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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在時飛還記得他。 時飛和布魯克說完話,就直接走向了阿爾文的房門口,敲起了門。 沒人應答。 時飛只好又敲了幾下。 她知道阿爾文今天很累了,可安德烈再不治…… 可能真的要涼。 的確,那是他們的俘虜,也是讓自己身受重傷——至少重傷過幾個小時的罪魁禍首。 但時飛想要活著的安德烈。 因為她覺得這一系列事情,似乎沒有那么簡單。 從吸血鬼口中聽到的滅族慘劇,再到出現在她境內的闖入者。從那把被她砍斷卻形似重劍的寬劍,到安德烈前后不一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種種表現。 都讓時飛覺得很不對勁。 所以她需要安德烈活著,這樣她才有機會尋問,亦或者逼問出,事情的真相。 所以,哪怕明知道阿爾文很累,她還是會一遍又一遍的敲門。 因為現在,她的領地里除了那個光系的牧師,并沒有另外一個可以充當治療師角色的人了。 可惜等了幾十秒,依舊沒人開門。 時飛只好又抬起了手,打算敲第三次門。 食指已經屈起落下,即將扣在門上,但同一時間,木門“嚯”的一聲,卻突然被拉開了。 時飛敲了一個空。 門后是一臉陰沉的阿爾文,嘴唇緊緊的抿著,眉頭深深的皺著,那是她從沒見過的樣子。 阿爾文一字一頓的咬著牙說:“有事?” 時飛誠實的說:“有事?!?/br> 阿爾文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一點:“干什么?” 時飛說:“想讓你幫忙治療……” “你不需要治療,還要我說幾遍?”阿爾文語氣不善的打斷了她。 然后便聽時飛一愣之后,接著說:“治療一個人,不是我?!?/br> 阿爾文一下子知道自己發錯了脾氣。 每到困倦時,他就很難控制住自己的脾氣。 以往有菲斯希爾還好,她的輕聲細語總能漸漸打消他的煩躁??山裉旆扑瓜栠B夜煉藥,也受了累,喂完藥便回去休息了,阿爾文的“緩和劑”一下子就沒有了。 本來他都要去補覺了,誰能想到除了小狼人,還有一個安德烈需要治療呢? 好在困倦影響了他的脾氣,卻沒有影響他的智商。 阿爾文還記得時飛的強大和不好惹,于是他揉了揉額角,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抱歉?!卑栁恼f。 時飛搖了搖頭:“菲斯希爾說你一困起來脾氣就不好,我有準備的。而且也是因為小狼人,你才會一夜沒睡,沒有精神。只不過事情緊急,那人強勢又太重,我才只好再找你,他就在馬車上,能和我來看看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就算有天大的脾氣,也發不出來了。阿爾文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他跟著時飛走近馬車,掀開門簾,然后就看到了他的第二個病患。 傷的……是真的重。 而且莫名的有點眼熟。 還沒來得及細想,時飛的尋問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可以治嗎?”她湊了過來,問道。 “我試試?!卑栁囊凰查g就嚴肅了起來。 他伸開雙手開始吟唱,冗長的咒語像是一首唯美的贊歌,隨著低低淺淺的吟唱,光系的魔法元素朝他匯聚而來,逐漸形成一張透明的光罩,在他的指引下,整個罩住了安德烈的身體。 一團團黑色的煙霧從安德烈的傷口里冒出來,慢慢褪去黑紫的顏色。 這是時飛第二次看光系法師治療了。 第一次還是幾年前在冒險者協會時,她綁來教廷的治療師,給老頭子治病。 那是個正經的高級治療師,教廷的寶貝。 阿爾文雖然也是光系的法師,但他原本選的職業是牧師,并非專業的治療師。 時飛還以為對方就算會一些治療術,也會有些生疏不熟練,如今看來,竟比專業的治療師,也差不了什么。 她不由得放心了許多。 莫爾找的這輛馬車,不像管家加文挑的那輛華而不實的金邊馬車,空間要大的多。 安德烈平躺在馬車中央,阿爾文在馬車門口半跪著為他吟唱,就這樣,時飛還能從他們旁邊找到空隙,輕而易舉的溜進最里面,和塞西爾肩并著肩,并排坐下。 塞西爾雙手放在膝蓋上,板著一張臉,坐姿很是僵硬。 因為坐在一起,難免挨挨蹭蹭。 時飛不小心碰了塞西爾的胳膊一下,然后就徹底感受到了對方的僵硬。 時飛側過頭,疑惑的看了塞西爾一眼。 塞西爾僵硬的攥緊拳頭,沒什么底氣的粗著聲音說:“看什么看?!?/br> 時飛:“你怎么硬了?” 塞西爾:“……自然反應?!?/br> 你挨的那么近,我緊張不行嗎? 正掀開車簾,打算看看治療進展如何的布萊恩:“???” 這都是什么糟糕的對話? 說話的兩個人,一本正經,顯然沒有意識到槽點所在,但聽他們說話的三個人,卻多少都被影響了心情。 布萊恩滿身酸氣,安德烈翻了個白眼,阿爾文的反應最劇烈。 他…… 他一下子卡了殼,吟唱被迫中斷,那層治療的光罩“噗”的一聲,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