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陸淮深就站在不遠處注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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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偌本想跟那位律師約在周六或者周五晚上。 那位律師猶豫了一下,說:“今晚怎么樣?早點確定下來,就能盡快走接下來的流程,周六我還要見我的一位當事人?!?/br> 說完還甩鍋給陸淮深,說:“陸先生說您挺急的?!?/br> 江偌對這些按小時計費的人,靠嘴皮子吃飯的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下班之后江偌就去了律師事務所,對方跟陸淮深差不多的年紀,言辭之間聽起來跟陸淮深關系還不錯,有點兒私交的那種。 江偌無意間說了句:“以前沒見過你?!?/br> 說完發現,自己對陸淮深的生活一點也不了解,他的朋友圈子里有哪些人,她以前也沒刻意了解過,就知道一個賀宗鳴。 律師笑了笑說:“我以前也沒見過你,但我見過你和陸先生的婚前協議?!?/br> 江偌正要喝睡,頓時差點連杯子都拿不穩。 對方看向手上整理出來的文件,別有深意地笑了下,那一笑,讓江偌想起婚前協議某些條款,瞬間感到羞恥。 江偌在股份歸還和贈予合同上簽了字,離開律師事務所,江偌回到家,暮色已至,傍晚的時候起了大風,天光很快就暗了下來。 江偌前腳剛踏進小區,如豆的雨點就朝身上砸下。 江偌小跑著進了單元樓,發現單元樓門禁的鐵門是打開的,她省了麻煩,將門禁卡扔回包里,進去后順手將門往后合上,抬腳往樓上走。 走了幾步遠,身后也沒有鐵門關上的咔噠聲,江偌覺得奇怪,回頭匆匆看了眼,發現關上了,也就沒在意,往樓上走了。 前兩天樓道里的聲控燈壞了,物管一直沒來修,江偌鞋跟踩在臺階上試著踏了下,燈還是沒亮,她只好打開手機照明。 剛往她家所在樓層的緩步臺前一照,發現一道黑黢黢的背影站在家門口,江偌魂都快嚇掉了。 對方看見光亮后,側過身往樓下她所占的位置看了眼,主動招呼了一聲:“請問你們這層有姓張的人家嗎?” 江偌站在原地,沒再往上走,跟那人隔了十多級樓梯的距離,她搖頭說:“沒有?!?/br> 夜黑風高,那人打扮怪異,戴著黑色棒球帽,帽檐往下壓得很低,他又低著頭,遮住了大半張臉,又是側對著她,更看不清容貌。 江偌怕是劫匪,不敢用手機的光往他臉上照去,但她偷偷解鎖手機,準備給程嘯打電話了。 那人在喃喃自語:“難道是我找錯了,明明是二棟三單元四樓啊?!?/br> 江偌說:“您可能真的找錯了,這里是三棟二單元?!?/br> “我就說,敲門叫老張,怎么沒人應呢,”那人一拍腦門兒,指了指江偌家的防盜門說:“幸好沒再敲這家?!?/br> 那人說著,轉了個身面朝江偌,臉也正對著她,她看見他高挺的鼻尖下,是一張布滿胡茬的下巴,他頓了一頓,忽然沖她勾起唇角,外面響起一陣悶雷,江偌嚇得尖叫一聲。 ‘棒球帽’往下走了,江偌畏懼他靠近,鎮定自若地看了對方一眼,卻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發軟的手指點了點屏幕,撥出了程嘯的電話。 這時聽到尖叫聲的程嘯已經打開門,擔憂地叫了聲:“姐?” “這兒!”江偌連忙應他。 往下走的男人也停了下腳步,隨后繼續往下要離開,江偌站在原地,沒在動。 那人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低聲說了句:“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br> 低低的老煙嗓,若有若無的笑意,讓江偌渾身發麻汗毛倒豎。 他穿著寬大的軍綠色薄款工裝外套,身上有一股很濃烈的煙草味,混雜著汗味,被大雨來臨前的悶熱空氣烘成一股刺鼻的潮濕味道。 江偌呼吸間無意聞到,忍不住屏息起來,等他走開之后,她三兩步小跑回了家里。 程嘯問:“剛才那人是誰?!?/br> 江偌一手拎著包,一手撐著鞋柜換鞋,“不知道,怪得很,還有點嚇人?!闭f完她又扭頭看程嘯:“記得把門反鎖?!?/br> 程嘯扭著門鎖說:“正在鎖呢?!?/br> 喬惠正在看電視,對外面的一切一無所知,問江偌剛才在叫什么。 江偌說:“沒什么,被打雷嚇到了?!?/br> 喬惠笑話她:“多大了,還在怕打雷?!?