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命去賭
小溪已經因為疼痛而暈了過去,這時候他的身上已經布滿了多多少少的刀痕,刀痕格外的深,都能看見他里面白色的骨頭,大量的血液還不停的往外冒。 小溪的同伴已經被這一幕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了,而朔嚀則是一臉淡然的站了起來,伸手指了指小溪,慢慢的往上移,小溪身上流出的血液好像有生命一般,隨著朔嚀的手而動了起來。 朔嚀的手指在空氣中畫了個圈,血液便纏繞住小溪的身體,朔嚀轉身向一旁的木桌走去,血液便拉著小溪跟上朔嚀的腳步。 小溪被放在了桌子上,因為身高原因,朔嚀只能踩著一旁的凳子才能用俯視的角度看著小溪??粗呀洉炈肋^去的小溪,朔嚀皺了皺眉,握緊了手中染滿鮮血的匕首,紅色的魔瞳中閃過一絲紫光,手起刀落,一刀刺在了小溪的心臟所在之處…… 而朔嚀卻并未發現從他找到小溪他們,并帶入木屋,就尾隨了一路的淡衣少年。 少年靠在門縫上看著屋中的場景,胃里翻云覆雨,捂住心口干嘔了一會兒后,他便躡手躡腳的遠離了木屋,預測朔嚀感覺不到的位置,他才開始瘋狂逃跑。 可怕,太可怕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人,與其是孩子,這已經不屬于一個孩子所能表現出的了吧? 血術,乃是魔界禁術。原因就是此術一開始的確是用自己的血,但是,若是熟練了的話,便可以用別人的血,那就等于說,一人可敵千軍萬馬。 魔界的每一任魔尊都會練此術,是為了以后魔界大亂,與六界再次大戰做準備。 好在朔嚀現在只是個一百歲的孩童,也好在他的目標只要小溪他們,否則,以他現在的能力怕是無法控制這種力量。 怎么會這樣??!我才剛來魔界,怎么就看見這種事情???少年欲哭無淚的在心中吶喊。 他是今日才來魔界的,而曾經則是一直都在天界生活,這種場景,他只聽過未見過??!更別說這么讓人身體不適的場景了。 而他來是因為他是上一任魔界三長老的二子,魔界三長老在不久前逝世,而他則是來繼承魔界三長老位置的——沐皖藍。 沐皖藍跑了一段后,才得以冷靜下來,腦海中不停的自問道“怎么辦”,想了一會兒才自語道:“對了,可以去找魔尊,這種事情他會管的?!?/br> 說完,他從袖中摸出一根碧綠色的玉簪,玉簪發出光芒,向宮殿所在的方向飛去,他立馬追上。 等沐皖藍將朔若寒他們帶到木屋時那些人已經被朔嚀全部殺死,連尸體也沒有,只剩下一屋的rou沫塊。 木屋的墻壁上還有rou塊滑落,朔嚀的雙手已經全部被染紅,手中握著的斧頭,又變回了匕首,整個木屋都給人一種屠宰場的感覺。 看見他們到來,朔嚀抬眸,一雙紅色的魔瞳冰冷無情,此時的朔嚀就像一個沒有絲毫感情的傀儡,輕聲道了句:“終于……死完了?!?/br> 聽到這句話,他們莫名的感覺背后一涼,感覺屋中的一切越來越詭異。 朔若寒的身體已經好了大半,卻仍然不支持他打斗,他走到朔嚀面前,疑惑道:“朔嚀?” 手中的匕首消失,朔嚀從凳子上跳了下來地上已被血rou覆蓋,弄臟了他們的衣物,低頭,對朔若寒尊敬道:“朔嚀拜見父王?!?/br> “?!”沐皖藍站在門外,聽到他們的對話,驚了。 他本以為只是個走火入魔的孩子在這里殺人,卻想不到是魔界的太子殿下,他才多大???才一百歲吧。都已經敢殺人了嗎? 