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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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茬兒就這么揭了過去。 藥農給她們安排了一戶人家借住。 梵音身上的仙晶在租青牛車的時候就花完了,跟藥農說清目前沒錢后,藥農格外好說話,只讓她放心住下,等采摘到時冥花換了仙晶再給借住費也不遲。 接待他們的這戶人家也格外熱情,主人家是對年輕夫妻,生了個大胖小子,小孩看起來五六歲了,虎頭虎腦的的一個小胖墩兒,啃著自己的胖手流了一手的口水。 小胖墩兒估計是以前一直沒有玩伴兒,見到粉雕玉琢的小團子,為了向小團子示好,就用那糊滿了口水的手,把自己的點心扳成兩份,遞一份給小團子。 小團子看到那只黏滿口水的手,耳朵上的絨毛都險些炸起來了。 跟一個小孩對峙有失身份,可是眼前這位小孩明顯沒有半點自知之明。 小團子麻溜躲到了梵音身后。 梵音看到小胖墩兒還伸著那只給點心的手,嘴巴已經癟了下來,似乎要哭了,只得哄道:“他吃甜點吃太多把牙吃壞了,現在一吃點心就牙疼,所以他不能吃?!?/br> 小胖墩兒聽了梵音的話,眼底的淚花花這才又轉回去了。 正巧農家的女主人從廚房出來,見小胖墩兒在院中便斥道:“狗蛋兒你別討人嫌啊?!?/br> 小胖墩兒一邊啃著手指一邊用一只手指著小團子,對婦人道:“meimei,漂亮?!?/br> 辭鏡:“……” 梵音險些笑噴,感受到小團子的死亡凝視,才糾正道:“咳咳,是弟弟?!?/br> 婦人也是頭一回見到像辭鏡這么漂亮的孩子,笑道:“這孩子長得可真好看,你夫君一定生得可俊俏了!” 梵音趕緊咳嗽兩聲:“他……是我弟弟?!?/br> 給辭鏡當娘還是算了。 辭鏡盯了梵音一眼,抿緊唇不說話。 他討厭自己現在這個身體。 “哎呀,是我眼拙了?!眿D人連忙賠罪。 “無事?!辫笠粲X得這婦人面善,看起來也挺好說話的,便跟她打聽:“我進村的時候在村口看到一個老婆婆……” “你說泠月她姥姥啊,那也是個可憐人?!眿D人嘆道:“這事還得從三年前說起,泠月本是咱們村的巫女,結果那一年去一線橋采藥回來的人,都染了怪病,后來整個村子的人都染上了,死了不少人?!?/br> “泠月是巫女,卻治不好村里人的怪病,那時候村子里的人都怪她。她有空就去一線橋那邊,有一次半月都沒回來,村里人都猜她是不是遭了什么不測,那天半夜她卻帶回來一頭死去的白鹿?!?/br> “泠月說,吃了白鹿rou這怪病就能好,說完就又走了。村里人架起鍋準備煮白鹿,處理白鹿尸體時,那死去的白鹿突然活了過來。先輩說白鹿通靈,它還活著,村民們也不敢吃它。但那白鹿竟也不跑,后來有人狠心拿刀去割白鹿rou,白鹿跟人一樣痛得掉淚,依然不跑?!?/br> 說到這里,婦人心中也感慨頗多:“村子里的人為了活命殺了白鹿,吃完鹿rou后,怪病果然就好了。村長帶頭把白鹿的骨頭葬了,逢年過節村里人都會去祭拜。但泠月再也沒回來過,泠月姥姥從那以后就瘋了,說是我們殺了泠月?!?/br> 梵音覺得可能泠月跟那白鹿真有什么關系。 但婦人話鋒一轉,道:“后來有人再去一線橋采藥,見到了泠月,說是她騎著一頭水牛大小的銀狼從一線橋上走過,別人叫她,她也不應。再后來,一線橋那邊就時常有兇獸出沒,去采藥的人十有八九都沒能回來。聽村長說姑娘你也是想去一線橋采藥的,那邊兇險,可得小心啊?!?/br> 梵音道了聲謝,帶著小團子回房后,布下一個隔音結界才問:“有什么疑點沒?” 小團子道:“冀州主城的草木不是被魔氣侵蝕而死,而是被吸干靈氣而死的?!?/br> 那就說明村長之前的話是騙她們的。 “我覺得冀州城的現狀肯定跟泠月有關?!