/br> 江偌跟著笑了笑,隨后想起什么,笑容慢慢消失,她快步往廚房旁邊的小陽臺走去,將頭探出去。 綠化帶旁昏黃的燈光下,風雨飄搖,雨水在朦朧的光影中,像大顆的塵埃洋洋灑灑。 一道身影從單元樓里出來,將工裝外套的帽子往頭上一蓋,闊步走進雨簾中。 雨勢很大,他步子邁得大,走得卻不急。 沒走幾步,他站定,突然仰頭望上來,看的就是江偌現在的位置,像是早就知道她會在那兒看他的去向一樣。 江偌嚇到了,趕緊退回去。 過了會兒,她又試探著往下看,那人已經走遠,轉了個彎朝大門口的方向離去,沒有去二棟。 這人舉止詭異,有可能是劫匪提前來踩點。 江偌第二天就買了個家用攝像頭,讓程嘯安裝在大門口,然后留意物管方有沒有發布失竊或者搶劫之類的通告。 幾天過去,江偌對那晚的事心有余悸,但也不如頭兩天那般戰戰兢兢,一定要趕在天黑之前回家。 ds酒店的開業酒會如期而至,江偌要跟gisele一起出席。 今天她不是主角,穿了身非常低調又中規中矩的白色露肩筒裙,跟在gisele身旁,幫她收遞各種各樣的名片,或是陪人寒暄,或是在gisele脫不開身的時候,去幫她留住某些有合作價值的對象。 跟她做著同樣事情的周致雅接了個電話,跟gisele耳語了幾句之后,過來找了江偌,兩人湊在一塊兒喝了杯香檳。 g跟人聊完,讓江偌跟著她去見個人,結果領著她走到了鐘慎跟前,跟鐘慎身旁的一位老總聊了起來。 g跟鐘慎相殺數載,在公司里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江偌便只猜是g跟鐘慎搶客戶,安靜候在一旁。 誰知g說:“鐘,我的助理跟著我無聊,你請她跳支舞如何?” 江偌愣住,雖然知道她此舉是想支走鐘慎,但還是有些排斥。 江偌向來跟除家人之外的男性交往時,都會保持距離,她甚至沒有關系尤其好的男性友人,更別提鐘慎這人,她對他是存有警惕心的,一切目的不明的示好,都可以看作是心懷不軌。 鐘慎對她雖然算不上示好,但是第一次接觸就不顧上下級關系,堅持要送她回家,后來又通過職權,將她留在ds,并且換掉她的職位。 這一切種種,雖然不算示好,但絕非無目的。 鐘慎倒也不拘泥,直接伸出只手來邀請江偌:“江助理賞個臉?” g給江偌使了個眼色,江偌咬咬牙才將手遞了出去。 那一瞬間江偌似乎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沒有男性朋友,這種很普通,并且在禮貌范圍內的肢體接觸,都讓她覺得渾身別扭。 江偌心想,莫非是自己早在潛意識里將自己定位成了已婚女性,所在會格外在意自己跟除丈夫以外的其他異性相處時,行為是否越矩? 而她的丈夫呢? 消失太久,江偌都懷疑他是不是打算在某個出差的地方定居了。 正想著,鐘慎已經帶她走到了舞池。 江偌今晚的衣服實在不適合跳舞,裙擺太窄,步子跨不開,舞步跟不上,三兩步踉蹌一下,順便再在對方鞋上踩一腳,即便鐘慎已經遷就著她,適當地縮小了步距。 江偌說了許多個對不起,仰頭看著他,不好意思地說:“要不就不跳了吧?喝點兒酒怎么樣?” 鐘慎十分好脾氣,就算被她踩了好幾腳,現在一點兒都沒不耐煩的表情,反而笑著打趣她:“你酒量好嗎?聽說上次在青蘭會館你沒喝幾杯酒就不行了?!?/br> 江偌說:“現在又不是需要拼酒量的時候,小酌即可?!?/br> “那我若是不想喝呢?”鐘慎舉起她一只手,讓她轉了個圈,又重新將她拉近,掌心貼在她腰上。 江偌轉了一圈,有點暈,看著他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鐘慎也沒為難她,說:“我知道,你只是奉命行事,這支舞你也不是心甘情愿?!?/br> 江偌仰著臉,直視著他的眼睛,十分誠懇:“我沒有?!?/br> “你剛才還猶猶豫豫的不肯遞出你的手?!辩娚骱敛涣羟榈亟掖┧?。 江偌羞愧地低下了頭。 鐘慎玩笑似的說:“沒什么,我理解你,誰讓我愿意和你跳這一支?” 江偌抬了抬眼皮,發現鐘慎正笑看著她,她也扯了個笑,說:“謝謝配合?!?/br> 笑完發現自己剛才傻愣愣的,一愣神,又踩了鐘慎的腳尖,自己也沒站穩,身形歪了一下。 鐘慎想幫她站穩,手上用了點力,免不了將人往懷里按了幾分。 鐘慎說:“抱歉?!?/br> 剛好這舞結束,江偌退開稍許,往g那邊看了眼,見對方還沒完事兒,就問鐘慎:“去喝一杯嗎?” 她的手指向放香檳的地方,眼睛也往那邊看過去,目光一掃之間,卻發現陸淮深就站在不遠處的人群中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