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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是老老實實的道歉,眼眸卻滴溜溜靈動地轉悠著,皇帝一看就知道她心里指不定還打著什么鬼主意。 “行了,”到底舍不得逼她太過,皇帝淡淡開口, “有些人、有些事招惹不得,你要是真鬧出什么大禍來,朕是不會保你的?!?/br> 白楚瞪大了眼,滿臉都是“我想不到你居然這樣無情”。 皇帝沒好氣地說:“無事你瞞著,有事還指望朕幫你,這是什么道理?!?/br> 白楚耷拉著臉,小聲道:“那、那具體是要到什么程度才能算是大禍呢?” “像安王這樣,明明是他先要對我不軌的,我稍稍反擊一下,您不會怪我惹麻煩吧?” 她收斂了眉眼間熠熠的神奇,明眸泛著清凌凌的水光,仰頭望過來,小心翼翼的模樣,好不可憐。 皇帝才強硬些的心瞬間就軟成了一汪暖流,深眸中顯出幾分無奈:“朕也不是真要問罪于你?!?/br> “安王心思深沉,所圖甚大,也是一時輕敵,才讓你躲了去,要是他使了全力,非要讓你吃虧一回,你要怎么辦?” 這番話說的是語重心長,白楚只從中聽出他的不追究和關心,當即展顏一笑,眉眼彎彎似新月,一片燦然。 “多謝陛下!” 皇帝看著她的笑靨,明明是該生氣的,唇角卻也克制不住地緩緩揚起。 嘖,朕可真是中了她的毒了。 他默默板起臉:“不過,要朕幫你遮掩,也不是沒要求的?!?/br> 白楚暗暗吐槽:遮掩個鬼,原來的計劃都是安王定的,三皇子府上的人手自然是他的,她將計就計,找的也是覽川和沈玧之幫忙,唯一懷疑她的安王是不需要證據就認定了沈家的,他總不會在揭露她的時候順帶把自己給暴露了。 所以,她有什么好遮掩的? 不過,來自皇帝的大腿不抱白不抱,她眨了眨眼,乖巧地應聲:“您說?!?/br> 皇帝抬眸,目色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兒,沉聲開口:“你準備,什么時候和離?” “欸?”白楚先是一驚,隨即茫然地說,“什么?” “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和沈瑜之的那點事兒?”皇帝輕哼道:“依你的性子,若是有意同他做真夫妻,還用端敏天天入宮跟皇后愁子嗣?” 徐皇后所出的二皇子成婚兩年多了,除了皇子妃,側妃妾室一個不少,卻偏偏沒一個人生下兒子,如今膝下只有兩個女兒,皇帝唯一的皇孫還是大皇子的。 這儼然成了皇后最大的心頭事,每回端敏長公主進宮同她聊起家常,都要提及這個,恰好端敏長公主也就一個孫兒,把白楚同沈瑜之也無好消息的事情一說,兩個做母親的,立馬就拉進了距離。 白楚不服氣,低頭嘟囔著:“說不定就是我不會生呢?!?/br> 下一秒,額前就被敲了一下,她痛呼一聲,捂著頭憤憤抬頭看去,反倒先被皇帝瞪了一眼:“胡說!” 您在這兒跟她聊夫妻間的私密事,還怪她胡說呢! 白楚在心底腹誹他的話又多了一句:為老不尊! 她輕輕揉著痛處,小聲道:“就算您說的是,那也不是我能說了算的。沈家是皇親國戚,聽了這樁婚事,人人都說是我命好,撿了嫡姐的漏,要是我和離的消息傳開啊,京城中不知有多少人瞠目結舌,又有多少人偷偷在背地里罵我不懂惜福呢?!?/br> 話雖這么說,神情間透露出來的卻是不以為然和躍躍欲試,看著皇帝忍不住失笑, “那之后呢?” “嗯?” “和離之后,你自然不能留在沈府,白家大約也不會讓你回去,你打算怎么辦?” “那就自己住啰?!卑壮缇拖胫延[川從沈瑜之身邊借過來,有他的武藝打底,再稍加低調些,說不定還能去南方玩一趟,看看古時候的江南蘇杭是怎樣的迷人。 “沈氏家大業大,總不能貪圖我那點嫁妝,我手下有幾家店鋪,總是餓不死的?!?/br> 白楚自認沒什么商業天賦,但前世跟一群二代三代進出玩耍,那群人擅長的可不僅就是吃喝玩樂,每家都有那么幾個競爭對手,壓力可大了,吃過豬rou好歹見過豬跑,總不至于將好好的店給折騰黃了。 皇帝開口問之前,其實并沒有當真。 他知道她生□□玩,又天然有些奇特的觀念,對沈瑜之生不出情意就不肯讓他近身,在外更是從不以婦人身份自居,與外男相處,坦蕩自若,幾分男兒般的瀟灑隨性。 也是從她口中說出盡管皇宮是天下至尊至貴之處,也不愿被此地束縛,他才信了。 他已經覺得她夠膽大了,卻沒想到還是低估了。 “怎么?以后不打算再嫁人了?” 白楚眸光流轉,輕斜了他一眼:“誰說的?我年紀還小,天下之大,難不成還找不出幾個長得好看還合心意的男人?” “幾個?”皇帝嗤笑一聲,“你倒是膽大!” 白楚彎眸笑道:“人活一世,都是撿來的時光,我當然要好好珍惜啊?!?/br> “所以,”皇帝冷靜下來,緩緩轉動著右手上的扳指,沉聲道,“你是打算,一旦和離,離開沈家,只有就要遠離京城?” 白楚默認下來,輕笑道:“京城中故人太多,我不是也是為了不讓大家見面尷尬么?!?/br> 皇帝瞥了她一眼,“既然知道再見尷尬,你還不收斂,到處招惹人?”失笑道,“還真是個小狐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