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追驚局_分節閱讀_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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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穆煜有點明白了,可始終還是擰在一處關鍵:“那閃電只需要買通其他所有的馬,就能贏了啊?!?/br> “知道傾家蕩產如何等翻盤暴利不?”連鳴嘴邊劃開一抹笑,“投閃電的人,買通其他所有騎手。而投安德魯的人,只需要買通閃電的騎手,不就行了么?!?/br> 蘇穆煜一愣,猛然間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還有這背后由利益驅動的黑幕。他想起連鳴在賽前高深莫測的笑容,想起連鳴精銳到幾乎完全準確的一系列判斷,不止賽馬這件事。 蘇老板的后背一身冷汗,連鳴這個人,心機頗深。 兩人從賽馬場出來,隨處尋了個飯店吃飯去了。連鳴看著蘇穆煜沉默,心事重重的樣子,沒有為自己辯解什么,更沒有去揣度蘇穆煜的心思。 兩人吃完飯出來,天色已黑。他們先乘了黃包車,到滬西去。民國古玩市場繁盛一時,主要分布于老縣城、法租界、公共租界。其中,公共租界的中央和西區是從業者最集中的區間。 蘇連二人目前沒什么其他愛好,到了一個地兒,奔赴古玩市場倒是很積極。不說去撿漏,這里的物件他們一樣都無法帶回去。純粹找個樂子,看看有沒有什么開門到代的好東西。 滬西處越界筑路地帶,公共租界地比較混亂。到了鄰近靜安寺路*地段,兩人從黃包車上下來,打算散步而行。 黃包車夫接過錢,一邊低頭哈腰道謝,一邊擦著汗水。夜色中,濕嗒嗒的白色背心貼在車夫瘦骨嶙峋的身上,他面如菜色,嘴唇干涸,一雙眼中盡是疲憊與迷茫。 蘇穆煜看了他一眼,接著多給了一張鈔票:“不用找了,早點收工吧?!?/br> 說完,他拉起連鳴轉身便走。 黃包車夫傻在他們身后帶著顫音高聲感謝:“謝謝兩位老爺!謝謝兩位先生!謝謝!謝謝!” 連鳴瞧著不再回頭的蘇穆煜,笑道:“蘇老板,熱心腸呀?!?/br> “閉嘴,好好走路!”蘇穆煜臉頰緋紅,慶幸身在黑夜之中。 其實蘇穆煜動了惻隱之心,在上海這個當時被稱為“第二個巴黎”的地方,資本主義文明高度發展。戰爭未臨,社會動蕩。那些建國愛國的熱情與雄心,失望的絕境,自暴自棄,逃避現實與自我麻痹。 有的人還在物質世界中瀟灑,而有的人,廣大的百姓與貧苦勞動者,他們還在夾縫中求生存,在熔爐中求一席安身。 蘇穆煜做不到觸景不生情,就算他明白,自己改變不了任何,也不可能去改變任何。就算他明白,前進的道路總是光明而崎嶇的。 連鳴嘆一口氣,反手抓住蘇穆煜,反客為主。他說:“蘇老板,不要想太多,沒事的?!?/br> 蘇穆煜沒回頭:“我知道?!?/br> 兩人就這么走了會兒,一直走到古玩街,才把氣氛扭轉不少。兩人很快沉浸到自己的愛好中去,左一個高古瓷,右一個青銅器。 最后雙手一攤:“你也看假吧!肯定假!” 好東西沒多少,不少都是舊仿物。仿得還粗制濫造,很傷兩人心。 蘇穆煜看看時間,約莫著差不多了。之前連鳴在吃飯時提議去看電影,這個點兒剛剛好。 連鳴卻是一聲驚呼:“蘇老板!過來!看看這物件!” 蘇穆煜想也沒想:“看個屁!連少!再不快點趕不上電影了!” 連鳴拉過蘇穆煜,兩人快要貼在一起,十分親密。蘇穆煜免開尊眼,瞧了瞧:“放下吧,跟你說你高古瓷的學費還沒交夠,自找不痛快?!?/br> 連鳴放下瓷器,攬他轉身:“成,不看了。咱們去看電影?!?/br> 蘇穆煜也不看他,轉頭往街上看去。此時路面交通不太好,很多豪車堵在中間。就在蘇老板轉移視線時,他忽然注意到一輛軍用吉普車后面,有一輛小車順勢拐入了弄堂小道里去。 車上駕駛座的窗戶半開,露出一張臉來。蘇穆煜一頓,皺眉——這個人,好眼熟。 蘇老板正想得出神,連鳴叫了他一聲:“蘇老板?” 蘇穆煜一驚,腦海里是一點線索也沒了。 “哦,沒事,走吧?!?/br> ——到底是誰呢。 蘇連二人最后選定靜安寺路的大光明影戲院。 影戲院樓前用英文寫著碩大的“GRANG THEATRE”,霓虹閃爍,巨型海報上的宣傳畫格外奪目。有艷麗外國女郎,有風流男影星。視覺沖擊力相當強,一點也不比現代影院效果差。 民國二十四年,正是《看野人頭》與《放蕩的女皇》熱映的時機。約會的男女,老夫老妻,也有學生公子哥,反正,是看不到一個窮苦貧民的。 連鳴與蘇穆煜買好票,在候室靜等開場。這里茶水室與吸煙室一應俱全,設施豪華,實在引領潮流。 蘇穆煜進場前,不得不再次感嘆:時代在變革,富人的生活卻如出一轍。 而對他這句話最好的詮釋,看看靜安寺以西,另一邊的花園洋房中,這些上流社會的夜生活,就明白了。 自冷佩玖下車后,那些面生的大爺太太、小姐少爺們,皆面露曖昧之色。他很容易在人群中看到了之前暗算他的洪廳長。 洪廳長看看賀琛,又把視線落到兩人交握的手上,目如毒蝎,冷冷哼聲。 此次組織聚會的主人,是另一位黨中要職,曾與賀琛是同學關系,且情誼友好,這才請得動這尊大佛。 主人前來迎接,賀琛沒有放開冷佩玖的手,這明顯是在示威:從今兒起,冷老板就是我賀軍長的人,其他不管是眼熱的,有非分之想的,都給我好好收起來。 但凡過界,甭管你是誰,也得先問問賀軍長的槍與馬鞭答應不答應。 冷佩玖自知其理,有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雖然看到的是賀琛硬朗的側臉,心里倒也安慰幾分。 這人,刀子嘴,豆腐心。 眾人把他倆迎進去,屋內甜膩的煙霧霎時撲面而來。有酒氣,有煙草味,還有……鴉片香。 冷佩玖抖了一下,賀琛感覺到了。他回過頭,把人攬進懷里,摸摸他的頭發,輕聲道:“別怕,我不沾,也沒人敢讓你沾上?!?/br> 冷佩玖心底一震,再朝賀琛看去時,那人已經應酬上了。 他起先有些不太適應,坐下了也不安生。賀琛有點煩,帶冷佩玖來是個擋箭牌,免得那些人再給他塞小姐。如今看來,效果是達到了,只是冷佩玖著實讓人cao心。 冷老板在賀軍長耳邊低聲道自己去上個廁所,透透氣。 賀琛正在打麻將,他摸了一張牌,揮揮手:“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