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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無情,肖千冷來不及避躲, 眼見那劍直刺進他的心臟,裴玉歡一個驚叫卡在喉嚨,她卻什么都沒做,她愣愣的站在那里。 她想說不要,這樣結果了肖千冷的命,太不值得。 只是卡在那里,她呆住了。 突然身旁飛速竄進來一個人影,一只劍跟著飛來,一個熟悉的身影緊跟著上前,將肖千冷拉到身后,然后躲避那劍。 待肖千冷回神,他已經安然落在地上,身前站著肖灃百。 肖千冷嚇得不輕,他轟然倒地,剛才他是差點丟了性命嗎? 那一劍若是刺上了,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他嘴角帶著淺笑,娘親的那個驚恐的眼神,是為他?他知道,娘親不喜歡他是有苦衷的,絕非那么狠心。 想到這里,他激動的喊:“娘親!” 文多名一舉劍,肖千冷一個暈眩嚇得昏了過去。 驚魂未定的裴玉歡看著那黑影竟然是肖灃百躍然于眼前。他還活著! 三人相對,裴玉歡感覺袖子間的手都在顫抖。 可是她還是假裝鎮定,緩慢的挪動腳步,詢問道,“三殿下,非要這樣嗎?小千還是個孩子!” “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文多名言辭堅決,眼神犀利。 他的劍指著地上的肖千冷,并沒有放棄殺他,“你讓開,不然今天死的可不止他一個!” 文多名自幼跟在秦子艾身后,他對她狠不下殺手,即使她說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她也知曉他的宏偉抱負,他可以繞她性命,可這個孩子是眾皇子的伴讀,他曾親眼看到肖千冷和太子的侍衛有來往,如今肖千冷愿意站在誰這一邊還不清楚,他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有威脅的人。 曾經他以為他不爭不搶,就可以安然一世界。 可太子逼他,逼他母妃凝妃,他才不得不奮力一搏。 可能最后粉身碎骨,也比被動的殺害要好。此刻不除掉這孩子,日后必有后患。 “殿下,你饒過他,或許時態會有轉機?!毙柊贁r在身前,遞上一封信給三皇子,道,“殿下,我從沛水拼死留下這條命,就是為了給殿下一個機會。殿下,機會來了!” “哦?”文多名眉頭一皺,他放開劍,半信半疑的接過那信。 看信的時候,他的眉頭深鎖,漸漸的臉上有了喜色,“這么說,他還有重用!” 肖灃百躬身回道,“是的,殿下,如若殿下答應放過他,我必定能說服沛水之人和我們聯手,無論怎樣,都比沒有外援的好。殿下,請三思?” 文多名早就有所準備,他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他曾以為自己深深愛著秦子艾,可和江山比,他更愛江山。 他也以為自己不曾對江山動心,可一旦自身的利益被別人觸碰,他也不會不擇手段的得到,即使骯臟,“好,我信你一回?!?/br> 裴玉歡這才仔細去看肖灃百,數月不見,他的皮膚黑了很多,臉也瘦了,身上的鎧甲已經破破爛爛,可一點也不煞風景,反而有一份蕭肅的氣質。 許是肖灃百的一個眼神傾顧,她的心一顫,眼淚瞬間落下。 不論前塵往事多么傷人,她都仰天許久,憋回眼淚,可唯獨見他,是滿心滿臉的委屈。 他的不告而別,他的瀟灑訣然,都讓她心力交瘁。 或許從第一眼見面,她就掉進了溫柔鄉,原本她不該愛的,最終她沒能守住那顆心,屬于秦子艾的心她管不了,她也沒能守住自己的心。 她總期盼著這個男人讓她安心,如今他的那個眼神肯定中帶著鼓勵,她欣慰的點頭,表示應允。 夫妻之間有的默契,此刻全然盡顯。她知道肖灃百此去并非一無所獲,至少帶回來了重要的消息。 裴玉歡曾在那晚纏綿之時,將肖千冷的真實身份透露給肖灃百,那封信如果裴玉歡猜得不錯,正是沛水巫人的休戰書,他們別的不要,他們要的是丟失的巫族皇子,正是肖千冷。 肖千冷是巫族皇子的身份早就被證實了,閔福找來了帶肖千冷去十里鋪的人,那人正是巫族之人。 很早以前,有個傳說關于巫族一生會三次逆天改命。 到文清辛楚十年的時候,也就是裴玉歡十歲的時候,巫人不再封鎖國家,而是和文清人和平相處,這時候已經證實巫人從不會逆天改命,他們只是擅長用毒藥罷了。 所以當秦九鳴說巫人會法術的時候裴玉歡有過震驚,她并不相信這個古老的傳說。 經過一段時間的籌謀,她下定決心將肖千冷送入皇宮,一是打消圣上的猜忌,二是給巫人一個訊號,如若真的打起來,那么皇子的性命必然不保。 她在用這種方式保全肖灃百。 幸好肖灃百不負她所托,足夠聰明,和巫人拿了肖千冷做談判條件,如今這一計算是事成一半,剩下的就看文多名如何處置。 剛才宴會之后,她就想主動談起這個籌碼,只是未談到重要地方,肖千冷就出現了。 她還真的沒有肖千冷如若知道自己真的利用她,他那樣的人會作何反應? 她從沒將肖千冷當做是個八歲的孩子,就算是孩子也不是普通的孩子,他工于心計,遠遠超出她的想象,她只得先發制人。 她不過是保全自己,在受盡所有痛苦之后,將所有痛苦都還給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