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這就要問你了?!笔捑皡柪渎暤?,他無視明雅弱不禁風的模樣,繞過她直接走出殿門,卻又很快停了下來。 明雅聽見身后的腳步聲停下,她期待地轉過頭,臉上重新掛起了笑意:“太子,我就知道——” “找件三等侍女的衣服扔給她!從此,明雅只準在柴房干粗活!” 蕭景厲揚聲丟下這一句,便甩袖離去。 明雅愣住,她頭一次體會到心如刀絞的感覺,淚水不停地落下,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守門的侍衛滿臉冷酷地走了進來,仿佛方才沒有收下明雅攢了許久的銀子,還將一件發舊的粗布衣裳丟在她身上:“明雅,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快跟我去柴房!” 明雅死死地攥緊那件粗布衣裳,暗暗下定了決心。 蕭景厲,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穆深被關押在地宮,這是蕭景厲專門為自身打造的堡壘,也可作避險之用。 開啟地宮通道的機關,就藏在后院。 此刻沈念嬌剛好在后院散心,見蕭景厲一人出現,她疑問了句:“太子,你這是?” “孤去探望北厥十八皇子?!笔捑皡柌⑽措[瞞,他走到沈念嬌跟前,揉了揉她烏黑如緞的頭發,柔聲道,“早點歇息?!?/br> 眼前的美人似乎剛沐浴過,那股子極致的暗香縈繞在蕭景厲周圍,讓他身心舒暢,根本不是明雅之前擦的香粉可比擬的。 沈念嬌輕點了點頭,她極是知趣,并未多問蕭景厲去哪兒,只道:“天色已晚,太子殿下也早些安歇?!?/br> 蕭景厲笑著頷首,隨即走過沈念嬌,身形一動便消失了。 沈念嬌美眸眨巴了幾下,確信她沒看錯后,折身回了西暖閣。 更衣時聽侍女說了明雅的事兒,沈念嬌一笑置之,不多時便跌入夢香。 地宮。 穆深躺在一張極其窄小的木板床上,他聽見低沉有力的腳步聲響起,登時罵罵咧咧道:“快放老子出去!這什么破地方,老子出去就要告發太子那頭蠢……” 驢字還未說出口,穆深感到一片陰影陡然籠罩在自己的頭頂。 他轉過頭,見蕭景厲長身立在后頭,背脊挺拔如松,面色陰沉晦暗,像是下一瞬就要殺了他似的。 穆深渾身一個激靈,趕緊從木板床上坐起來,撓著后腦勺,朝蕭景厲嘿嘿笑道:“宣朝太子?!?/br> 蕭景厲嗤笑一聲,突然丟給穆深兩個小瓷瓶,顏色一青一白。 穆深端詳著懷中之物,自以為明白他的意思,便朗聲笑道:“穆深感謝太子贈予寶藥,今日我倆也算不打不相識,明日朝堂上議和之事,咱倆也就別互相為難了?!?/br> “可以,但孤有個條件?!笔捑皡柪渎暤?,他看著穆深那對紫黑的巨大熊貓眼,實在覺得礙眼,便提醒了一句,“十八皇子的兩只眼圈之前皆被孤打傷,青瓶給你治傷,白瓶能遮掩傷痕,記得明日涂抹?!?/br> “什么!”穆深登時慘叫一聲,他想起太子的那名美人,不僅目睹了他被打的全過程,更見到他頂著一對滑稽可笑的熊貓眼,在那兒被綁著手腳掙扎。 借用他們中原人的一句話,那就叫—— “士可殺,不可辱!我要殺了你?。?!” 蕭景厲身形一閃,冷冷避開了猛撲過來的穆深,任憑穆深在地上摔了個仰面朝天。 這人光塊頭兒大,一點也不中用,怪不得不是最受寵的北厥皇子。 蕭景厲眸光寒涼,膽敢調戲他的準太子妃,就要做好被打的準備。 翌日,金鑾殿。 七皇子先前已將北厥使臣親自迎入燕京城,此刻正與使臣們一同跪在殿上。 元德帝在龍椅上揮動寬大的衣袖,笑道:“眾卿平身!” 太子和丞相等人這才徐徐起身,垂首聽候圣上的吩咐。 不料元德帝開口就對七皇子大加稱贊道:“景仁,你此次做得很好!北厥使臣一路入京,舟車勞頓,早已疲憊不堪,接下來可全要仰仗你的安排?!?/br> 七皇子蕭景仁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太子,見太子又是一臉面無表情,他才敢斟酌著措辭道:“父皇謬贊了,都是太子將禮部的官員教得好,兒臣這才……” 蕭景厲淡聲道:“禮部那么多官吏,孤可沒那么大本事教他們,一切都是看個人的造化?!?/br> 七皇子原想展現自己的大度,此刻唯有訕訕笑道:“太子言之有理?!?/br> 元德帝與端王紛紛皺眉,于心中暗罵七皇子愚鈍,竟連太子是在諷刺他都聽不出來。 禮部那些官吏素來犯懶,最不喜歡出力。若非此次有端王手把手地教七皇子如何待人接物,憑七皇子那等愚鈍的資質,接待使臣之事不知要鬧出什么笑話來!而這只是太子的第一層意思,第二層意思便是暗諷七皇子造化好,有端王輔佐以及圣上造勢,哪知七皇子愣是什么都沒聽出來! 端王深吸一口氣,這七皇子當真是能讓他折壽。 蕭景厲冷冷一笑,提醒元德帝道:“父皇,別冷落了使臣?!?/br> 元德帝喉間一噎,勉強笑道:“諸位北厥使臣遠道而來,朕自要聊表心意,來人,賞!” 小太監端著幾個紅木托盤上前,呈上宣朝的玉器珠寶。 北厥使臣中為首之人叫帕延修,是北厥可汗帳下的一員猛將,因著在戰場驍勇無比,搜刮過不少名貴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