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之他不是渣蟲_分節閱讀_167
一片昏暗的房間內,蟲帝拉斐爾·圣·西弗蘭汀就這樣長久的安靜的坐在桌案旁,視線空洞的盯著眼前的大屏幕。 屏幕上始終循環播放著當時緊急撤退的指揮艦自動攝錄的那一段毀星武器自毀前的最后影像。短短的60秒,帝林以一己之力撐起了覆蓋整條戰線的防御網,而狄恩則駕駛著最大的火力戰艦始終保護在帝林的周圍,將所有朝向帝林的襲擊全部攔截擊毀。當戰艦損毀之后,又只身駕駛著機甲擋護在帝林身前,應對著敵軍如浪潮般的數量攻擊……直到一片白光如一張巨口般遮天蓋地侵襲而來。 屏幕中,就在能量黑洞吞噬而來的最后一秒,帝林突然上前一步,將力竭的狄恩緊緊抱入懷中,那兩架傷痕累累,幾乎完全殘缺成廢鐵一般的機甲就以那般相互依偎又密不可分的姿勢,徹底的消失在視野之中。 “陛下……”秘星端著一份點心,憂心的看著蟲帝布滿血絲的眼睛,卻不知道該如何勸慰。 自從北境噩耗傳來,蟲帝就一直處于那樣的狀態,不吃不喝的盯著軍部傳送過來的影像,神情雖然看起來一如既往的冷然,但誰都看得出他目光中無法壓抑的悲痛。 奧古斯特大公,雖然在親緣上只是蟲帝的表弟,但卻可以說是蟲帝一手養育而成的雄蟲。至今還沒有子嗣的蟲帝完全將塞維斯大公和奧古斯特大公當作了自己的親生雄子一般看待,他嘔心瀝血的教導,費盡心神的看護,他在這兩位表弟的身上投注了太多期望和感情,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竟然會遭遇到這樣突然而至的痛苦分離。 終于,在長達一天一夜的沉默之后,蟲帝緩緩開口,暗啞的音色不復往常的清冷,干澀而沉悶。 “樓星?!?/br> “屬下在?!睒切敲貢賹Ⅻc心小心而快速的放在桌案上,立即躬身行禮。 “拿我的手諭,通知穆澤督察官,所有查獲與羅先生案件有染的罪蟲,無論罪責輕重,一律重刑處死,包括雄蟲?!?/br> “這……是?!睒切切膬纫粍C,他沒想過一向英明的蟲帝竟然會頒布如此殘忍的命令。但思及罪魁禍首,又覺情有可原。 “另外,再傳我的命令,宣召軍部戴科爾上將,首輔布魯斯,首相安東尼,共同處理……奧古斯特大公夫夫后事?!?/br> “是,陛下?!?/br> 接過手諭行禮后,樓星謹慎的看了看蟲帝的臉色,輕輕的勸解了一句,“陛下,帝國為重,請您節哀?!?/br> “嗯?!?/br> 蟲帝疲憊的做了一個讓樓星退離的手勢,卻再提不起心力去開口說些什么。他閉了閉眼,用通訊器給塞維斯大公編輯了一條訊息,將這個噩耗簡略告知對方后并要求他擇日趕回帝都星。 第106章絕處逢生 塞維斯大公醒來的時候,睜開眼視野內一片漆黑。幸好通訊器內有新訊息到達而閃爍著的微弱亮光證明了他的眼睛并沒有出問題。他下意識想抬起手腕,卻發現渾身被壓覆得嚴嚴實實,完全無法移動。 這讓他立即想到了昏迷前的情景,而身上覆蓋的重量、耳邊微弱的呼吸還有撲鼻而來的血腥味也都提醒了他云墨目前的狀況恐怕不太好。一般來說,有自愈機能的強大雌蟲都會比雄蟲更快恢復意識,但現在他都醒了,而云墨卻仍在昏迷。 無奈雄蟲的夜視能力要比雌蟲弱很多,在幾乎完全沒有光源的一片漆黑下,塞維斯大公并不能用視覺來檢視云墨到底傷勢如何,所以,他準備再度使用精神力。 雖然這樣一來他就打破了對云墨的承諾,但先前進入通道時他就已經使用過了,云墨當時也沒說什么,所以塞維斯大公就難得有了一種一錯再錯的放縱勇氣。而且,慢性自殺和自家雌君以及蟲蛋的安危比起來,孰輕孰重,已不必明言。 天藍色的浩瀚精神力從腦后蟲核處逸散,緩慢蔓延。慢慢分成兩股,一股凝成了一張密網,覆蓋住云墨全身,更從皮膚滲入云墨的體內,檢查云墨傷勢的同時安撫兩顆因躁動而不停吸收母體能量源的蟲蛋;另一股則如空氣一般緩慢而隱秘的擴散,開始打探四周的環境與逃生的路徑。 精神力觸角比聲波探測要精確得多,很快便在層層密疊的坍塌磚塊石瓦中找尋到了一處似逃生通道般的寬敞所在。就是距離有點遠,塞維斯大公大概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體力,決定還是該勇敢拼搏一次。畢竟他和云墨目前所在的處境并不算太好,僅僅靠著一塊斜插的角度刁鉆的鋼鐵物體才隔出了一個狹小的空間,一旦上方的重量突然增加或者出現小幅度震動,都有可能造成頂端物體在頃刻間墜蕩而下,徹底壓蓋在云墨身上,那樣的話……可就真的求生無門了。 