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是自縊
“手藝不錯?!逼畛劫澚艘痪?。張青不好意思地摸摸頭,黝黑的臉竟然紅了幾分。 目光在腳下的散落的細碎塵土上一帶而過,祁辰叫來千染低聲吩咐了一番,對韓捕頭道:“走吧,去看看尸體?!?/br> 韓昇一接到消息便直接去了下河村,所以尸體并未送回衙門,而是就近擱在里間的臥室里。 尸體已經出現了輕度尸僵,也就是說昨晚他們離開后不久劉夫人和劉啟就死了……祁辰仔細查看了兩具尸體上的痕跡,發現死者身上除了繩索的勒痕外,竟然沒有半分其他傷痕。 隔了一會兒,韓昇見她遲遲不語,忍不住問道:“怎么樣了,是被人用繩索勒死的嗎?”雖然現場看起來像是自殺,但他潛意識里覺得這就是他殺! 祁辰直起身子,冷聲道:“死者雙目緊閉,嘴唇青黑,牙關緊閉,四肢自然下垂,頸部有明顯的八字痕,呈紫赤色,基本可以判斷是懸位縊死?!?/br> “懸位縊死……你的意思是……他們兩個人都是自殺?”韓昇難以置信地問道。昨日他們離開時劉氏母子的模樣可不像是會想不開的??! 祁辰卻是搖了搖頭,道:“我并未說他們是死于自盡??O死分為兩種情形,自縊和他縊,即便是懸位縊死,也不例外?!?/br> “可即便是這樣,總不會有人把他們掛在房梁上逼他們自盡吧?”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正常來說,在縊頸過程中,死者由于痛苦、肌rou痙攣等手足亂動,可能會碰撞周圍物體,形成表皮剝脫、皮下出血,甚至出現挫裂傷,可這兩名死者身上卻什么都沒有?!?/br> “不光如此,就連頸部的勒痕都異常整齊,”說著,祁辰將死者的頭顱稍稍挪動,將脖頸露了出來,“所以我推測,死者被吊上房梁之前已經處于無意識狀態了?!?/br> 韓昇眉宇間泛起了一抹深思,“難道說兇手用什么東西迷暈了他二人……可這房間是門窗都是完好無損的,兇手又是如何進出的呢?” “阿辰!”千染從外面進來,將手中折好的的小紙包遞給她,順便揚起一抹討好求夸獎的笑容。 遺憾的是此刻正關注于案情的祁辰并未注意到他,打開紙包輕輕嗅了一下,眸中劃過一抹精光,果然如此! 韓昇詫異地問道:“這是什么?” “迷香?!逼畛綇淖炖锏鲁鰞蓚€字。 “迷香?在哪里發現的?”他的手下把整間屋子里里外外翻了個遍,別說迷香了,連半個腳印都沒看見! “屋頂?!逼畛街噶酥割^上的屋頂:“兇手應該是用迷香將劉夫人和劉啟迷暈后,從屋頂天窗翻進來的。方才我讓千染去上面看過了,屋頂天窗處的瓦片有明顯被人松動過的痕跡?!?/br> 她冷靜分析道:“所以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劉夫人母子是死于他殺。兇手是個內家高手,輕功不凡,而且昨晚一定就跟在我們附近,他聽到了我們的談話,知道我們今日要來找劉啟詢問口供,所以才搶先一步殺人滅口?!?/br> “大爺的!”韓昇煩躁地捶了一下墻,氣道:“好容易翻出來一個劉啟,線索又斷了!” 祁辰看著他身后的那面墻,眸光一閃:“倒也未必!” “???”就在韓昇不解之際,祁辰已經走到他身后的那面墻前,抬手輕輕敲擊,光滑的墻面發出一聲聲清脆的聲響。 韓昇大驚:“這面墻是空的?!” “來人啊,拿錘子過來把這面墻給我敲了!”韓昇立刻叫來捕快大聲吩咐道。 不一會兒,那墻便被拆了,露出了一排閃閃發亮的金子,粗粗看過去,這些金子少說也要值十萬兩銀子,韓昇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劉家哪來這么多金子?” “既然見不得光,那多半怕是不義之財了?!逼畛降瓛吡艘谎鄄卦趬锏慕鹱?,對張青道:“剛才那個張屠夫呢?” 張青忙道:“回家去了。祁小哥找他可是有事要問?” 祁辰點了點頭,回頭對韓昇道:“韓捕頭,這里就交給你了,我去找張屠夫了解點情況,結束后我會去衙門找你?!?/br> “好,有需要幫忙的盡管招呼?!表n昇應道。 張青領著祁辰敲開了隔壁的院門,客氣道:“張大哥,這位是我們衙門新任的仵作,姓祁,想找您打聽點事兒!” “成!”張屠夫也是個爽快人,瞧著祁辰和千染也順眼,便二話沒說讓他們進去了。 “敢問張大哥,您和劉家做鄰居多久了?”祁辰開門見山道。 張屠夫大大咧咧地坐在門前臺階上,皺眉道:“這……少說也要有幾十年了吧?打從劉啟他爺爺還在的時候,我們兩家就住在這兒了,算起來我和劉啟他爹還是打小一起光屁股長大的交情!” “那您可知道劉家一年前是不是出了什么變故?” “變故……”張屠夫想了想,忽道:“對了,一年前,劉啟他爹留下的雜貨鋪子出了點問題,好像是做生意讓人給坑了,劉家險些把鋪子給當出去!” 祁辰緊緊追問道:“那后來這事是怎么解決的?” “好像聽劉啟他娘說,是她娘家的一個遠方親戚給借了些銀子,這才勉強周轉過去?!标P于這件事張屠夫知道的也不多,多是聽別人提起的。 “那這件事崔家怎么一點兒風聲也不知道?”昨晚他們去錦繡坊時,可沒聽崔老板夫婦提到此事,還是說崔家有意隱瞞…… “哈哈!”張屠夫一聽就樂了:“這小哥你可就不知道了吧,人崔妙兒長得天仙似的一姑娘,劉啟本來就覺得配不上人家,碰上這種事又怎么可能讓崔家知曉,定是能瞞就瞞的!” 這樣倒也說得過去,祁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起身拱手道:“今日多謝張大哥,打擾了!” “客氣客氣!”張屠夫渾然不在意地擺擺手。 三人從張屠夫家出來時,劉家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只留下了一座被貼了封條的院子,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