朔嚀被朔若寒帶回了宮中,人與那日的一樣,他們的身份卻換了,小溪他們的父母一看見朔嚀便質問他為何要殺小溪他們,為何要如此做,甚至還有要動手的趨勢。 朔嚀卻并未管他們,只是繼續站在朔若寒的面前,等候發落,他的眼睛已經恢復了平日里的紫色圓瞳。 若不是剛才所見的一切,沐皖藍現在見此狀定會認為他們是在為難朔嚀。 慕容素不在,她早在兩天前就去了妖界,好像是妖王有事找她,事情還挺大,所以會耽誤幾日才會回來。 見朔嚀并無反應,他們便向朔若寒哭訴,說什么希望尊上能從實發落,他們的孩子有多無辜,一切都是朔嚀的錯之類的。 朔若寒看著一直低著頭并未說話的朔嚀,心中十分的復雜,他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對于他這個唯一的孩子,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了。 即心疼又無奈,他又能怎么辦?朔嚀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這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人命不是兒戲,朔嚀自己也清楚。 站在一旁觀看的毒王等人與三位長老,他們見此景,也不知作何表達。若要平民心,便定要嚴懲朔嚀,若要偏袒朔嚀的話……那可就不好辦了??! 清絕治療完君顏昔休息時,便從朔若寒派來請他去宮中的侍衛中得知,朔嚀已經被帶回了宮中。他心中暗叫不好,立馬前往宮殿。 他到宮中時,只見朔嚀背對著他站在朔若寒的面前,一如既往的乖巧,當然,若是無視他身上的血跡的話,一切都十分平常。 朔若寒的身邊有小溪他們的父母在哭訴,而毒王他們則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沐皖藍一個人站在另一邊,臉色糾結,不知在想什么事情。 清絕走近了,便聽見小溪他們的父母說,他們的孩子死的多無辜、多冤枉。 一瞬間他的眼色沉了下去,在心中冷笑道:無辜?小昔就不無辜了?她還是個孩子啊,為何要受那樣的折磨?讓她以后如何活下去?冤枉?又有什么可冤的? 想完這些之后,他才發現原來朔嚀是去殺人了,走到朔嚀身邊,對朔若寒道:“尊上,不知我可不可以說幾句?!?/br> “說?!彼啡艉凰麄兂车妙^疼。 “若說他們的死,我倒是覺得并不冤枉與無辜?!鼻褰^的話成功激怒了小溪他們的父母。 “大長老,你不能包庇他,死的可是我們的孩子?!?/br> “對??!怎么不無辜了?他們什么都未做,為何要讓他們死無全尸?” “死的是我們的孩子,你自然覺得不冤枉了?!?/br> “為何包庇他?” ………………… 清絕冷笑一聲道:“包庇?你們認為我在包庇他?那他們把……” “他們傷了我的眼睛那叫無辜嗎?”朔嚀打斷了清絕要說的話,而是把自己的眼睛拿出來說事。 “但是,你的只是眼睛,他們的是命??!幾條活生生的人命??!”一位母親哭道。 朔嚀抬頭,一雙紫色的眼眸看著他們,一字一句道:“只是眼睛?那時候我才多大???我還未滿百歲,他們撒的是什么?是毒粉??!他們是想讓我死??!” 一人道:“不是早就定罪了嗎?他們被關了四十年還不夠嗎?” “那他們對我道過歉嗎?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你們身為他們的父母也沒有。只是被關了四十年,你們還哭著喊著向父王求情,四十年怎么夠?”