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向顧沉沉解釋了他跟洛拉的關系, 洛拉是他meimei, 只不過洛拉是他養父的親女兒。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系，但是他只當洛拉是他的meimei。

    他看見顧沉沉聽到他的回答后，神情微微有些怔住。再揉了揉顧沉沉的沒有多少rou的臉, “我只喜歡你, 也只喜歡過你?！睆娬{著這句。沒有喜歡過其他人。

    對方才如釋重負般。

    于是兩人打算在這里再歇多兩日, 大后天出發。但也許是輕敵, 也可能是安逸的日子有些長了，就在一天路西法出門補物資的時候，留守在這里的顧沉沉遭遇到了夾擊。

    顧沉沉想著與他那日在養豬場被偷襲逮捕的過程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可能是，這次對方沒有這么耐心要送他回edan改造了。

    康納已經死了, 面上換成了那日晚會主人——過去的警`察，懷亞特。

    懷亞特打量著屋子的建造一番，擰過頭來對被壓制在地上的顧沉沉稱贊道, “你們的新房還不錯，”

    顧沉沉被牢牢地鉗按在了地上，槍就抵在他的頭上，此時的他只能從地上翻過眼珠恨恨地盯著撿起了剛才從他身上被打落的弓`弩的懷亞特。

    “怎么不見路西法？”懷亞特問去地上的顧沉沉?！八四?？”

    顧沉沉沒哼聲, 直到把他頭發揪起, 略過他那雙發黑的眼睛，出迷地看著他那珠紅色的唇?！八尤贿€真放心留你這么一個人在家, 不怕你出去找野狗交合嗎？”

    顧沉沉發狠地盯著他看。

    “別這樣盯著我看, 不然我會以為你想讓我鞭打你的下`體?！?/br>
    顧沉沉聽著這穢語, 本想呸一聲，但是陰郁隱恨的神情被對方看了去，對方一掌拍下，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臀上。

    顧沉沉疼得低唔了一聲。

    “你是edan社區的人，擅自逃離社區……”懷亞特把他的脖頸捏住，特意讓他揚起頭來看著自己?！拔矣袡嗬幹媚??！?/br>
    “我不是你們edan的人！”

    “你是，路西法也是。你們出逃的人都是edan人?！睉褋喬仄×怂弊?，把捆綁成粽的他從地上提了起來，“edan救了你，你就得用你勞動和付出償還。包括用身體取悅管理者這一點，你不是不知道?！?/br>
    顧沉沉被掐得喉骨生疼，難以呼吸順暢。

    但只是短短幾秒，他就被粗魯地摔在了桌子上，瞬間被懷亞特壓上，將他小臉扭過來，“看看你這張臉，一個月前我看見你還是細皮嫩rou的，今天就這么成了這幅樣子？”

    瘦得連他身上的骨頭都能摸出好幾根，“難道路西法沒有好好疼愛你嗎？”

    又是一掌揮落，結實地打在他臀腿上，顧沉沉嗚哼了幾下，他黑發散落在桌上，被懷亞特拾起，抓在手中。懷亞特將他壓在桌的上方，“路西法平時是怎么對你的？有沒有把你按在桌子過？他那只小狼狗，是不是每次都把你射滿了？”

    說著手上動作也不停，撕扯著顧沉沉身下的衣服。

    沒想到外面傳來了幾聲槍響，以及有人應聲倒地的聲響。懷亞特離開了桌上，趕忙把槍從還沒脫下的腰帶間抽出來。但是沒等他拿出來，對方破窗而出，槍聲突起，懷亞特倒落在地。

    顧沉沉還沒看清楚是誰，那人過來將他從桌子上推下去，顧沉沉被摔落在地上才看清楚了那個居高臨下看住自己的洛拉。

    顧沉沉看著一手抱著重機槍的冷酷洛拉，她冰冷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流連著。

    顧沉沉才意識到了自己現在衣衫不整。嘴上沒擦干的血污，頭發紊亂，衣服都破了，裸赤出來的地方還帶著近幾日的他跟路西法在過一起的淤青紅痕。

    洛拉面無表情地盯了他一會兒。顧沉沉以為她要用機槍掃射自己這個大情敵的時候，她才蹲下`身來，把地上的顧沉沉衣領往里地一拉。

    地上的人以為她要殺自己，身體禁不住地一顫，想往身后退去。

    洛拉把顧沉沉的衣服整理了些，才把機槍扔開了一邊，從身上拿出了一把小刀，在顧沉沉脖子上嘩啦了一口——把繩子割斷。

    顧沉沉驚魂未定，和洛拉一起把身上的破碎的繩子解開，本來想起來，但是剛才edan基地的人進門就對他進行一番毆打，現在覺得腰上肋骨和身上各處都痛得厲害。

    站起來，卻爬不起來。

    洛拉始終一言不發，看了一會兒爬不起來的自己，說道，“路西法為了你趕走了我。這是他干過最讓我絕望的一件事?！?/br>
    顧沉沉在地上不說話，這個杰登的女兒，也就是他顧客委托他要救的人?，F在疑是自己搶了她愛人，不知道洛拉為什么莫名地對自己說這幾句話，她說完這幾句話后，是不是要一刀捅死自己。

    “他可以為了所有并肩作戰過的同伴不離開edan，可以為了我們聽從edan基地所有吩咐和命令。但是我卻不知道他可以為了一個人，拒絕了曾經的我們?！甭謇卣f著。

    顧沉沉有些震驚。

    “你只不過是收留了路西法幾天的人，”洛拉的話語飽含了指責和不解，“我看著他天天身上背著你給他的書，被人差點要打中了也要去撿地上那本書?！?/br>
    顧沉沉沒有想到，心下一登，嘴上想為路西法辯言，“他也很愛他的團隊……”

