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三個人罵他? 看到許詩的回復,鐘選臉上笑意更濃。食指在手機后蓋敲了幾下后才回: ——那我應該很有成就感? 許詩嘴角微微一抽,這位鐘姓同學臉皮未免太厚了些。 手上沒有絲毫猶豫,刪掉記錄。 過了很久也沒等到回復,鐘選摸了摸下巴,開始琢磨怎么和許詩套近乎。比起一開始橫沖直撞的交流,還是要采取迂回策略取得信任才好說其他。 謝樂、邱小然回來時,恰好看到鐘選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兩人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眼睛里看到疑惑和擔憂。最后還是邱小然先打了個招呼:“鐘學弟!” 循聲看過去,謝邱兩人正朝他走過來。 “你平常都這么早起床嗎?”邱小然問。 “平時不會啊,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睡不著?!辩娺x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起面前的人。 沖鋒衣上沒有粘上草屑,也看不出污漬,登山鞋上倒是有少量泥土,不過晨間濕氣重,隨便在土路上走一圈也會粘上。若說特別的,倒是邱小然背包右下方有一小搓黃色粉末。 鐘選的一番話在邱小然聽起來頗有些深意,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臉上卻揚起笑容打趣:“你難道還認床?” 鐘選不說話,露出微赧的表情,引得邱小然大笑起來。 和邱小然相比,謝樂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比如鐘選說話時,他的眼睛會下意識地看向地面,避開鐘選視線。 “小然姐你們也起這么早???”鐘選問。 “習慣這樣啦。對了給你們帶了點早飯?!鼻裥∪怀x樂努努嘴,后者會意,將手里的塑料袋遞給鐘選,“有包子、油條和豆漿,品種不多,味道馬馬虎虎,將就著吃吧?!?/br> 鐘選接過袋子:“我們不挑,謝謝樂哥、然姐?!?/br> “客氣了,那我先去收拾一下?!鼻裥∪徽f完回到帳篷里。 趁她不在的當口,鐘選拉著謝樂說起話來。 “樂哥,等會兒一起去你們昨天說的獵場?” “上午嗎?可能去不了啊,有些事情要處理?!敝x樂說道。 “你們不是出來玩的嗎?竟然還有工作?”鐘選驚訝,“我還以為上了大學就可以天天玩兒了呢?!?/br> 他拿出包子咬了一口,竟是大蔥豆腐餡兒的。簡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雖然小然叮囑過不要跟陌生人過多暴露個人信息,但謝樂卻有些不以為意,專業上的東西,也不是隨便什么人一聽就明白的,何況鐘選他們只是高中生。 “大學生活不像高中那樣千篇一律,你可以過得清閑,也可以過得忙碌充實?!敝x樂說,“我跟小然算是幸運的,被老師選中參與了幾個項目,要學的東西很多,就比較忙?!?/br> “那也是因為樂哥然姐實力過硬才會老師看重啊?!辩娺x露出佩服的表情,“我現在都還不知道以后要念什么專業呢!對了樂哥,你們這個環保專業好嗎?” “確切的說,我們念的是環境生態工程,你說的好不好,是從哪些方面來評價?如果是就業率或者平均工資水平的話,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大部分畢業生能去的地方無非是研究所、環保公司或者環保部門。 不過換個思路想想,我們做的是自然保護、野生動植物、生物多樣性研究,還有濕地保護荒漠治理這些,對可持續發展來說意義就深遠了?!?/br> 說起自己的專長,謝樂就滔滔不絕起來,他眼睛里迸發出的赤誠和熱愛,讓鐘選有些觸動。 能找到讓他長久保持興趣和熱愛的事情嗎? “你們到這邊也是為了做研究嗎?”鐘選問。 謝樂沉默了片刻,就在鐘選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說道:“抑郁癥你聽過吧?” 