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7 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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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多謙虛啊,這件婚紗換任何人,都穿不出你的效果,真像一條美人魚,來,我幫你把頭發簡單的綰一下,配上白紗,會更美的?!贝笱勖琅f。 當雪惜站在蘇母跟楊若蘭面前時,她的美讓人眼前一亮,蘇母看著這樣美得讓人驚/艷的雪惜,她驚嘆:“惜兒,你真美?!?/br> 雪惜羞澀地垂下頭去,看著膝蓋以下繁繁復復的白紗,逶迤了一地,她才終于意識到,自己就要嫁人了,嫁給池斯年。 楊若蘭贊美道:“雪惜本來就漂亮,這一打扮出來,就更漂亮了,妹子,你養的好閨女啊,讓我白白撿了這么個媳婦?!?/br> 蘇母高興極了,臉色也紅撲撲的。池斯年來的時候,雪惜正被她倆要求多走幾圈,他倚在門口,看見雪惜那一剎那,他都忘記了往里走。 雪惜回眸,看見他愣在門口,她輕啟嘴唇,微微一笑,正是回眸一笑百媚生,池斯年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倏地加快。 當時在美國看到這件婚紗時,他就知道雪惜穿上一定很美。此刻親眼看見,才發現她的美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這個女人,稍微打扮一下,每次都讓他驚嘆。 她就像未經打磨的璞玉,每一次改變,都讓人記憶猶新。此刻的蘇雪惜,已然不是他最初遇見的蘇雪惜。自信,優雅,高貴,大方,這是他細心雕琢出來的蘇雪惜,是為他而改變的蘇雪惜。 池斯年心里說不出的欣喜與驕傲,他緩步走過去。雪惜也看見了他,蛻變后的她美麗典雅,她站在原地,靜靜等著他的靠近,心有些慌,然而還有更多的是自信。 她的自信,是他給的。 池斯年走到雪惜面前,行了一個紳士禮,微笑邀請,“美麗的小姐,我可以邀請你跳支舞嗎?” 雪惜桀然一笑,將手放進他掌心,大廳里突然響起了華爾茲優美的舞曲。池斯年虛虛一握,領著她走到屋子中央,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扶住她的腰,帶著她款擺腰肢。 會所里的員工都被這邊的舞蹈吸引過來,大家圍著他們,蘇母與楊若蘭相視一笑,看著這對出色的男女。 池斯年帶著雪惜舞動著,他貼在她耳邊,用著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惜兒,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么嗎?” 他呼吸guntang,噴在耳廓里,她全身都熱了起來,她粉頸低垂,“你想做什么?” “吃了你?!背厮鼓陼崦恋囊Я艘幌滤亩?,雪惜舞步一亂,一腳踩中了池斯年的腳,池斯年痛吟了一聲,雪惜連忙停了下來,“對不起,對不起,有沒有踩痛你?” 池斯年皺眉,“要踩痛了,你有沒有補償?” “什么補償?”雪惜警覺地盯著他,這家伙每次要補償時,都是不懷好意的。 “吻我?!背厮鼓臧缘赖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嫣紅的唇瓣,他已經垂涎許久了。 雪惜俏臉漲得通紅,低聲道:“別鬧,長輩們都在這里呢?!?/br> “我不管,我就是要你吻我?!背厮鼓晗駛€孩子一樣無理取鬧。 雪惜看著周圍這么多人,她猶猶豫豫的,池斯年閉上眼睛,眾人見狀,開始起哄,“吻他,吻他,吻他……” 雪惜臉皮兒薄,被這些人鬧得想挖個地洞鉆下去,再見池斯年已經閉上眼睛,她羞得踮起腳尖,迅速在他薄唇上印下一吻,然后急慌慌的退了回去。 眾人正失望,就見池斯年的手像是長了眼睛一樣,迅速扣住她的后腦勺,將她的唇壓了回來,然后加深了這個吻,室內響起如雷的掌聲。 蘇母與楊若蘭看著兩年輕人抱在一起親吻,蘇母尷尬道:“現在的孩子鬧得真不像話?!?/br> 楊若蘭倒是開明,“妹子,他們這不算什么,在國外,大街上隨處可見摟在一起親嘴的外國人,他們可比這大膽奔放多了?!?/br> 蘇母笑了一下,那邊池斯年偷得香吻,在兩人都極度缺氧了,才放開她。雪惜微微喘著氣,羞得抬不起頭來,握緊粉拳在他胸口捶了一記。 池斯年伸手包住她的小拳頭,得意極了。大眼美女走過來,笑道:“池先生,池太,提前恭喜你們了?!?/br> 雪惜赧然,“謝謝?!?