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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碧铀坪跻稽c也不介意,自己的太子妃被幕僚看去。他對施公公道:“請霍先生進來?!比缓髮μ渝忉尩溃骸盎粝壬亲约喝?,你不必害怕?!?/br> 太子妃笑盈盈的應是,對這個霍大人也是好奇的很。 杭心姝嫁給太子三年,這還是她第一次正式見霍承綱。 霍承綱是太子門下最受寵信的賓客之一,太子十分信任他。 杭心姝對霍承綱聞名以久,聽父親說,當年太子之所以選了他們杭家的姑娘,就是因為這位霍大人的建議。 施曙領命而去,不多時帶來一名二十出頭的男子,看起來比太子大不了幾歲。 杭心姝暗暗吃驚,這位霍大人竟然這么年輕。 以前遠遠見過幾次,沒打過照面。杭心姝一直對霍承綱的印象是沉穩持重,不像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寵臣,倒像是個飽經滄桑,歷盡世間苦難后而豁達的中年人。 霍承綱面容明朗俊秀,身材頎長,穿著一件紺青色素面緙絲直裰,頭冠羊脂玉簪。周身樸素,再無他物。 杭心姝粗粗看了幾眼,便避開了。她是太子妃,不好把視線在外男臉上過多停留。于禮不合。 霍承綱進門向太子太子妃行禮,看著太子眼下淤青道:“昨夜我便太子勞神,一大早趕來。果然如此。太子妃在的正好,勞你把梳妝用的物什拿出來。太子這樣去上朝可不行?!?/br> 太子皺眉道:“堂堂男子,朝會大殿,怎么能在臉上涂脂抹粉?!?/br> 霍承綱道:“太子妃擅妝面,金陵城誰家不知。如今嫁入皇家,太子妃可沒把本事撂下。太子且看再說?!?/br> 杭心姝感激的看了霍承綱一眼,霍承綱已經避到外間。夫妻間描眉畫粉的事,他一個外人還是不參與的好。 杭心姝和太子關系不算親近,太子待她一直不冷不熱。倒也談不上喜歡不喜歡,杭心姝總覺得,太子心不在此。 恰好府里也沒其他人,故而杭心姝也一直不多事。如今在床第之外,有機會和太子親近。杭心姝有些慌,給太子點眼妝時,手一直在抖。 韓霐以為是他剛才的話嚇到杭心姝了,安慰道:“你不用怕,該怎么畫怎么畫。孤不會責怪你的?!?/br> 杭心姝這才平穩下來,她不敢浪費時間。仔細將太子眼下的淤青遮的不露痕跡,沒有半分點妝的意思。連用脂粉都挑的沒有香味的。 女子妝容講究,皇家忌諱多。逢國孝期間、貴人避諱某種香味,而不知情時。這些無色無味的脂粉都是最好的,中規中矩,絕不會出錯。 涂脂在男子臉上,恰到好處遮了頹廢累意。卻又沒有脂粉氣膩人。 待杭心姝給韓霐畫完,端來黃銅鏡一看。韓霐這才明白霍承綱的意思,感慨的握住太子妃的手,低道:“心姝真是秀外慧中?!?/br> 杭心姝害羞一笑,心里記著時辰,沒敢纏著太子膩歪。而是吩咐宮女道:“請霍大人進來吧?!?/br> 韓霐對杭心姝的懂事很滿意,他不喜歡太嬌氣膩歪的姑娘。 霍承綱沒有再進內室,候在外間。 太子出來后,霍承綱見太子眼下黑青盡數遮掩住,面容平和,精神尚濟卻沒有過多頹喪之色。滿意道:“太子這樣正好?!?/br> 太過精神奕奕倒顯得一點不將圣上的訓斥放在眼里。 送走太子,霍承綱起身去了抱石水閣。 抱石水閣是太子私人幕僚會面議事的地方,由太子私庫出銀子,常年包下來。地契一應還是原主人的,旁人查也查不到太子頭上。 抱石水閣的主人是一個喜交朋友的人。平日自己家都是門庭若市,為人也大方。任誰向他接游園待客,他一應豪爽借了。抱石水閣人來來往往,也從不引人注意。 霍承綱與這位抱石水閣主人亦有私交。太子被斥后,抱石水閣便開始辦起了賞菊宴、秋蟹宴。興致起的時候,一日能辦兩三場。 這已經是霍承綱參加的第七場宴。 門房處,霍承綱遞出邀帖,門房仔細查對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才派一名管事出來面見霍承綱。 這名管事認識霍承綱,寒暄了幾句,確認無誤后。才引霍承綱進去。流程從不含糊。管事也從不因為霍承綱是熟臉就放松警惕。每次都要問一些上次兩人才知道的事,才肯放人。 水榭旁擺著幾個瑞金熏爐,里面燃的是艾草。水榭固然詩情畫意,惱人的是水蚊子太多?;舫芯V細皮嫩rou,深受其擾。為此,沒少遭幕友笑話。 霍承綱到時,水榭里已經坐了兩三人。穿葛紅繭綢的男人叫鮑云敬,任左春坊學士,是霍承綱的熟人。 鮑云敬起身引薦道:“霍大人,這位是鄭鉉海鄭公子,在工部任職?!比缓笾钢晃淮┧孛媲喙拥闹心昴腥说溃骸斑@位是通政太常方雍方大人?!?/br> 通政太常,正四品,在三品四品遍地走的京城算不得特別。 可通政太常掌出納帝命、通達下情、關防諸司出入公文、奏報四方臣民建言、申訴冤滯、或告不法等事。地位可見一斑。 鮑云敬在左春坊任職,掌管皇后和東宮事物。 霍承綱是正三品太子賓客。 鄭鉉海職務最低,在工部司務任職。平日里沒有機會接觸到這些大人物,鮑云敬今日帶他來,不為別的。只因鄭鉉海知道些許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