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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嬋嬋既然在跟謝翎冷戰,自然不肯接受他的指點偏幫,于是只得自己回來苦練彈弓。 結果今日就被大哥抓了個正著。 “玩的開心嗎?”商馳笑的如沐春風,落在商嬋嬋眼里卻是膽戰心驚。 她連忙搖頭,毫不猶豫就將鍋扣在保寧侯頭上:“是,是爹爹說的,叫我多在院中走動,對身子好?!?/br> 商馳仍然溫和笑道:“這話不錯。只是你身子弱,如今既然走動過了,便進屋歇歇,寫兩張字我瞧吧?!?/br> “對了,聽說你們如今還起了個詩社,社名還是陛下御筆親提,那正該進益了。跟我來,我再出個題目你做?!?/br> 商嬋嬋欲哭無淚。 好說歹說,商馳才表示愿意暫緩一番,只說下回再考教她。 商嬋嬋怯怯道:“可,可下回我回家,大哥也并不休沐?!?/br> 商馳語氣越加溫和:“無妨,用過晚膳后我并無旁事,到時借父親書房一用,橫豎作詩罷了,也不會太久?!?/br> 商嬋嬋當場落下淚來。 且說她們幾人這詩社一起,起初還為了社名辯過一回。 近來楚太后身子不適,楚家姑娘便往鳳儀宮侍疾去了,并未在此,倒更方便了她們暢所欲言。 因要御筆題字,所以幾人在社名上頗有爭論,有人說要雅致的,有人說要尊貴的,不一而足。 最后還是黛玉笑道:“不如就叫芭蕉詩社,雖然聽著尋常,然確有其事,也就不俗了?!?/br> 幾人一怔后就都笑了,文杉點頭道:“那就定了吧。若沒有嬋嬋的芭蕉詩,怕也沒有我們的詩社?!?/br> 朱蕓娘當日雖不在,但這樣精彩的詩過后自然聽聞了,此時也擊掌贊嘆:“果然是林meimei心思靈巧,這社名就很好?!?/br> 商嬋嬋:……林jiejie為何這樣對我。 荔容郡主還補了一刀:“依著實事,自然取芭蕉之名,但若依著嬋嬋的本心,不如叫江米糕詩社來得恰當?!?/br> 于是大家又是笑成一片,就此定下了社名。 她們幾人私下取笑,自然不會把這芭蕉詩社的緣由說出去,太后聽了這名兒倒還問了一句:“女孩子家家的,不愛花倒喜歡芭蕉不成?”因見幾人只是笑,也就允了。 且說商嬋嬋如今被商馳點了名要考察,自然垂頭喪氣,幾人見了不免要問。 商嬋嬋便將緣由說了。 黛玉聽了便道:“字也罷了,我瞧你一日強過一日,用心寫兩張,也就過去了。然嬋嬋你這作詩上……” 黛玉也不明白,她一向以為人是一通百通。 嬋嬋平時十分伶俐,尤其是在鬼主意上,更是花樣層出不窮。 既然是個聰明姑娘,為什么在面對學問上的事情,腦子就像是上了鎖,什么也不肯往里裝。 就此商嬋嬋也很委屈:教育體系已經固定了,現在讓她再回來學這些東西,當真是不感興趣。況且從前應試教育還給個范圍,劃個重點呢,如今…… 商嬋嬋忽然靈機一動:是了,劃重點! 于是拉著黛玉的手:“唯有jiejie能救我了!” 商馳出題目與她作詩,自然是有限的。她又不是男兒,那些抱負志向,憂國憂民首先就剔除了。再者,她這樣未出閣的姑娘家,又不能寫情,大約只能寫物。上次作詩,也是商馳隨手指了院中芭蕉叫她做,這次應當也是。 商嬋嬋只拉著黛玉求情:“jiejie幫我做幾首吧。父親最喜闊朗,書房外并無多少花木,唯有芭蕉和翠竹,對了,屋里還擺了一株矮松,我想著大約就這些題目了。請jiejie替我寫了,我到時候默出來,好省一頓教訓?!?/br> 文杉聽了只道:“嬋嬋,我勸你竟罷了。林meimei的詩與你的詩,可是,可是有些差距,如何能作假?” 文杉為了照顧商嬋嬋的心情,委婉的用了有些差距四個字。 商嬋嬋笑道:“無妨。jiejie把水平控制在自己四五歲的時候,不就成了?” 真學霸不是考一百分,而是能隨心所欲調整自己的分數,想考六十考六十,想考一百考一百。 黛玉無疑就能做到。 然而黛玉從未做過這等事,一時有些踟躕,商嬋嬋只拉著她的袖子不放:“林jiejie,你便救我一命吧!” 文杉和朱蕓娘都笑道:“好可憐見的。林meimei不如幫幫她。橫豎是叫她糊弄功課,那樣的詩,meimei一時要一百首也是有的?!?/br> 黛玉叫她纏的無法,只得道:“好吧,但你需得記著,這詩給了你就是你做的?!?/br> 商嬋嬋連連點頭:“我明白,jiejie好心幫我,便是嚴刑拷問,我也不會供出你來?!?/br> 閨閣女兒的詩自然不好流落給外男看,故而黛玉有此囑咐。 不過好在黛玉要替她做的這些詩,也并不是往日的風格水準,只要商嬋嬋不說,誰也不能知道是她做的,倒也無妨。 黛玉見她如此,不由失笑:“哪里就至于如此?侯夫人那樣溫和的性情,難道你這位長兄還能是個閻王性子不成?倒將你唬成這般?!?/br> “你們瞧她怕的這樣子,知道的是兄長問meimei功課,不知道的怕以為她要上公堂去了?!?/br> 說笑歸說笑,黛玉既應承了要幫商嬋嬋,自然也用起心來。 至晚間兩人獨處,便叫商嬋嬋將上回商馳考她之事細細說了一遍,又將保寧侯書房內外之物描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