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這丫頭屬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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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讓不讓人睡了?”池斯年挾著雷霆之怒沖下樓,結果看到歪躺在沙發上睡著的蘇雪惜時,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空虛感,他站在原地錯愕不已。 剛才開門的時候,他都還聽到那令人心煩的“嗒嗒”聲,怎么轉眼的功夫,她就睡著了,這丫頭屬豬的? 他瞪著她,隱約感覺哪里不對勁,他走近了,昏黃的燈光下,她的臉染上了不正常的紅暈,連呼吸都發緊了,喉間還傳來“咝咝”的沙啞聲。 池斯年心里猛地一涼,大步疾走過去,摸了摸雪惜的額頭,燙得驚人! 他連忙抱起她,疾步沖出家門。帝景天成落成后,考慮到與市區的距離,同時設立了超市與醫院。池斯年將她送進急救室,累得直喘氣。 這丫頭就沒有一天讓人安生過,三天兩頭不是生病就是受傷,好像跟醫院結了緣似的。 他靠在墻壁上,身體上還殘留著她高燒留下的余熱,他垂落在身側緊握成拳的雙手在隱秘的顫抖,如果他再發現得晚一點,后果是否就不堪設想? 醫生陸陸續續進了急救室,一會兒護士拿了張單子出來叫他簽字,他看見單子上寫的病危通知書,瞳孔猛地緊縮,摔了筆厲聲喝問:“不過是小小的發燒,就給我下病危通知書,我花錢養著你們干什么吃的?” 小護士當場就被他嚇哭了,紅著眼睛結結巴巴道:“蘇…蘇小姐手臂上的傷口細菌感染,又加上肋骨有輕微骨折,情…情況很危急……” 池斯年氣得哭笑不得,龍飛鳳舞的簽了字,陰狠的放話:“告訴他們,若蘇雪惜有個三長兩短,叫他們拿命來抵?!?/br> 小護士嚇得踉踉蹌蹌地奔回急救室,池斯年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滿臉疲憊。想當初,他帶著mama、meimei逃亡,在意大利街頭與那些蠻夷搶食,跟黑手黨爭地盤,被人砍得快要去半條命時,也沒這么心累。這丫頭到底有什么魔力,讓他為之心力交瘁,難道僅僅是因為她長得像她? …… 雪惜再醒來時,已是兩天后的下午,她睜開眼睛,動了動吊著點滴的手,眼神呆滯地看著天花板,唉,她又進醫院了。 耳邊響起敲擊鍵盤的聲音,她偏過頭去,視線落在坐在沙發上處理公務的池斯年身上,她眼波晃動了一下,心里淌過一股暖流,眼淚險些就落了下來。 為什么她每次生病時他都在她身邊? 似乎感應到她的目光,池斯年抬起頭來,看見她醒來,他眼前一亮,放下電腦起身走過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燒退了,你昏睡了兩天,感覺好些了嗎?” 雪惜移開眼睛,被他觸碰過的額頭酥酥癢癢的,她喉間哽住,想說話,嗓子卻干得像被火燒過一般,剛一張嘴,就咳得翻天覆地。 “先喝口水,不要著急說話,蘇雪惜,你怎么就這么不讓人省心呢,你知不知道,醫生都給我下病危通知書了?!背厮鼓甑恼Z氣里說不出來的疲憊,他倒了杯水,在嘴邊試了試溫度,然后一勺一勺的喂她喝水。 池斯年雖說著責怪的話,可是給她喂水的動作卻溫柔不已。連續兩天兩夜不眠不休的照顧她,有些東西已經脫離了他的控制。 其實他大可以將她扔給特護,在她醒過來時再來扮演好人??墒强匆娝翢o生氣地躺在床上,他怎么也挪不開腳步。 而他這兩天,干過的蠢事又何止這一件? 雪惜驚愕地看著他,病危通知書?有那么嚴重嗎? “傷口細菌感染,肋骨骨折,再加上受寒發燒,沒有要了你的小命已經是萬幸了。蘇雪惜,我就沒見過你這么會折騰的女人?!?/br> 雪惜羞愧的垂下頭,不安的絞著手指,“對不起,我沒想過麻煩你……” “你以為我是怕你麻煩我?下那么大的雨,從車上栽下去,不先想著自己的身體有沒有事,卻抱著個破電腦在暴雨里淋雨,你怎么長了顆人腦袋盡干些鳥事?”池斯年越說越有氣,眉擰在一起,臉色陰戾得嚇人。 “我……”雪惜咬著唇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只是覺得自己皮糙rou厚,摔一兩下沒什么。而且當時她有叫出租車的,但是暴雨天氣,很難打到車,所以…… 她越想越委屈,一張小臉幾乎瘦脫了形,顯得眼睛格外大,那雙大大的眼睛里淚光閃閃,似乎一眨眼,就會落下淚來。 池斯年見狀,心像被千萬只螞蟻啃咬著。他嘆了一聲,收斂了高漲的怒氣,伸手想要觸碰她,他舉起了手,半晌又縮了回去,“你還委屈了?