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7 空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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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下午沒有回公司,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嫂子,你別急,我打電話給大哥,看看他在哪里?!鳖欉h兮連忙安撫道,他掛了雪惜的電話,立即給池斯年打電話,打了幾遍都沒人接,最后直接關機了。 他蹙了蹙眉頭,那邊聽到動靜的申世媛已經醒過來,她從被窩里爬起來,上身也是光溜溜的,她也不怕顧遠兮看見她這副模樣狼性大發,她帶著睡意的道:“誰打的電話?” “蘇雪惜,她說大哥還沒回家,奇怪,大哥怎么關機了?”顧遠兮撥了另外一個手機號碼,還是沒人接。他知道下午大哥跟雪惜吵架的事,只是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他也沒有往心里去??墒乾F在升級到直接不回家,就有點嚴重了。 他是一路看著他們的感情發展到今天,知道他們有多么深愛彼此,只是有可能方法不對,愛得越深,就傷害對方越深。 “不行,我得出去找找大哥?!鳖欉h兮一邊給雪惜打電話,一邊咕噥道。申世媛看著他徑直往更衣室走去,她氣惱地掀開被子躺進去,不滿道:“大哥大哥,嫂子嫂子,顧遠兮你眼中還有沒有我???” 顧遠兮給雪惜打了電話,隨便找了個借口,安撫好雪惜,然后迅速穿上衣服。出來看見申世媛扯過被子將自己連人帶頭都蒙住,他知道她生氣了。 他這些天加班,本來就沒什么空陪她,今晚好不容易天雷勾動地火,都脫/光了,雪惜打個電話來打斷了他們的好事,難怪她要生氣。 他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走過去,雙腿跪在床沿上,拉了拉被子,然后申世媛惱怒地將自己捂得更緊,顧遠兮失笑,“好了,別生氣了,等我去找到大哥,回來補償你?!?/br> 顧遠兮哈哈大笑著,拉下被子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他起身離去。等室內恢復平靜,她才偷偷的撐起身,看著空蕩蕩地臥室,她心頭竟沒來由的煩躁起來。 顧遠兮,撩拔完了就跑,下次再讓你得逞,我就不信申。 顧遠兮沿著街道將池斯年會去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但是都沒有池斯年的身影。他給了幾個以前常去的酒吧的老板打了電話,對方查過之后,告訴他池斯年今天沒有去喝酒。 沒有喝酒,為什么不接電話?如果是生雪惜的氣,不接家里的電話還說得通,為什么連他的電話也不接? 顧遠兮在街上游蕩了幾個小時,眼見著天際漸漸泛起了魚肚白,他還是沒有找到池斯年。隱隱中,他感覺有什么事快要或已經發生了。 ……………… 雪惜等了一夜,她知道白天池斯年質問她時,她沒有給他他想要的回答,他很生氣,卻沒有想到他會生氣得連家都不回。 她看著這座空蕩蕩的屋子,如果沒有他,這里根本就算不上家。她站起來,眼前黑了一下,她連忙撐住沙發背,等那股暈眩過去,她才慢慢走出去。 她不能再在家里等下去了,她要去公司找他。 雪惜向外走的腳步在門口頓了頓,她回頭看了一眼調查報告,猶豫了一下,又走了回去,拉開抽屜放進去,然后關上。自從蘇東寧去上學之后,家里面就只剩他們兩個,鐘點工偶爾會來打掃一下衛生。 這份資料至關重要,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所以她才放進抽屜里。 她的包與手機都落在了池斯年辦公室里,她要先去拿回來。她剛下了樓,阿平就在樓下等她,她什么也沒說,坐上了他的車。 喬震威入獄之后,還是沒有查出是誰往別墅送炸彈。池斯年考量她的安全,撤消了其他三位保鏢,留下阿平在她身邊。 昨天她去孕檢,有池斯年跟著,阿平并沒有陪他們一起去。雪惜上了車后,阿平透過后視鏡看了雪惜一眼,她臉色憔悴,眼窩一圈鴉青色,“池太,昨晚睡得不好嗎?” 