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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今年突然就遞過來一張帖子,連每月的新品冊子都有她的一份,什么理由都沒給,仿佛是理所當然似的,弄得長公主都疑惑地問她是不是在哪兒認識了金玉閣的當家人。 白楚連個姓“萬”的人都沒見過,哪會遇上什么金玉閣的當家人,不過它背后的靠山大佬,她倒是見過幾次,交情還不錯。 這么也就想明白了。 不過到底還是忍耐了一兩月,才動身往這金玉閣來。 果然,她一進門,被迎進一間裝飾清幽的屋子里,領著她進來的小廝面容俊秀,舉止有禮,接過她手上的帖子,恭敬地退下。 不一會兒,又有兩人來分別帶著雙喜和覽川去左右偏室歇息。 覽川難免不放心:“奴才還是守在門外吧?!?/br> 白楚還沒說什么,旁邊風韻猶存、大約是專門接待婦人的女子笑臉盈盈著道:“這小姐梳洗換衣,公子在這兒便不大合適了,您放心吧,這兒是金玉閣,萬不會讓尊貴的客人出什么意外的?!?/br> 然而任她如何八面玲瓏、口才伶俐,覽川面無表情地忽略了她的話,仍舊執著地將目光鎖定在白楚身上,片刻不離。 白楚彎唇笑道:“你就去歇一會兒吧,左右就在旁邊呢,真出了什么事你還不知道么?” 她這么說,覽川也只能依了。 等著前前后后進來的人都空了,白楚抬眼打量了一下周邊的擺設,中間黃楊木描金紅漆圓桌上倒是瓜果點心,各式各樣的擺了不少,還備了一壺茶,她倒出來放在鼻子底下輕輕一嗅,鮮嫩醇和,像是正時節的峨眉峨蕊。 她想要的那套玉雕蓮花瓣的頭面早就端上來放在一邊了,就是當季新有的衣裙款式都放在托盤上整整齊齊地擺了一排,旁邊還放著冊子上的圖,她喜歡哪件,直接上身就可以試。 只不過屋子里始終就她一人,并不是待客之道,若讓旁人看著,總覺得是怠慢了。 不過想想,干等這么一會兒能等著皇帝,這么好的事兒誰攤上了也是喜不自勝。 “給您請安了?!?/br> 等見著人,她笑盈盈地問了聲好,身子倒是穩穩地坐在凳子上,動都沒動。 要是追究她的禮節錯失,早八百年就該將她罰了。 等到如今,皇帝覺得自己都能稱得上習以為常了,徑自在她身邊坐下,笑語溫和:“你倒不驚訝在這兒見著朕?!?/br> 白楚莞爾頷首:“您和金玉閣的關系眾所皆知?!?/br> 皇帝挑了挑眉,指著她笑道:“朕就猜著,你是故意要讓朕等著?!?/br> 第96章 說教 “您怎么會這么想?”白楚故作驚訝地道, 明眸中清凌的光, 看著別提多無辜了, “您何其尊貴, 我哪能讓您等我呢?” 話是這么說, 只眼底的笑意顯出幾分俏皮的得意,皇帝忍俊不禁, 面上倒是端住了, “是朕太慣著你了?!?/br> 放在旁人身上,聽著這冷冷淡淡的一聲, 早該嚇得跪地求開恩了,白楚也不是膽子比他們更大些, 不過是吃準的皇帝待她的三分縱容,就有點忍不住蹬鼻子上臉了。 她笑彎了眼, 抬手給他倒了杯茶, 討好地推到他跟前:“是是,圣上恩德, 我是時時刻刻銘記于心的?!鞭D而好奇問道, “陛下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時候出宮的?” 皇帝斜了她一眼, 到底還是給面子地端起茶碗來飲了一口:“你那些小動靜能瞞過朕去?” “那……”她眸光輕飄飄地往旁邊案幾上放的葵瓣彩錦盒上看過去,“這就算是您送我的禮物了?” 不用“賞”這個字眼, 就顯得兩人仿佛是平輩相交,聽著親近多了。 皇帝一笑,“這是勾你過來的魚餌,回去瞧瞧, 也只有你的冊子上才有?!?/br> 說的是金玉閣每月送過來的新品冊子,白楚連著兩月都看到了這樣寶貝,心里就明白了幾分,但如今自然要作出一副驚喜的樣子,歡喜的笑意深深浸潤到眼底, “多謝陛下!” 這句是好聽的,皇帝這口氣還沒舒出來,又聽她嘟囔著問:“那您怎么知道我會喜歡?萬一我要是沒看中,您是不是要拿更貴重的來引我上鉤才行?” “這樣算起來,我是不是虧了呀?” 皇帝簡直是要被氣樂了,“你還貪到朕頭上了?” “我只是為我對您的情誼而感動啊,”白楚眨了眨眼,白嫩的小臉上看著分外誠懇,“您看,你一下套,我就自覺的鉆進來了?!?/br> 她像模像樣地長嘆了口氣:“唉,我真是太沒志氣了?!?/br> 皇帝剛生起來的火氣被她瞬間消得干干凈凈,到他這個地位和年紀,已經許久沒有過這樣明顯的情緒波動了。 兩人笑鬧過一陣,白楚才轉入正題:“陛下大費周章引我出來見這么一面,莫不是有什么要事么?” “真有要事,還經得起你一月兩月的耗?”皇帝笑昵了她一眼,輕描淡寫道,“見就見了,你只當是意外遇上的就是了?!?/br> 其實倒也不是說非要見著人才算,皇帝原先下指令的時候,也是想著若她能理會到其中意圖,見便見了,若是不能,說明命中沒有這場緣分,也就罷了。 所以在白楚傳出話來說是對他下令添進去的玉雕蓮花頭面有意的時候,不可否認,皇帝心頭確實掀起了不小的風浪,是意圖被人心有靈犀地領會后,那一絲綿久流長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