你知不知道我差點被你嚇死?醫生說再晚一個小時送你來醫院,你就……” 雪惜能夠想象當時的危急情況,他一定嚇得不輕吧,都怪她,總是給他添麻煩。他們明明什么關系都沒有,偏偏她每次出事的時候,他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樁孽緣,而她,在怪自己給他添麻煩的同時,居然開始慶幸他出現在身邊。 不,她怎么能這么想?從她答應嫁給喬少桓,從她第一次接過喬震威給她的錢,她的命就不是她自己的了。 “對不起,對不起?!?/br> 看著她眸子里滿是驚慌,池斯年以為自己剛才的話嚇著她了。他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什么,他打開一旁的保溫桶,盛了些小米粥出來,“吃點東西吧,以后別再作踐自己的身體,如果你自己都不愛惜你自己了,又怎么指望別人愛你?” 他將碗放進她手里,坐回原位又開始在鍵盤上敲擊起來。 一時間,病房里就只剩下敲擊鍵盤的聲音。 雪惜低頭看著碗里的清粥,鼻頭一酸,她連忙抬起頭來,目光不經意地落在坐在沙發上神色專注的池斯年身上。 此時夕陽的余暉灑落進來,池斯年那張妖孽一般的臉此刻看起來竟有幾分神圣。雖然下巴冒著青色的胡茬,眉宇間也泛著疲憊,看起來卻比第一次見面還要順眼。 都說認真工作的女人最美,可是男人認真的樣子也同樣很迷人。 雪惜近乎花癡地望著池斯年流口水,其實mama沒病倒前,她也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子,她會跟安小離一樣迷美男,更會跟安小離一起對帥哥吹口哨。 宋清波就是被她們禍害的第一個美男子,大二那年夏天,天氣格外的熱。她找到了一份兼職,被安小離敲了一頓飯。 吃飯時,兩人興致高昂,開了兩瓶啤酒。結果兩人酒品都不好,一瓶啤酒就放倒了。 吃完飯,兩人互相攙扶著回學校,路過學校cao場時,看見有人在打籃球??諘绲幕@球場上,那人身姿矯健的運球、投球,籃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形,然后一投即中。 看得她倆熱血沸騰,也許是喝了酒,她倆色膽包天,居然對那人吹起口哨來。 色魚說:每段情緣都是從一方耍流氓開始的?;蛟S她跟宋清波的情緣,就是她那一聲hold不住的口哨聲。 直到現在,她依然記得宋清波當時的反應,他抱著籃球信步走來,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尖上。那夜月華如水,灑落在他身上,襯得他有幾分清俊出塵的味道。 她呆愣時,他已經走到她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聞到她身上的酒味,他皺了皺好看的眉頭,“喝酒了?” 她呆呆傻傻的,只覺得被他摸過的腦袋著了火一般,燒成一團漿糊。她踮起腳,傻笑著挑起他的下巴,像調戲良家婦女一般調戲他,道:“帥哥,下次有機會一起喝酒???” 現在想起來,她都覺得自己當時的行為蠢斃了。 “咳咳咳!”意識模糊時,她聽見耳邊傳來輕咳聲,她連忙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盯著池斯年看,她尷尬得想尿遁。 “流口水了?!背厮鼓觌p手環胸,背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提醒她。 雪惜條件反射地去擦嘴,結果哪有流口水,反應過來時,池斯年正幼稚地捶著沙發笑。她惱羞成怒,飛過去一個枕頭,被他接住,她再飛過去一個枕頭,又被他接住。 她手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扔了,她看了看擱在床頭的碗,猶豫著要不要連碗帶粥給他砸過去,池斯年已經怒了,“蘇雪惜,你夠了啊,你敢扔過來,信不信我馬上把你辦了?!?/br> 雪惜到底沒有跟自己過不去,她端起碗來,在池斯年充滿威脅的眸光下,挑釁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淡定地拿起勺子開始喝粥。兩天沒進食,真是餓狠了啊。 池斯年愣了一下,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沒想到也有這么可愛的一面。只是剛才她看著他時,想到了誰?是那個叫“小哥”的男人嗎? 為什么想到她看見他,卻想著另外一個男人,他會這樣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