雪惜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她昨晚整夜沒睡,最困的時候,她靠在沙發上瞇了一下,很快又被驚醒過來。 許多事在腦海里紛紛擾擾的,擾得她不得安寧。她想起了小時候,每次過年前,她跟mama會追著爸爸跑幾個山頭,直到再也跑不動了,就看著爸爸漸漸消失在眼前,漸漸消失在夕陽下。 她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池斯年的時候,那么狂傲邪魅的一個男人,蹲在她腿邊,輕揉的給她上藥,想起了他站在鏡湖前孤單而悲傷的背影。 想起了在雨夜里,他救起她的情形,想起了她跟喬少桓的婚禮,他滿臉蒼白的出現在紅毯的另一頭,求她不要嫁給喬少桓的情形。 想起了萬眾矚目下,他向她求婚的情形,想起了在英國的回廊里,她編了草戒指給他,俏皮的說套住了他的一生一世的情形。 一幕幕往事在眼前不停閃過,她卻恍如隔世。那些甜蜜的悲傷的感動的辛酸的往事,似乎真的已經成了往事,再回憶起來,卻是那么的遙遠。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雪惜按著疼痛的眉心,她曾經看過一本關于婚姻的書,愛情進入婚姻,就會被婚姻里的殘酷與枷鎖磨得一絲不剩。 她曾經想,她跟池斯年一定不會這樣,可是短短大半年的婚姻生活,不是讓他們的心離得更近,而是更遠了。以前不管他怎么生氣,他都不會夜不歸宿?,F在,他整夜不歸,打電話也不接,是對她厭煩了嗎? 雪惜看著窗外,街景從眼前迅速滑過,然后遠去,她眼里的悲傷濃得化不開。 阿平沒再說什么,他感覺得到雪惜有心事,可是他的身份只是保鏢,有些話不能多說。幾分鐘后,車子停在了“幸”集團樓下。 “池太,到了?!?/br> 雪惜看著窗外那棟高樓大廈,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產生了畏懼的心態。阿平沒有催促她,過了半晌,雪惜推開車門下車。 早晨的風帶著一股悶熱吹過來,將她的頭發吹亂了,她抬手將頭發壓在耳后,一抬眸,就看到路邊停著一輛銀色跑車,她一怔,宋清波已經推開車門步下車向她走來。 雪惜站在原地沒動,宋清波走到她面前,溫柔地看著她,“你走了我不放心,所以來看看?!?/br> 雪惜莞爾一笑,即使到現在這種情形,她也不像讓宋清波看到她的狼狽,“小哥,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彼浪吻宀ㄊ菗乃厮鼓陼驗槟欠菡{查資料吵架,她倒是想吵也找不到人啊。 宋清波認真地打量她,她明明很不開心,卻偏偏要笑得這么開心,他強忍著想將她拉入懷抱的沖動,滿心痛楚,“你沒事就好,上去吧?!?/br> 雪惜點頭,“我走了,小哥?!?/br> 宋清波五內俱焚,可是他要這樣看著她離開。他已經不記得有多少次這樣看著她離開,每一次他都痛不堪言。 “我看著你進去?!彼吻宀ㄎ⑿?,他抄著手站在那里,準備目送她離開。 雪惜執拗地站著,她想有那么一次,她留給他的不是背影。她虧欠了他那么多,總該看著他離開一次。宋清波終于還是離開了。 雪惜默默站了許久,她轉身看著公司大樓,目光精準的望著三樓他辦公室的窗口,裊裊白紗之后,他會不會在里面?她想起了以前讀大學的時候,每每有心儀的男女,就在樓下大喊女朋友的名字,喊得整棟樓都聽得見,然后女孩會嬌羞萬分的沖出去揍男孩,那么傻那么單純……卻那么幸福。 斯年斯年……雪惜真想不顧一切地大喊,然后聽到那聲清脆可愛的一聲應,她就有勇氣與動力繼續走下去。 雪惜笑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真是頭腦發熱呢。真要在這里叫了他,他一準給她潑盆洗腳水下來,面子里子都沒了。 雪惜緩緩向公司大樓里走去,保安見了她,向她點頭問好,她亦客氣溫柔的問了一聲早。她沒有坐電梯,從樓梯往上走,她心跳開始加速,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三樓總裁辦公室外。 她輕按胸口,從來沒有哪一次來這里,她會這么緊張,手心都出了汗,腦門上也是汗。 她還沒來得及伸手,自動感應玻璃門已經向兩邊滑開,辦公室里亮得很,仿佛所有的燈光都齊聚在這里,她進去,煙味,酒味撲鼻而來,她掩著鼻子輕輕咳嗽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