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
東宇的下場,無異于給其它國家敲了一個警鐘。 南原用最為強硬的姿態宣告天下: 想要弄死我之前先考慮清楚,你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若你一次弄不死我,那就等著我來弄死你。 到時候你加諸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我都會十倍百倍奉還。 而效果,則是立竿見影。 原本蠢蠢欲動的鄰國立刻安分了下來。 而原本在朝堂上蹦跶個不停,想要掣肘帝王的朝臣,也安靜了下來。 東宇一役,南原擴充了版圖,也迎來了太平盛世。 沒了戰事sao擾,不過兩年的功夫,南原便逐漸恢復了生機,南原國內也是一派歌舞升平,海晏河清的模樣。 到了這個時候,勸諫皇上廣納后宮的聲音,又開始逐漸冒頭。 “眾愛卿似乎對朕的后宮,很是感興趣?”在接到不知道第幾個勸說選秀的奏章后,皇帝終于忍不住了,將這件事搬上了朝堂。 “國不可一日無君,亦不可一日無后?!币酝醮笕藶槭椎某?,連忙站了出來。 “愛卿所言有理,”皇帝微微點頭,就在大臣們以為皇上想要松口的時候,就聽到了帝王接下來的話,“但朕中宮已有皇后,不需要眾愛卿多加費心?!?/br> “但……那……一個男子……這……”皇帝的這話,讓王大人氣得不知道該如何回,斷斷續續地就說了三四個字。 即使皇帝沒有明說,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皇后說的是誰。 南原國的國師,一個驚艷絕倫的如玉公子。 哪兒哪兒都好,可惜…… 是個男兒身。 即使皇帝沒有昭告天下,但這兩年,兩人之間的互動卻很是明目張膽,讓人想不知道都難。 “朕的皇后是誰,是男是女,都是朕的事,與眾愛卿無關?!被实鄹静荒蜔┑韧醮笕私M織語言。 “倒是我翻看這些奏章之后,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不知道眾愛卿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這…… 大臣們面面相覷,有些不明白皇帝說的是什么。 但無論是什么,僅僅從皇帝的語氣,就能知道應該不是什么好事。 但很顯然,皇帝這并不是在征求他們的意見。 “對朕的后宮最感興趣的幾位愛卿,家中似乎都有適齡女子尚未出閣?”皇帝一邊說,一邊將放在一旁的奏章拿了起來,一個一個地翻看著。 “我說的對嗎?劉愛卿、王愛卿、張愛卿、吳愛卿……” 隨著皇帝一個個點名,站在下方的臣子忙不迭地跪了下來。 不管皇帝這是什么意思,總歸不是什么好意思! 不一會兒功夫,朝堂上便跪下了半數大臣。 “其實仔細想想,眾愛卿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本驮诒娢淮蟪忌l抖有些拿不準皇帝的意思的時候,就聽到了帝王漫不經心的話語。 這話讓不少心中一喜,難道這是,峰回路轉? 結果還沒等高興多久,就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 “前些日子國師才與朕說,宮中不少宮女年齡偏長,應當放出宮了,但若是將這些宮女放出去,宮中雜役便有缺,現眾愛卿既然愿意為朕分憂,便將家中尚未婚配的女子送來吧,朕都能收下?!?/br> 說完后,還從一旁拿出了一個書本一樣的冊子,翻開之后低聲喃喃著: “這浣衣局缺五十名宮女,御膳房還缺二十……這么算起來,好像不怎么夠???” 雖說是低聲嘟囔,但這聲音,卻足夠能夠讓跪在殿中的朝臣聽個清楚,又或者說,是專門說給他們聽的。 而那些臣子,在聽到“浣衣局”的時候,心都涼了半截。 他們想要送家中的閨女進宮,是想讓她們爬上龍床,誕下龍嗣,為家族做貢獻的。 這進了浣衣局這種地方,平日里連個主子都見不著,怎么爬上龍床? 旁的不說,能夠站在早朝的朝堂之上,最次也是五品官員,誰家的姑娘不是千金小姐? 平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又怎么做得了這種粗人做的活兒? “眾愛卿若真想為朕分憂,便在下月十五是時候,將家已及笄卻尚未婚配的姑娘送來吧?!边@個時候,皇帝笑瞇瞇地看著眾位大臣。 今日才初二,距離下月十五還有一個多月時間,定親換八字是足夠了。 