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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嫮挺直了腰板,心里有一股子說不清的惶恐縈繞著,這會兒對上直眉怒目的模樣也沒退縮:“您不必瞞我,那日您帶著白音華出府,回來沒多久就傳出了二皇子中毒的消息,還與沈蓉有關……”她聲音都帶著輕微的顫抖,“若是沈蓉真的做出了那等荒yin之事,她常年待在王府里,身為王妃的我如何能不知道?” “也只能是王爺您出手幫她瞞著了!” 徐嫮后知后覺地想起沈蓉已經有許久一段時間沒來她跟前獻殷勤了。 也是后頭有胡曼柔入府,又是個不省心的,她忙活起來,就把沈蓉給忘了。 現在想來,人家是另攀上了高枝,不耐煩跟她們這群安王府的女眷來往相爭。 徐嫮自然恨沈蓉將她這個當家主母變成了笑話,但她更提心吊膽,萬一沈蓉是被安王扔出去故意給二皇子下得套,萬一二皇子受害與安王有關…… 她該怎么辦? 所有人都知道二皇子對徐家的重要性。 徐嫮在此之前,哪怕發現了安王暗處的動作,也沒想到他居然會率先對二皇子下手,她面色慘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 還沒等她說出什么來,就被安王厲聲打斷了:“收聲!” 徐嫮仿若未覺,猶自沉靜在驚駭之中,喃喃道:“是想謀奪皇位……” 安王眸光一冷,已經想著要怎么讓她閉嘴了。 幸好這邊是書房重地,她聲音也不重,否則他方才就要將手邊的墨盤扔過去將她砸暈了。 “王妃情緒激動,神智不清,還是要好好休養為佳?!?/br> 徐嫮臉色更白了:“王爺,你是要囚禁妾么?” “你是王妃,”安王眼中的神色深不見底,“代表的是安王府的顏面,若無全好,本王怎么能放心讓你出去?” 他說著關心的話,語氣卻冷淡極了,“你回去趁著養病,好好想想,女子出嫁從夫從子,是個什么道理?!?/br> 徐嫮怔怔地看著他,其實她心里再清楚不過,安王這樣就已經是默認了。 眼見著徐嫮久久沒有動靜,安王凝眉,想開口讓人將她帶出去,這時候,外頭又傳來一聲通報,說是白音華來了。 比起面對徐嫮,安王這會兒也愿意見白音華了,張口讓人將她迎了進來,順帶把徐嫮給送出去。 徐嫮罕見地沒有同白音華犟氣,幾乎都沒看她,神情木然,兩眼放空地從書房走了出去。 白音華也只是略帶奇怪地掃了她一眼,不過她重心都放在安王身上,見著他就沒心思理睬徐嫮了。 “妾身給王爺請安?!彼郎I意瀅瀅的美眸中恰到好處地帶上了幾分驚喜,“妾身總算見著您了,這幾日生怕您一人生氣憋壞了身子,王爺,您要是心里有火,便沖著妾發也沒關系,只要您別不見人,妾實在擔心極了?!?/br> 安王冷凝的神情稍稍有些和緩, “本王沒有怪你,別多心?!?/br> 白音華明里暗里都送了口氣,柔聲道:“您放心,外頭謠言傳得再厲害,也不過都是些市井小民才會信的荒誕之言,不去理它,十天半月就過去了?!?/br> 有關安王和沈蓉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其實最氣的還不是安王,而是白音華。 她才是同安王兩情相悅、共訴誓盟的愛人,沈蓉算個什么東西,當年不過沾了她的光才能入安王府,如今倒是真要把她的位置占全了。 從來都是白音華搶占旁人的東西,連白楚華都得等到她放棄沈瑜之后才能上位,說起來,她心底的憋屈不必安王的少。 偏偏事關重要,她還不能上安王這兒抱不平免得招了他的煩,白音華沒法,直接把白楚給恨上了。 要不是她作怪,自己也不會陷入這般難堪的境地。 “只是,二皇子那兒……應當不會牽連到您吧?” 安王漫不經心:“外頭傳得夸張,旁人見了反而會覺得是有人刻意推了本王出去,雖說有些麻煩,倒不至于說威脅?!闭f著,他眼底劃過一道鋒銳的暗光,就是徐嫮那邊,不能出什么岔子。 白音華這才展顏,唇邊揚起一抹柔美婉約的笑:“那就好?!?/br> 她悵然地嘆道:“這次也是妾身思慮不周,楚華她……與妾往日認識的,竟是截然不同了?!?/br> “也不怪你?!卑餐醅F在倒有耐心安慰她了,“她心計深沉,想來是慣會偽裝的,你性子純善,自然看不透?!?/br> 他不也在那女人身上栽了幾回么? 白音華乖順的垂下眼簾,小聲道:“但因為楚華,妾身總覺得虧欠于您,妾也沒想到楚華對她早亡的生母一點都不在意?!?/br> 安王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那樣詭計多端的人,本就冷性冷情,哪會在意一個生來就沒見過的親娘?”語罷,他眉頭一皺,“白楚華真不怕沈家知道她的出身會厭棄她?” 白音華遲疑著道:“許是楚華也有什么沒有顯露的底牌吧?!?/br> 安王眸色轉深,若有所思:“那不如就試試她?!?/br> 若是成了,就當是報復,要是不成,他也想看看,在沈家人眼中,一個白楚華有多重要。 相比安王和白音華這么算計又起,徐嫮那邊卻陷入了一片冷寂。 在門窗緊閉,光線昏暗的屋子內,松嬤嬤憂心地對她說起院子外發現有圍聚的侍衛,哪怕是一個粗使婢女都不讓踏出院子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