朔嚀停頓了一會兒,又道:“若是當時是我把他們的眼睛弄傷,說只關四十年,你們會罷休嗎?不會吧,你們一定會恨不得殺了我?!?/br> “這樣不能為你殺了他們而開……” “我可沒為自己開脫。你們不是想知道我殺人的原因嗎?我這不是說了嗎,這個原因你們可還滿意?”朔嚀輕笑,仿佛是在嘲笑他們的愚蠢。 “……”沐皖藍看著朔嚀平靜而理性的回答,不由的心生佩服。 心又想到自己感覺好像自己形式過于魯莽了,并沒有搞清事情的原委,就找了人來抓朔嚀。 聽朔嚀的話,那些他所殺之人,并不無辜,但是,論朔嚀個人而言的話,也的確該死。但,論旁人來看的話,但又好像的確罪不至死。 一瞬間糾結圍繞住了沐皖藍,他有些不明白抓朔嚀到底是對是錯了。朔嚀殺人是錯,那些人傷他眼睛也是錯,但是,那些人已經被懲罰過了,朔嚀呢?難道讓他以命抵命嗎? 想到這里沐皖藍瞬間看向從頭到尾只說過幾個字的朔若寒,朔若寒身為朔嚀的父王,整個魔界的魔尊,又會如何抉擇呢? 小溪他們的父母也不知如何回答朔嚀的話,滿意?怎么可能滿意?就因為一雙眼睛,他們的孩子就死無全尸,這是什么荒謬的原因? 朔嚀見他們臉色難看,又道:“我說……” “朔嚀!”朔若寒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朔嚀抬頭,看向他,看著朔若寒緊皺的眉頭,甜甜的笑道:“父王可曾厭過孩兒?” “不曾?!?/br> “孩兒做錯了父王會討厭我嗎?” “孰能無過,又怎會厭?!?/br> “父王,殺人有罪,這么簡單的道理朔嚀一直都知道。父王也不用為難,什么懲罰朔嚀都受得起?!彼穱撦p聲笑了,雙膝跪地,隨后嚴聲道:“朔嚀知罪,還望父王從實處罰?!?/br> 看見朔嚀此番舉動,朔若寒終于明白為何那日慕容素說,朔嚀與他果真是親父子了。 年少時他也犯過事,但是,總會在父王責怪他之前,提前認罪。算是狡猾,也算是真的知錯。朔嚀簡直把他這一點學到了精髓。 “尊上,我看不如把他送進萬毒窟吧!”大長老先朔若寒一步道。 “沒錯沒錯,尊上,萬毒窟也行?!币慌缘你逋钏{附和道,雖然他并不知萬毒窟為何地,但至少朔嚀不至于以死謝罪。 卜痕皺了皺眉,萬毒窟為何地?地如其名,朔嚀進去怕是用不了一日便會被毒死吧? 這個新來的三長老不知道是何地,至少大長老知道吧?怎能輕易說出這個地方?與其被折磨死,還不如直接被殺死,到底是在幫他,還是害他? 卜痕突然有些不明白清絕的意思,一開始清絕的確是在幫朔嚀說話,可是,為何現在還要說讓朔嚀去萬毒窟?真是莫名其妙。 “我覺得好像是個不錯的建議呢,尊上可以考慮考慮?!彼拈L老一臉天真無邪的說道。 朔若寒把目光轉向朔嚀,朔嚀并沒有言語,嘆道:“那便如此。來人,將太子殿下押入天牢,明日一早,我便與四位長老一同把他送入萬毒窟,百年之后,才得以放出?!?/br> “多謝父王不殺之恩?!彼穱撓蛩啡艉牧藗€頭,便起身,抬步自己走向天牢,那些侍衛只好在他身后跟著。 “此事便如此了,明日,四位長老記得早些到?!彼啡艉樕行╇y看。 四長老點了點頭,轉身與毒王他們離開了。 卜痕在經過清絕時,說了句:“還真是厲害??!大長老?!?/br> 人陸陸續續的離開,最后,只剩下了小溪他們的父母與清絕還在。 清絕看著臉色有些一言難盡的小溪等人的父母,眼色暗沉道:“怎么?可是還有什么不滿意的?難道,各位認為這個處罰輕了?還不如讓殿下去死嗎?” “不不不,不敢不敢……”他們連連搖頭,也不敢再說一句不對,萬毒窟是什么地方他們都清楚,那可比讓朔嚀死還可怕??!