所有人都能聽出來,這是皇帝給的最后一次機會: 要不想讓自家閨女進宮洗衣服,趁早麻利兒的把自家閨女或者是孫女的親事給朕搞定!別擱朕面前逼逼叨叨敗朕心情! 當日大臣們下朝之后的,京城中的媒婆們都忙了起來,有名的媒婆甚至需要預約才能夠請到,也不失為一大盛況。 從這之后,便鮮少有人再敢向皇上提出選秀的建議。 畢竟誰家沒有那么一兩個適齡的閨女? 這若是提了,皇上連個機會都不給,直接把人給送進浣衣局,他們找誰哭去? 至于為數不多,家中沒有閨女的幾個大臣,皇帝連理都不想理。 被念叨煩了,干脆便將一些不能立功但極為麻煩的事丟給那些人處理。 意思也非常明顯: 管天管地還管到我的龍床上來了,我看你就是閑的! 效果也很是顯著,不過幾個月的功夫,朝堂上下便都閉上了嘴。 對于國師這個“皇后”,也都捏著鼻子給認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大臣們拿皇帝沒辦法, 干脆就撿著國師這個“軟柿子”捏。 不好直接動手,但卻能夠用言語攻擊。 一時間, 京師內關于國師的風言風語驟然四起。 文人墨客那張嘴,不露一個臟字兒都能讓人羞憤欲死。 不過很可惜, 國師大人并不是一般人。 “這是怎么了?”國師正站在書桌前畫符, 聽到動靜抬眼, 入眼便是自己貼身侍從滿眼通紅的模樣, 一看便知道應當是哭過了。 “今日屬下去了一趟街上?!笔虖牡拖骂^,諾諾地回答著。 “哦?”放下手中的狼毫,國師眉頭輕挑,“然后呢?” “然后屬下聽到有些人說, 說大人……”結結巴巴好半晌,沒將后面的話說出口, 眼眶反而愈加的紅了。 “說我自甘下賤, 以色侍君,不知廉恥?”國師心下了然,漫不經心地詢問,那語氣平靜的, 像是在說旁人的事似的。 “他們太過分了!”侍從沒有否認, 腮幫子鼓了鼓,最后終于說出了一句憤憤然的抱怨。 今日他出門, 無論走到哪兒都能聽到旁人對國師的議論,翻來覆去便是些亂國禍水的言論。 甚至就連三四歲的奶娃娃,都能念上一兩句相關的打油詩。 “好了, 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愿說便讓他們說去?!鄙焓謱⒆郎系姆埬闷?,一張張疊成小塊兒。 不一會兒,十幾張符紙便已經在國師的動作中被折疊整齊。 “你若聽不下去,那便不聽,若還是氣不過,便給上一兩道禁言符,左右也無關痛癢?!?/br> “……是?!鄙钪獓鴰煹男愿?,侍從只能低頭應是,只在心里盤算著下次出門一定要多帶幾張禁言符。 “若是想不通,便繼續想,我去一趟皇宮,接下來幾天就不回來了,若有急事,便來宮中尋我?!?/br> 丟下這樣一句話,國師便施施然離開了國師府,去皇宮中會情人去了。 好在那些所謂的文人墨客,忠臣言官們沒有看到國師現下的反應。 說是讓他們知道,他們大費周折散布言論,企圖逼國師就范的舉動,甚至沒讓國師眼皮子動一下,恐怕能被活活氣死。 進宮之后,國師便直奔皇帝寢宮。 這兩年南原國勢大好,皇帝自然也就越來越輕松,和國師之間能夠相處的時間,也就越來越多。 平日里兩人除了胡天胡地之外,也會做些其它的事情。 比如國師興趣來了,會教皇帝一些簡單的占卜之術,算一下吉兇。 而皇帝的興趣來了,則是會教國師一些琴棋書畫這類文人墨客喜歡的東西。 這個習慣,也是從國師和皇上在一起之后的某一次宴會說起。 以往的國師,大多出自鐘鳴鼎食之家,自幼便在大儒身后學習啟蒙,所以宴會之中,南原國中的官員都習慣將國師歸類在文官的行列。 文官在宴會之上,會玩的花樣也就那么幾個。 什么行酒令,什么以某一個物品為主題吟詩作畫。 興趣來了便對著琴師所彈奏的樂曲來上那么一兩段賞析。 一開始的氣氛都很好,但到了國師這里,卻突然冷了場。 雖然后來皇帝出面給解了圍,說是國師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尚未習慣,大家的心里到底還是有些犯嘀咕。 國師是個不服輸的性子,發現自己在這方面欠缺的厲害,自然是要下狠功夫補習的。 到底不是五六歲的奶娃娃了,若是再去大張旗鼓地請西席,國師自己也拉不下這個面子。 皇帝一眼便看出了國師心里的想法,于是自告奮勇,當了這老師。 開始的時候,國師還曾經嫌過麻煩,想要放棄。 奈何先生太有手段,這一通獎懲手段下來,倒也讓國師渾身通紅滿臉羞澀地堅持了下來。 到了寢宮,皇帝并不在,國師看了一下時間,估摸著這人應當是在御書房,也沒有去打擾。 走到書桌前,恰好看到書桌上擺著一幅尚未完成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