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銀嘆了一口氣，道：“意思是，她曾經穿越過時空，還不止一次，因為她的精神力沾染上了不同時空的氣息……”

    “穿越了時空？”祁曜莫名地想起了他在綠屏古董電視機上看到過的畫面。

    在那個畫面里，她與秦思寧有了感情的牽扯……

    “你是說，我的妻子是穿越者？”祁曜搖頭輕笑，“這不可能，她在帝國的信息全部有記錄，基因信息也對得上?！?/br>
    霧銀道：“人的靈魂，從某一種程度上來說，跟精神力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我觀察到的是，你妻子的精神力有其他時空的氣息……說真的，不但人的靈魂能穿越時空，其實，在某種條件下，精神力也可以穿越時空……”

    “我妻子的靈魂來自其他時空？”祁曜的淡定終于有了裂痕。

    霧銀點了點頭，腳尖用力，漂浮到了半空，他望著墻壁上的茵茵綠草，目光悠長而深遠：“在我們繁多特星人眼里，每個人的精神力都有不同的形狀、不同的顏色。你妻子的精神力與眾不同，只有在不同的時空待過，精神力才會有這種不同的變化，但這種變化很細微，要深入接觸才能察覺?！?/br>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讓我的精神力跟她的精神力交互，這樣我才能得出更準確的結論?！?/br>
    祁曜語氣冷淡地拒絕了：“我介意?！?/br>
    霧銀聳聳肩，無奈地道：“你在介意什么？我們繁多特星人都喜歡用這種方式交流，在你們看來，這可能是交配，但它跟你們的交配是有所不同的……”

    “別想了，我不可能同意?！逼铌桌涞卣f，“而且，我也不能不經她同意就讓你這么做，再者，我認為就算告訴了她，她也不見得會同意?！?/br>
    “好吧?！膘F銀攤手道。

    祁曜沉思了半刻，又問：“你剛才說，不但人的靈魂能穿越時空，精神力也可以穿越時空？”

    “對?！膘F銀解釋，“例如，在條件允許下，扭曲空間/時間，可以讓精神力給過去或未來傳遞信息……”

    祁曜心頭一震，望了霧銀一眼，又慢慢地垂下了眼瞼。

    半晌，他才若有所思地道：“原來，精神力還能回溯時間？”

    “你這么說不準確，精神力并不能回溯時間，只是有類似的功能，例如，未來的自己給過去的自己傳遞信息……”霧銀說，“我相信這一點在特定的條件下，可以做到?！?/br>
    祁曜追問：“你們曾經做過實驗，證實可行？”

    霧銀搖搖頭：“沒有?！彼苷\實地說，“我們早已脫離了身體，以精神力為載體，我們生活在虛擬世界中，對于我們來說，時間沒有了意義……”

    祁曜點了點頭，弧度優美的眼瞼低低垂下，濃密的眼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他整個人靜如雕塑，陷入了沉思中。

    第43章

    第二天一早, 何星閃、祁曜與艾德里安等一行人乘坐飛行器, 來到了水藍星的太空港。

    顧元期與基地的幾個負責人一同前來送行。

    在眾人上飛船前，顧元期向祁曜行了一個軍禮，表情仍是一貫的冷淡與嚴肅：“殿下, 保重?！?/br>
    祁曜也回了一個軍禮, 說：“水藍星就拜托你們了, 顧上校?！?/br>
    “是?！鳖櫾趹?。

    祁曜看了一眼列隊候在一旁的李倓, 又繼續說：“我留下李倓他們, 暫時由你來指揮調度?！?/br>
    李倓領著四十個親衛隊隊員留在水藍星, 他們留在這里，與基地的負責人有相互監督、相互牽制的意思。

    顧元期心里明白祁曜這么安排的意思, 但他仍表情平靜地應道：“明白?！?/br>
    霧銀仗著沒人能見到他, 隨意地繞著人群走了一圈，又回到祁曜身邊, 感嘆了一聲：“你們人類真是復雜, 心眼太多了……”

    霧銀的嘀咕, 祁曜權當沒有聽到，吩咐了李倓幾句后, 他就與何星閃等人上了飛船。

    片刻，這艘飛船沖出了水藍星的大氣層。

    在飛船的透明廊橋上, 能看到飛船沖出大氣層時的壯觀影像，水藍星在眾人的眼里漸漸清晰，隨著飛船的遠去，又漸漸縮小。

    “這就要離開了, 真是有點不舍吶?！焙涡情W站在廊橋上，望著那顆水藍色的星球，有感而發。

    祁曜攬住何星閃的肩膀，表情淡然地順著她的視線往外望去。霧銀的感觸更深，他的臉蛋都貼在廊橋的透明晶面鏡上，望著那顆漸漸變小的星球，他的目光中有著懷念，也有著留戀……

    祁曜慢慢地道：“不用太過傷感，以后想回來，也是可以的?！?/br>
    他這一句話，不單是在對何星閃說，更是對霧銀說的。

    霧銀感激地回過頭，語氣真誠地道：“謝謝你，我一直想離開母星，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現在終于實現了?！庇衅铌走@句承諾，以后他想回來母星，也還是能回來的。

    祁曜淡淡一笑，繁多特星人真是毫無心計。

    霧銀多次強調，不會把他族人的下落告訴他，但從他毫不掩飾的言行舉止中，他其實已經把自己的底牌全都暴露了。

    想到這里，祁曜又想起了霧銀昨晚說過的話。

    他垂下視線，望向何星閃。

    何星閃剛好也抬頭望了過去，正正地對上了祁曜深邃的目光，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問：“做什么這樣看著我？”

    今早她醒了，一睜開眼就看到他支著腦袋，就這么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都不知道他保持這樣的姿勢看了她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