鐘選點點頭。 “抑郁癥的產生不是簡單的心理問題,而是大腦發生了病理性的改變?,F在主流的抗抑郁藥物主要通過提高5羥色胺、多巴胺等單胺遞質的濃度來緩解癥狀,然而起效非常慢,也不是針對所有抑郁病人有效……” 平心而論,謝樂不是一個很好的交談對象,面對一個和他有專業壁壘的普通高中生,他使用了太多專業術語。 鐘選聽得頭大,他用貧瘠的詞匯概括了一下謝樂的中心思想:有一份關于新型抗抑郁藥物的論文即將發表。 不過—— “你們不是學生態保護的嗎?”鐘選疑惑道。 新型藥物跟你們有什么關系? 謝樂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鐘選的提問。 “好啦,跟你說這些,其實是因為我心里太激動了?!?/br> 至于為什么激動,鐘選不得而知。直到后來某天,他看到新聞熱搜,才窺探到一些端倪,然而一切都晚了。 …… 夏令營已經進行到第四天,四中學生的精神狀態保持良好,很多人都表示學到了新方法,對高三充滿信心和期待。 四中的培訓場地主要在賓館七樓,和一中、附中完美錯開,這就導致許詩到目前為止只見到過傳聞中學霸的后腦勺和鏡框,當然照片和視頻除外。 好在蔡一真貼心,很快就安排了一場會晤。 “和齊晝吃飯?”許詩眨了眨眼,看著面色緋紅的蔡一真確認道。 “對啊,有問題嗎?” “吃飯沒有問題,但有其他問題?!?/br> “嗯?” “老蔡的耳目眾多,你就不怕被人看到???” 蔡一真眉頭舒展:“這么重要的問題我會漏掉嗎?放心好啦,我們不是去餐廳。齊晝他朋友在這邊玩,他們租了棟別墅,我們去那里吃飯?!?/br> “有很多人?”許詩問,和齊晝吃飯她覺得還行,但如果不認識的人太多,就怕場面尷尬。 蔡一真了解閨蜜的擔憂,寬慰道:“不用擔心,他朋友你也認識的,就是高文婷的表哥?!?/br> 許詩:“……” 這是什么孽緣?! …… 第一次會晤定在鐘選他們露營回來的當晚。由于某種連帶關系,高文婷也出現在別墅中,和許詩、蔡一真突然打了個照面。 “你們……”怎么在這里? 高文婷驚訝地看著夏令營室友,一時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 蔡一真撇了撇嘴:“你不也在這里?!弊詮闹例R晝和高文婷表哥是哥們后,她就預想到會有這樣的場景,唯一讓她覺得安慰的是,高文婷顯然還在狀況外,那么在知曉內情方面,她算是領先一籌的。 經過幾天的相處,蔡一真和高文婷之間‘短兵相接’的關系緩和了不少。三人坐在客廳里玩游戲的玩游戲、刷微博的刷微博,偶爾看到一個感興趣的熱搜就討論起來。 鐘選站在旋轉樓梯上遠遠看著,齊晝的女朋友長相不算驚艷,不過看起來挺聰明的樣子,人也鬧騰,和齊晝應該挺互補? 至于高文婷,沒什么好看的。 目光移向許詩,這位jiejie今天穿著一件藍白相間的條紋t恤衫,搭配一條鉛筆褲,有一股子法式風情的味道。前幾次見到時,她都扎了一個大馬尾,今兒頭發放下來,臉蛋更顯得小巧玲瓏。 品頭論足一番后,鐘選準備跟女士打招呼,冷不防和許詩四目相對。 許詩坐下后,總感覺有人在附近窺視,但蔡一真卻說其他人都出去準備食物了,別墅里只有她們三個在。 這會兒看到鐘選,她有些驚訝,直到他站在面前說道:“同學們好,大家上課辛苦了?!?/br> 蔡一真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哥們,你這是在表演什么節目?” 鐘選笑容不改:“讓女士們高興的喜劇?!?/br> 高文婷臉黑了,他哥怕是世界上臉皮最厚的人了吧。 “你!怎么沒有出去?” “我為什么要出去?” “齊晝、魏從理、駱海洋他們都出去了啊?!?/br> “他們出去是他們的事,我又沒說我要出去?!?/br> …… “你們好幼稚?!辈桃徽嫘Σ豢傻?,她完全沒想到高文婷還有這樣一副面孔,比往常傲嬌孔雀的模樣順眼多了。 許詩含蓄地在一旁看戲,沒有出聲兒。 鐘選見狀心里難免又蠢蠢欲|動起來:“小jiejie,一起殺雕啊?!?/br> ※※※※※※※※※※※※※※※※※※※※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