    “在你之前，他更愛更保護我們這個團隊。我們所有同伴沒有一人不待他如上官般尊敬?！甭謇愂鲋??！坝鲆娔阒?，他變了?！?/br>
    “不是的……他依舊在團隊里盡心盡責，他對每一個人都像從前那樣好，”顧沉沉說道，“洛拉，你對他有誤會?！?/br>
    “沒有，你沒見過從前的他，你就不知道他的變化是有多明顯?！甭謇暮蟀刖湎袷欠瘩g了他的一條心理地說道，“我不會殺你，你也不用解釋?！?/br>
    顧沉沉：“……”頓了下后，“我也不是為了求饒而為他說話的……他真的，如他名字一樣，是墮落這凡塵的天使一樣?！蹦敲吹暮?。

    洛拉不想繼續話題了，“還能走嗎？”洛拉要收拾東西離開，問他。

    顧沉沉就算多痛多殘都會咬牙堅持的，“可以?！苯又櫝脸敛胖朗锹謇瓉硎且粋€人抱著機槍來救他的。

    心中更感動了，情敵放下宿怨來救自己，這得多大的胸襟和肚量。

    洛拉像是看出他心底的想法，說道：“還有一點，我不喜歡路西法?！?/br>
    顧沉沉呆若木雞：“……”愣在原地，為什么為什么你還來救我？？假想敵居然是自己想出來的？？

    似乎擁有讀心術的蘿莉，“我不想讓路西法傷心了，”洛拉抱起地上的機槍，轉過頭對顧沉沉說，“是那次在河邊——我對不起你?！?/br>
    顧沉沉看洛拉表情依舊，冷酷無比，絲毫不流露心底的情緒出來。顧沉沉心底對自己哭笑不得，又是尷尬，覺得一下子云開月明，柳暗花明。

    洛拉伸出了手，想把顧沉沉從地上拉起來。

    顧沉沉也握上了洛拉，本是借力想起身，卻不經意地看見，在地上沒有死絕的懷亞特，茍延殘喘地扣下了扳機??！

    電光火石的一剎！

    顧沉沉飛身撲了出去，把洛拉推倒了一邊，挺身擋住了那幾聲“砰砰”的子彈！

    飛身出去那瞬間，大腦劃過了業務員的最后一個念頭，這下子是要進入下個世界吧。但是好像見不到正太了……

    顧沉沉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后，隨即響起的是洛拉懷里的機槍，轟炸地響徹在顧沉沉的耳膜上。

    顧沉沉口傾鮮血，染紅了身前的一帶。

    洛拉扶起地上的他，他才看見這個年紀小得過分，卻冷酷異于常人的小蘿莉那震驚難過的表情。

    “洛拉……”最后一次叫小蘿莉了，顧沉沉咳了幾聲，血差點噴到了小姑娘那張可愛的臉上，顧沉沉還怕弄臟了洛拉的衣服，盡量地不去碰她。

    ……

    洛拉還記得上一次哭是什么時候。

    她十三歲的時候，跟哥哥路西法去商店買禮物。那天是父親節，她答應了爸爸杰登要送他一件世上最好的禮物。

    等她和哥哥路西法抱著荷蘭小豬回到家的時候，看見擋在門口，肩膀和腿上都被一個個青頭白臉的人咬著，還拼命微笑著讓他們兄妹快離開的爸爸。

    眼淚奪眶而出，在尖叫和撕心裂肺的痛哭中，路西法死死拖著和抱著她離開了那里。

    再后來。

    他們進了edan。那個需要勞動付出才能允許活著的基地。哥哥保護著她，保護著一同被拐抓進來的弱小少年們。

    哥哥死都不屈服那些要他身體的人，常常被打得遍體鱗傷，幾乎每次都要被打死。

    后來，她偷偷地代替他哥哥去了……

    再后來的時候，路西法在一個地方發現有豬的豢`養著，想給她重新的一只像當年那樣的荷蘭迷你豬，于是帶了他們去那個地方，直到遇到了現在面前的這個男人。

    可以說是不幸和幸。不幸是他們再也回不去當年一起扶持的兄妹感情，幸的話因為這個男人他們一起逃出了edan。

    ……

    不知道為什么，眼前的視線有些模糊。

    是因為天太黑的緣故嗎，為什么到處氤氳著霧氣。

    眼前的男人很痛苦的模樣，血不停地從嘴里和被槍打爛的身體里冒出。他又不敢碰自己，怕鮮血濺到自己身上。

    為什么自己的心隱隱有些悶痛呢……

    洛拉不知道，模糊的視線中，聽見那個男人對自己說，“不要……不要告訴他……燒了這里……”

    男人斷斷續續地說著，“不要告訴他我死了……告訴他，我走了。我……還活著?！弊詈笠痪?，說到已接近是斷氣的最后了。

    ——不要告訴他我死了，請放火燒了這里。告訴他，我走了。我……還活著。

    不知道又是什么，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洛拉抬起頭，窗外明明外面沒有下雨，這間屋子又怎么會漏水？……

    在火光沖天中，洛拉從一間燃燒的屋后樹林里出來。

    她抱著機槍，就像她來時那般英勇冷酷。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眼底的水光在夜色中晶瑩閃爍著。

    ·

    請不要為我難過，我的正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