他們又怎敢再說? “那還留在這里做什么?都給我下去?!彼啡艉壑虚W過一絲精光,語氣十分的不爽。 他們連忙跑出了宮殿,根本沒有來時的氣勢。 他們走后,清絕看著朔若寒,道:“還是由我為尊上把把脈吧!別氣急攻心了,您現在的傷可還未恢復?!?/br> 朔若寒點頭,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清絕坐在他的旁邊,手放在他的脈搏處,為他把脈。 天牢里,朔嚀靠著陰暗潮濕的墻壁坐在干草上,雙手抱膝,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后,才想起毒蝶好像不見了,甚至連它們的氣息都無法感覺到了。 “是回到主人的身邊了吧,也該回去了?!彼穱摯鬼?,腦海中閃過那位青衣男子的身影,就算不看相貌,他都覺得那人定是為靈力高強、身份高貴之人。 不知為何居有些想見到那位仙人,想看看能制造出毒蝶這種厲害之物的人。想知道為何毒蝶會出現在他的身邊,是否真像清絕所說,是派來保護他的,若是是又是為什么呢? 話說,他好像還沒有問過毒蝶,關于他們主人的事,若是他問了的話,毒蝶也會如實回答的吧!當初為什么沒問呢?可是,問了又能怎樣?想見到那個人的是清絕,又不是他。 “你倒是樂的清閑?!鼻褰^看著蹲在角落里的朔嚀,有些不明白了,剛才那些侍衛倒是真的一點也不想靠近關著朔嚀的牢房,還恨不得逃離整個天牢,朔嚀也并不可怕吧! 朔嚀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清絕的話,道:“你也厲害??!說把我送進萬毒窟,我就真的要進去了?!?/br> 清絕想到之前朔嚀對他說過的話,道:“這還不是你說的,現在好了吧,即名正言順,也無需擔心后事。但是,你為何要扯你眼睛之事?” “沒扯,小昔怎么樣了?” “……嗯,好多了?!甭牭剿穱撎崞鹁佄?,他才想起,若是把小溪他們對君顏昔所做的事情說出去,那日后,君顏昔可不好生活。 “那就好,好好照顧她。還有,記得幫我在清玄宗找了師尊,出了萬毒窟后,我會想方法去清玄宗的。要在我出來之前把若柔送進去,明白嗎?”朔嚀起身,靠在墻壁上,對清絕道。 清絕無奈的點頭,道:“知道了,你這一進去,我完全是在幫你做后事??!” “理所應當?!彼穱撦p笑。 第二日一大早,朔嚀便被朔若寒他們送進了萬毒窟,為了防止萬毒窟中的東西走出來,朔若寒特意加了封印,如此一來,朔嚀也便一同被封印了進去。 朔嚀一進入萬毒窟并沒覺得有什么奇怪的,但是,在他剛要放下戒備時,一只老虎向他跑了過來,張開大口打算吃朔嚀。 袖中匕首滑出,朔嚀輕盈一跳,躲過了老虎的攻擊,如此來回幾下后,老虎好像被他惹毛了,身體居然分裂出了另一個與它一模一樣的老虎,向朔嚀沖去。 朔嚀躲過一只老虎的攻擊,并把匕首插在老虎的身上,生生的在它的背后劃了一個大的刀口。 另一只老虎咬住了朔嚀拿匕首的手,把朔嚀甩到了一旁的石壁上,卻好巧不巧的撞在了一個凸起的石塊上。 鮮血從朔嚀的頭上流下,在他臉上流下兩道猩紅,兩只老虎生氣的沖向他。朔嚀的眼睛在一瞬間變成了紅色魔瞳,利用自己頭上流出的鮮血將老虎殺死,最后他也暈倒在地上。 ※※※※※※※※※※※※※※※※※※※※ 嘿咻嘿咻,要加油了?*??(ˊw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