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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外頭,陸含春瞥到那sao包的畫著龍虎朱雀,用紅色織物無數珍寶鑲嵌著的四輪馬車,她便知曉這車里恐怕還有穆宜萱。 果不其然,穆宜萱也是沖著“珍異閣”的新品而來。 只不過陸含春竟是沒想到穆宜萱會如此囂張,竟是直接從沈jiejie手中搶走了那枚金鳳搖。 她頓時有些惱了,為沈初黛打包不平地高聲道:“穆小姐這般做恐不妥吧,這金步搖是我沈jiejie先看上的,哪里有你先要的道理!” 穆宜萱眸光一挑,不留痕跡地掃過沈初黛,只見她身披白底綠萼梅刺繡斗篷,烏發挽成了雙刀發髻,用了幾朵樣式新穎的絹花點綴著,分明是素凈地打扮,模樣卻是清艷絕倫、姝色無雙。 光是一眼她心頭那憤恨的勁便又起來了,她看向陸含春冷聲道:“據我所知你的沈jiejie還未付銀子吧,向來都是‘誰付了銀子,這東西便歸誰’,怎么,到了你沈jiejie這里便改了規矩不成?” 陸含春眉間染了微惱,剛想懟回去,袖間卻是突然被扯了下,只見沈初黛面色平靜地看著面前的各色首飾,不咸不淡地道:“罷了含春,便讓與她吧?!?/br> 她輕笑了下:“總歸最想得的被旁人搶去,便也只能搶這些撒撒氣了?!?/br> 陸含春不由噗嗤一笑,沒想到平日里沈jiejie一向溫婉賢淑、不爭不搶的淡然模樣,竟是有一句話氣死個人的本事。 可不是,穆宜萱沒搶到皇后之位,便只能搶這首飾了。 沈初黛說這話的時候瞥都未瞥穆宜萱一眼,穆宜萱被她一句話梗在喉嚨中,一腔怒火燃著全身,搶來的金鳳步搖像是燙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若是拿了便真成了沈初黛口中所說,可若是扔了便成了她堂堂穆二小姐連首飾都搶不過旁人了。 穆宜萱氣得眼淚都要涌出來,她抱著騏驥地望向穆冠儒,指望兄長替她出氣。 然而眸光落在兄長身上時她卻是猛地一愣,只見他緊抿著薄唇,勾勒出下頜完美曲線,溢滿冷漠的淡色瞳仁如今微微柔和了些,正定定地看著沈初黛。 穆宜萱:……?! 她忙是扯了下兄長的衣袖,穆冠儒像是才緩過神來一般,低聲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br> 穆宜萱不住地憤恨咬牙,也不知曉這沈初黛這個狐媚子哪來的能力,竟是將兄長都給勾引去了。 為了解氣,接下來凡是沈初黛看上的、想要拿起來細瞧地,皆是被穆宜萱給搶去了。 沈初黛倒是不惱,看著挑的差不多了便吩咐道:“掌柜地,剩下的全給我包起來吧?!?/br> 兩人買完首飾一道下樓,陸含春悄聲說道:“沈jiejie真是好涵養,那穆宜萱如此過分,要我早與她吵起來了。我看她就是欺侮你脾氣好,不過往后入了宮,你為正宮皇后,她為妾,到時候定要將今日之氣狠狠報回來!” 沈初黛輕輕一笑,陸含春想的還是太簡單,穆宜萱有攝政王與穆太后做后盾,哪里是她想欺侮便欺侮得來的。 不過……今日穆宜萱倒也沒占了上風。 沈初黛悄悄湊近陸含春耳邊細聲細語道:“穆宜萱搶走的首飾,都是我故意讓她搶走地?!?/br> 陸含春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真有沈jiejie你的?!?/br> 原來沈jiejie后來看上那些首飾都是做戲同穆宜萱看,至于沒被穆宜萱搶走地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兩人一同上了馬車,就在馬車行駛不久之時,突然被人攔了下來:“沈小姐,請留步?!?/br> 歌七撩開簾子,沈初黛朝外望去,只見攔住馬車的男人有些眼熟,細想過后才發覺是穆冠儒的貼身侍衛。 只見他揖手行了個禮,手捧華美絲綢而制的包裹上前:“這是攝政王贈與沈小姐,還請沈小姐收下?!?/br> 沈初黛未伸出手去接,只是靜靜坐在那兒:“無功不受祿,這些東西還請你奉還給王爺吧?!?/br> 她這般態度在侍衛的意料之中,他道:“我家王爺說了,送出的東西從沒有退還的道理,若是沈小姐不喜歡,扔掉便是?!?/br> 沈初黛伸出纖細如玉蔥的指尖,輕輕解開那華美包裹,只見那包裹內不是旁的,正是方才在“珍異閣”里被穆宜萱搶去的那些首飾。 穆冠儒竟是將那些首飾又轉贈了回來。 沈初黛端坐在馬車上,清盼美眸輕含著笑意道:“我很喜歡,替我謝謝你家王爺?!?/br> 隨即她將包裹從侍衛手中接過,當著他的面毫不猶豫地將包裹扔至窗外。 這些首飾在她們眼中算不得什么,但在普通老百姓眼中卻是他們幾十年都賺不來的,這首飾拋灑窗外后引起了不小的爭搶。 如同侍衛所說,她已經扔掉了贈禮,那侍衛震驚之下,沒有理由攔車只能面色難堪地退到一邊。 馬車順利行駛起來,陸含春輕輕一嘆:“倒是可惜了那些首飾?!?/br> 沈初黛輕聲道:“穆冠儒為人狠辣陰毒,我奪了他meimei的皇后之位,誰知曉他有沒有在那些首飾中動手腳呢?這禮我可不敢收?!?/br> 她不由自主撫上腕間的紫檀佛串,穆冠儒一切的轉變好似都因為這串佛串,可究竟是為什么,難不成佛串丟失的兩年內落入了旁人之手,而這人同穆冠儒有什么糾葛。 罷了,反正沈家與穆家這仇是不死不休,她對穆冠儒也是恨之入骨,無論起什么變故都不會有任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