這個時候,塞維斯大公倒是有點羨慕蟲帝的天賦了,精神力實體化可比他的催眠有用多了,遇到現在的狀況完全就可以用精神力模擬出一個挖掘機或者打洞機,一下子就解脫了?;蛘呔透哿忠粯右埠?,3S雄蟲的精神力簡直就是一個外掛,強大的無所畏懼,哪像他,只能憑借著雙手一點一點向前挖掘。 苦中作樂的塞維斯大公艱難的將四周圍擠壓密實的建筑材料用精神力粉碎一部分,然后努力用精神力撐起空隙一會兒,再把挖掘出來的材料往這些空隙里填。就這樣,一點一點的,終于讓自己在云墨的身下翻了個身。然后,他就著抱住云墨的姿勢,摸索著用雙手找到先前精神力探查到的幾處傷處,再利用云墨雙翼上露出的尖利骨刺,將那些插入云墨身體的尖銳物露出身體外的部分小心而謹慎的截斷。 至于埋入身體內的部分,在沒有找到醫療器械前,他不敢輕易處理。 做完這一切后,塞維斯大公才借著通訊器的微弱光芒,映照出云墨的臉龐,檢查其頭部的受創情況。情況并不算好,在那樣的坍塌下,顯而易見頭部肯定承受了多次重擊,唯一慶幸的是,頭部的骨骼完整,也沒有尖銳物造成的出血傷口。這讓塞維斯大公默默松了一口氣。 他輕輕吻了吻云墨的唇,安撫了一下自己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直到這個時候,塞維斯大公才感覺到蟲核處隱隱傳來的刺痛感和疲憊感,渾身上下滲出的汗水甚至將整件內衫和頭發都浸得濕透。 如果出去了,絕對要把那個南氏家族的主星給轟了!塞維斯大公在心底咬牙切齒的發下毒誓。 抱緊云墨閉上眼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塞維斯大公再次翻了個身,開始背負起昏迷的云墨一點一點向前爬行。視野內皆是一片黑暗,好在手腕處的通訊器有便攜式手電,他就借著這點微弱的光束努力穿梭在一些用精神力探測過的堅固的縫隙處。 被層層石礫壓蓋下的底部空氣稀薄,隨時在縫隙內掉落的塵土更是不時掉落下來。悶熱的環境,昏暗的視野,身體和四肢總是容易被一些尖銳的突起物不時劃傷,疼痛混合著疲憊與救生的意志與堅持相互糾纏。但塞維斯大公并不曾停下,因為他知道一旦開始停留,饑餓、疼痛和疲憊就會令他再也聚不起體力去繼續。他能做的就是咬緊牙關,努力摒除一切放棄的念想,回憶著前一世比此刻更苦更累更險惡的生死困境,一邊用精神力探查,一邊麻木而機械地前行。如果此刻視野清晰,就能夠看到塞維斯大公這一條爬行而過的殘留痕跡上一路都混合著汗水與鮮血,如此觸目驚心。 完全不知道過了多久,漫長的黑暗就仿佛永無盡頭。 塞維斯大公幾乎快要陷入精神力耗盡后崩潰前的幻覺,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在他終于又扳開一塊殘損的磚礫后,見到了一束隱隱的亮光。頓時,精神猶如回光返照一般振作起來,塞維斯大公鼓足一口氣,加快了挖掘的速度,利用云墨翅翼上尖利的骨刺和精神力,終于爬出了一片掩埋的廢墟,進入了一個并不寬敞亦或許存在著新的危險的光亮通道。 通道雖然有光,卻看起來十分陳舊。塞維斯大公看了看頭頂昏暗的頂光照明,推測這個通道的建造時間應該在一千多年前,因為根據帝國的科技發展史,近一千年的建筑都已經采用更為先進的光壁照明。不過,依賴行星自轉轉化動能的照明燈光倒是比需要依靠能源反應堆提供動力的光壁照明要長久與可靠。至少在一片漆黑的廢墟之下,它還能提供一片光明。 借助著頂光,塞維斯大公將云墨側靠在一側墻壁上,終于看清了云墨的傷勢。雌蟲的傷十分嚴重,巨大的雙翼因為緊緊護衛著身下的軀體,被噴射出來的火焰與爆炸余波焚燒成一片焦黑,崩裂綻開的血rou處更是遍布無數沙礫與尖銳物磨損出來的道道傷痕。那無數次讓他戲弄過的敏感翅根上更是被拉扯出一道長長的裂口,塞維斯大公光是想像了一下那片區域的敏感度,都幾乎要為云墨感受到的巨大疼痛而難受的喘不過氣來。更別提云墨整個背部的傷痕累累,那些坍塌下來的各種尖銳物深深的刺穿雌蟲的身體,昏暗的燈光將那些截斷處裸露出來的鮮血淋漓的傷口映照的可怕而猙獰。 心,再次狠狠的疼了起來。疼過他四肢關節上斑駁淋漓的傷口,更疼過他腦后蟲核內精神力抽搐般的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