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不收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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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前世埋我的人(下) 他看江亦行大口大口的喝酒,然后自己坐在他身邊回想過去結婚的三年。他把頭輕輕的靠在江亦行肩上,他知道此時各種知覺都鈍化的江亦行是不會察覺的。 最初,他打定主意要恨這個乘人之危奪了自己的自由的人,甚至婚禮當天他都是這么想的。一開始他媽說起這個人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只是在慈善晚宴上見過一次,后來兩人結了婚生活了一段時間,他才想起這個人原來是高中時候自己的學長。 還是林啟軒的同學——那時候自己對他的印象還是因為他常和林啟軒一道。 后來沈予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恨他,其實他明明有非常充分的理由,卻恨不起來。 當然,恨不起來也是有理由的。 婚后江亦行可謂是對他百依百順,什么都由著他,雖然他從不提什么要求,但是這個人就是將就他——除了一件事,不讓他談戀愛——這個事情后來也有很合理的解釋,畢竟沒有哪個人能容忍自己愛的人在眼皮子底下“亂來”。 至于林啟軒這個人,沈予是這么想的。他從來不否認曾經對他有過好感,然而也僅限于好感——他剛從地府回來的時候,完全沒想到林啟軒這個被自己“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救命稻草會讓江亦行積攢三年的“醋意”徹底爆發。 自己活著的時候他什么都不說,甚至當時他爸媽因為公司缺人讓他硬接下來COO的位置,他明明就不善社交不善策劃,一個首席運營當得他一個頭兩個大,他去請教林啟軒怎么做COO的工作也是真心的,不摻雜任何私心的請教,江亦行這個笨蛋居然想著給他“制造機會”,還好那時候他沒由來的覺得別扭和不妥,仍是拒絕了。 再后來,江亦行雷霆手段幫自己解決了沈家當時欠下的巨額債務,還把公司技術研發的重任交給他,他就再沒理由恨這個人了——非?,F實的,一個人默默對你好了這么久,還在你身上花了這么多錢,照他的個性,那必然是不能恨的。 沈予當時非常明白這一點,和江亦行的相處不再別扭,一心覺得這個人是看不起那些小錢,對他好也是順手的事,心情放松許多,神經也大條了許多。 閻王批他無愛無恨,不悲不喜,就算是騙他的,也是嘴下留情了,他這明明是缺心眼兒,沒心沒肺。 和江亦行互通心意后他就問過自己,如果自己非常有錢,也很閑,會像江亦行對自己一樣對一個“普通朋友”或者“合作伙伴”嗎? 他想明白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他坐在江亦行身邊回憶過去的這期間,江亦行又去開了兩瓶酒,就跟喝水一樣往嘴里灌,來不及咽下的就順著脖頸流進衣服。沈予簡直被他現在頹廢而又性感的樣子“勾引”得口干舌燥,想起了前兩天兩個人做的“親密無間”的事,感覺自己腰一軟,趕緊別過頭去看別的地方。 屋子外面比里面暖和,他跟著江亦行回到客廳后被冷風吹得一激靈,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帶著任務來的,他是要找到自己的尸體,想辦法處理掉去輪回的。 江亦行告訴他,墓地周圍是成片的洋槐,一路上兩旁是梔子花,腳下的路是石板鋪得穩穩當當的——他信,也不信。信是因為江亦行完全能做到這一點,即使找不到這么一個地方,也能造一個出來。 他不信,因為江亦行根本沒有將他下葬,他非??隙?。 沈予思索的這片刻,江亦行放下酒瓶進了廁所并很快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 他擔心醉酒的江亦行會不小心跌倒,一直守在門邊等他洗完澡,要是江亦行能聽到他說話,他肯定在他進去之前就攔住他了,哪有喝醉酒了去洗澡的道理。 等江亦行頭發濕漉漉的出來的時候,身上的酒氣少了些,臉色也沒有剛剛那樣紅。 沈予抱著雙臂站在門口看他拿出吹風機胡亂把頭發吹了個半干,然后就趿拉著拖鞋去了廚房。他跟在江亦行身后,一邊走一邊不住感嘆他真的像變了一個人。 他想,到底哪個江亦行才是真的?在他面前裝得太久了,即便是看到并且確認就是這個人,他都不敢完全相信這個失魂落魄的人是江亦行。 沈予又在廚房邊看他煮了兩碗面——為什么是兩碗? 江亦行推開客廳的大門,他手里端了個盤子,里面放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面。 他繞到別墅的后面,瞳孔解鎖了那個沈予從未見過的生物鎖,面前的門緩緩打開,照明燈隨即亮起,把沈予腳下的路照得明晃晃的。 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跟在江亦行后面,下了兩層樓梯,這才知道原來小別墅下面有一個地下室。 地下室門口有一道生物鎖,江亦行一手端著盤子一手去解指紋鎖,然后機器在他臉上掃了一下,通過人臉識別后大門開了。 沈予正在思考為什么江亦行要把一個地下室搞得這么復雜,毫無準備,撲面而來的冷氣和花香向他襲來。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肺都被凍傷,等他適應鼻尖這種奇異的冷香之后,眼前的事物也逐漸清晰了。 面前是一條從地磚里開辟的石板小路,路的兩旁是用透明的玻璃箱子裝起來的梔子花,四周也是玻璃箱,里面是洋槐。 沈予想,原來洋槐都已經開了,那這應該是將要入夏——自己死了也有快兩個月了。 他站在江亦行的背后心跳突然加快,心口兀自出現一大塊空缺,地下室的冷氣倒灌進去慢慢把五臟六腑凍僵。 隨著江亦行的腳步向空曠的地下室中央靠近,沈予看到了那中間朵朵盛開的香檳玫瑰,還有在玫瑰中間安靜“沉睡”的人。 這種自己看著自己身體的感覺實在是太微妙了,不比前兩次在夢回燈里看到的那樣鮮活,沈予雖然明確的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但是這三十多天的旅行足以讓他產生自己其實還活著的錯覺,尤其是和江亦行互通心意后,所以此時看著這具面色紅潤的身體,他心底竟然生出了一絲恐懼感。 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兩步,看著江亦行倒是一點都沒有害怕,仿佛面前冰冷的尸體只是睡著了,把一碗面放在“自己”身邊然后就這么坐在冰床的床沿上一口一口的吃面。 他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面前江亦行的身影漸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