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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錚沒有推拒,徑直走進浴室內。喻懷寧盯著男人后背上被自己撓出的血痕,重新將腦袋埋進枕頭內,堵住那聲未出口的輕笑。他又緩了片刻,剛準備起身拿手機,結果南川的來電顯示就先響了起來。 這都快晚上十點鐘了,好友怎么還給自己打電話? 喻懷寧眉心閃過一絲疑惑,快速接通電話,“喂,南川?” “懷寧,你休息了嗎?”南川問話,語氣里帶上了一絲少有的急切感。 “還沒?!庇鲬褜幤鹕砜吭诖脖成?,慢條斯理地問話,“發生了什么?公司出問題了?” “不是我們公司的問題,是喻老爺子,他剛剛被送進急救室了?!蹦洗ㄝp嘆一口氣,將了解到的事情說出。 今天在喻宅里,喻老爺子和喻羨鬧得很兇,不知怎么的,老人家就倒了下去。南川和喻菁姐弟原本還在公司忙產品外包裝,半個小時前接到了木管家的電話,這才急匆匆地趕去醫院。南川見喻懷寧不在,總歸是記著他的身份,所以想著打電話通知一下。 喻懷寧聽見這道意外狀況,情緒無悲無喜。他看了一眼時間,說道,“你把具體地址發給我,我收拾一下去看看情況?!?/br> “好?!?/br> 話落,沖洗完畢的時錚從浴室里走了出來。他隱約聽見交談聲,發問,“怎么了?” “應該是你的陷阱起效了,聽說喻羨和喻老爺子鬧了一通,老人家被氣進了急救室?!庇鲬褜巵G到手機,不緊不慢從衣柜里扯出一套衣服,臉上沒有半點焦急,“我去沖個澡,你等會兒陪我去一趟,我沒力氣開車?!?/br> 時錚點頭,神色十分平靜,甚至還夾雜著幾分漠然。等到青年走近浴室后,他才暗下眼色,給遠在A國的時銘發了一條社交簡訊。 …… 兩人趕到醫院時,喻老爺子已經從急救室推了出來,正躺在重癥監護室,渾身都被插滿了醫用管子。一群喻家人集中在監護室的外側,面色各異。 南川是最早出現注意到喻懷寧的,他快步迎了上去,“懷寧,時總,你們來啦?” 其余人聽見這話,這才紛紛投來視線。時錚和喻懷寧總是成對出現,對于這點,喻家眾人早已見怪不怪。 喻懷寧頷首,視線往監護室的玻璃門上丟去一眼,又立刻移回了視線。事到如今,他連樣子都懶得裝了,不過是想要當面追問一句原因罷了,“老爺子好端端的,怎么會進了醫院?” “還不都是喻羨那個畜生做的好事!”木管家轉過身來,惡狠狠地說道,“沒點本事,只會禍害喻家的錢!” 畜生?禍害? 前段時間不是還一口一個大少爺? 喻懷寧挑眉,眼底顯出一抹嘲諷。這個木管家,可真是把‘捧高踩低’這四字展示得淋漓盡致。 “老木,你嘴巴給我放干凈一些!喻羨好歹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孟珍臉上顯出不悅,毫不留情地懟了回去。喻衛國扯了扯妻子的衣袖,似乎想要勸架,可不出一秒,就被前者給狠狠地甩開了手。 喻菁也不喜歡木管家的說法,輕蹙眉梢。 孟珍說得沒錯,喻羨總歸還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旁人還得要稱一句‘喻少爺’。結果木管家倒好,趕在他們這些家主之前翻臉不認人了?誰給他的臉? 喻菁走到堂弟的跟前,低聲解釋道,“喻羨前段時間接手了一個商場收購案子,結果競爭對家惡意抬價。喻羨和他的團隊努力了近一個月,臨時遇到這種問題,整個團隊都不甘心放棄,所以就超額拿下了那個商場?!?/br> “超額雖然多了一些,但只要項目順利還能賺回來??蓧木蛪脑谀莻€商場企業本身就有問題!事前調查沒什么大問題,背地里洗錢、偷稅,滿是非法勾當。我們兩家的對接手續還沒做完呢,那邊一堆股東就被抓進局子里了?!?/br> 喻懷寧和時錚對視一眼,目光中的默契只有彼此才懂。 讓對家惡意抬價的是時錚,因為他料到喻羨性子,必定不肯臨終放棄競標。暗地里收集證據、舉報商場企業的人也是時錚。喻氏的錢交出去了,可商場地皮因為企業的緣故被暫時封了。 這樣一來一回,喻氏投入的錢無疑是打了水漂。 在外人看來,只能怪喻羨沒做好事前調查,時運也同樣不好。忙活了這么久,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們也知道老爺子的性子。聽家里的傭人說,爺爺知道這事后,晚餐當著大家的面就把小羨給罵了一通?!庇鬏驾p微搖了搖頭,“雖然我不在場,可也能猜到那些話不會好聽到哪里去。小羨的性子你們也是了解的,再加上這段時間,身世的事情壓著他也不好受……所以就一改常態,和爺爺頂嘴了幾句?!?/br> “老爺子強硬慣了,拿著拐杖就想要打他。聽說小羨先挨了一棒子,后來徒手接住拐杖躲開了?!?/br> 唯一沒料到的是,喻羨推開拐杖的力道過大,喻老爺子一下子沒站穩,摔倒時后腦勺就磕到柜角,瞬間流血不止出了事。 “喻羨呢?” “做賊心虛跑了!”木管家一心放在喻老爺子的身上,氣急敗壞,“老爺子要是出了事,我非得報警抓他不可!” “木伯,你還嫌不夠亂嗎?少說兩句行不行!”喻衛國被他罵咧咧的聲音弄得頭疼,擰住眉頭吼道。實際上,喻羨的超額競標是事前征得過他的同意的。要真說起來,他喻衛國也脫不了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