/br> 池斯年道:“凱瑟琳,婚禮上還需要五套服裝,你來幫惜兒挑選?!?/br> “池先生的目光最精準,我哪敢代勞啊?!眲P瑟琳打趣道。 池斯年微笑不語,算是默認他來挑選了,凱瑟琳讓人帶雪惜去休息,她領著池斯年向另一邊貴賓禮服區走去,“池先生,池太的服裝你有沒有交給興趣交給專人打理?” 池斯年看了那邊走向休息室的雪惜一眼,他回過頭來,笑著搖頭,“她平常不喜歡穿得很拘謹?!?/br> 凱瑟琳想到雪惜兩次來設計室的穿著,了然地點了點頭,她還真不同于那些名門淑媛貴婦,隨時都穿著漂亮的衣服,注意自己的妝容是否完美。她的穿著,更像是大學生。 “那么婚禮上的妝容與服飾搭配,可以交給我們嗎?” “可以?!背厮鼓暾驹谝慌哦Y服前,開始挑選禮服,他這么專心致志的挑選,滿含著幸福與期待,卻沒有料到,這些衣服根本沒有派上用場。 凱瑟琳高興極了,“池先生,我可聽說你們的婚禮十分隆重,終于有機會去見識一下了?!?/br> 池斯年斜了她一眼,“你參加過的婚禮還少嗎,至于說得這么可憐兮兮的?!?/br> “那不一樣,他們都是商業聯姻,從頭到尾,新郎新娘都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一點都不喜慶?!眲P瑟琳皺著眉道。 池斯年搖頭失笑。 確定了禮服與禮服的順序,池斯年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項,這才帶雪惜她們離開?;厝サ耐局?,蘇母又昏睡過去。池斯年透過后視鏡看著雪惜的表情,心疼極了。 婚禮還有三天就要舉行了,也就意味著蘇母的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大喜之后是大悲,她能否承受得??? 而他,亦是第一次一邊準備婚禮的同時,也在準備葬禮。 回到別墅,已快八點,池斯年將蘇母抱回房間,蕭醫生和另兩名醫生已經等在客廳里,池斯年將蘇母安頓好,他們開始給蘇母做檢查。 檢查完,另兩名醫生給蘇母輸液,蕭醫生去書房見池斯年,池斯年站在窗前,看著窗外茫茫夜色,聲音里多了幾分蒼涼:“還有幾天?” “撐不了幾天了,多則五天,少則……隨時?!?/br> 池斯年倏地轉過身來,“蕭醫生,無論如何,讓她支撐到婚禮,讓她能夠放心離開?!?/br> “池先生,如果婚禮能夠提前,我建議提前,她已經撐到極致了,每撐一天,她就多痛苦一天?!笔掅t生道。 池斯年頹然地揮了揮手,蕭醫生看著他的神情,欲言又止,他轉身退出書房。 池斯年抬頭望著窗外,或許誰都不能理解,他為什么要選擇4月18號這一天。其實那天他讓雪惜選擇18號或是24號時,他是故意的。 去年4月18號,她成為他的女人,所以今年的4月18號,他要她成為他的妻子。而雪惜顯然已經忘記了這個日子,不過無所謂了,只要他記得就行了。 回想起初見她的情形,她就像個初生嬰兒一樣躺在他的床上,睡得那么熟,臉上還帶著酣甜的笑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有多么危險。 他站在床邊,看著這張帶著幾分熟悉的俏臉,眼熟,他卻沒有錯認。 蕭醫生出去時,一眼就看見靠站在走廊上的蘇雪惜,她臉色白得嚇人,他朝她頷了頷首,什么都沒有說,大步走了出去。 雪惜失神地看著前方,她覺得有點冷,她雙手緊緊抱住自己,還是阻止不了那股冷意從腳心一直漫延到全身。她看向蘇母的臥室,她緩緩蹲了下去,雙手抱著頭,痛苦,絕望。 夜,靜謐安寧。 大床上,雪惜與池斯年相擁而眠。突然蜂鳴的手機驚醒了池斯年,他撐起身體看了看懷里的雪惜,見她睡得正香,他將手從她脖子下抽了出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心下一凜。 他一邊下床一邊接起電話,瞄到床上嬌小的身影時,他刻意壓低聲音,“阿姨,您好……” “斯年,你快點來,雅雅要自殺?!彪娫捓锏呐暭钡闷屏艘?,劃破了午夜的安寧。 池斯年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急忙抄起外套,連睡衣都來不及換,沖出門去。原本熟睡的雪惜自床上坐了起來,她看著微敞的臥室門,眼神清亮。不知道哪里吹來的夜風,她冷得一哆嗦,她站起來,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赤著腳走出去。 走廊里,燈光亮了又熄了,樓下傳來悶沉的關門聲,然后響起汽車發動的聲音,接著汽車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