杯抿了一口,直到干渴的嗓子有所恢復,才開口詢問,“前段時間不是說賀夫人突遇了意外?現在怎么樣了?人沒什么大事吧?” “她沒什么事,可有件事更糟糕?!睍r錚眼底掠過一絲淺淡的不悅。 “怎么了?”喻懷寧追問。 “遲點和你說?!睍r錚微不可察地苦笑一聲,關切發問,“你好點了嗎?你跟我一起去醫院?!?/br> 喻懷寧想起男人對醫院不安的記憶,立刻頷首,“好,我陪你一起去!” 半小時后,利亞醫院。 喻懷寧跟在男人的身側,乘坐電梯徑直到了位于十八樓的VIP病房層。 時錚輕車熟路地來到走廊盡頭的病房,還沒等他們步入病房,里面的殷切聲就傳了出來,“小楓,你真的沒事了嗎?要不要再留院多觀察幾天?” 喻懷寧辨別出這道聲線,正是賀銘老夫人的。 她在和誰說話?語氣里居然都是藏不住的關切和熱忱。 “賀姨,我沒事了,你不必擔心?!?/br> “小楓,我……”還是賀銘的聲音。 小楓?是誰? 喻懷寧瞥見戀人霎時復雜的神色,忍不住上前一步,朝病房里面探去。 賀銘正對著他們,但熱切灼灼的目光全部都停留在她對面的男人身上,絲毫沒有察覺病房門口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