辫笠羰种篙p輕敲擊著桌面:“而且黃帝城那邊是當真不知現在的冀州是什么樣么?這節骨眼兒上還讓大批散仙游神前來冀州采摘時冥花,總覺得哪里怪怪的?!?/br> 想不出個緣由來,梵音有些煩躁,她把小團子撈起來,準備抱他去床鋪那邊。 隔音結界只能隔絕結界里的聲音,月光從半開的窗欞照進來,灑在辭鏡身上。 梵音正好到了床前,手上的小團子突然變回了辭鏡原本的模樣,猛然加重的力道險些沒叫梵音雙臂脫臼。 她毫無防備地跟著辭鏡雙雙跌倒在床榻上,梵音鼻子撞上辭鏡精瘦的胸膛,痛得她眼冒金星。 “你下次恢復本體能不能先說一聲?!辫笠羧嘀毂蛔菜谋亲?,一手撐著辭鏡的胸膛準備從他身上起來。 突然恢復本體辭鏡也有些懵,看到窗外那輪圓月時,他突然就明白了,月圓之夜,是月華最純粹的時候。 月華對天狐一族而言,不亞于天才地寶。 吸收了月華恢復了些法力,所以他才能恢復本體。 見梵音要起身,辭鏡只愣了一會兒,就瞬間把手繞去梵音后背,用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按著她的背脊讓她再次壓下來。 在梵音驚疑的目光里,辭鏡微涼的唇印上了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辭鏡:本座活了幾萬年,竟然說本座是個弟弟?哼! 第39章 梵音一雙眼瞪得溜圓, 死死盯著辭鏡。 辭鏡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在她豐潤的下唇上輕輕咬了一口,這才分開一寸的距離, 用一種教小孩的語氣道:“要閉眼的?!?/br> 被他咬過的地方濕濕的,涼涼的, 還帶著點麻麻的痛意。 梵音完全懵了。 辭鏡用巧勁兒翻了個身,這次換成梵音在下面了。 這個姿勢太過危險, 梵音瞬間警覺起來:“你想干嘛?” 辭鏡用拇指碾了一下梵音唇上方才被咬過的地方, 狹長的眸子半瞇起來, 銀發披了滿身,清冷的月輝灑落在他魅惑的容顏上,整個一禍國殃民的妖孽。 偏偏他神色清冷至極:“三方鎮獸被殺,這冀州城里也處處透著古怪,接下來怕是危險重重?!?/br> 梵音點了一下頭,這些她都知道。 辭鏡道:“你需要加強修為,本座得盡快恢復法力?!?/br> 梵音繼續點頭,這個她也知道。 辭鏡看了她一會兒, 見她還是不太明白的樣子,直白道:“我們雙修吧?!?/br> 梵音:?。?! “哐當”一聲巨響,辭鏡連著屋子里的窗戶一同飛出去了。 這動靜引來屋主人詢問:“姑娘,你沒事吧?” 梵音趕緊收回自己踹出去的那只腳, 沖著屋外道:“沒事沒事,就是見著一只老鼠,我在打老鼠?!?/br> “老鼠?”婦人的聲音有些疑惑:“我先前收拾屋子的時候倒是沒瞧見, 要不我進來幫你捉了?” “呃,不用了,我剛剛已經打死了那只老鼠?!辫笠艋卮?。 婦人沒再堅持,只叮囑了句:“那姑娘你有事盡管叫我?!?/br> “好的,打擾到您了,您回房歇著吧?!辫笠粲行┬奶摰牡?。 屋外很快就想起了夫人打著哈欠走遠的腳步聲。 梵音這才趕緊往窗邊看去。 狐貍已經不見了蹤影,只余那被一同撞出去的窗葉還落在外邊。 梵音把窗葉撿回去用法術安好,這才去外面找狐貍。 辭鏡身上便是沒有隱靈符,只要他想,也能完完全全掩藏自己的氣息。沒了血契,梵音想找到他還真有點困難。 梵音繞著村子走了大半圈都沒看見狐貍。 想起自己那一腳,她心中還是有點過意不去。 但是辭鏡突然提出這么孟浪的要求,真不怨她反應過激。 “辭鏡?你再躲我真不理你了?!辫笠粽伊税胩煺也恢?,心中不禁也有點惱了。 四周靜悄悄的,鐮刀似的彎月一般隱在烏云里,偶爾有風吹過,樹葉間發出沙沙的響聲。 “我數三聲,你要是不出來,我以后絕不管你?!闭f完狠話,梵音就開始數:“一?!?/br> 樹影搖曳,偶有一兩聲蟲鳴響起,四下除了房屋和樹木的影子,再無其他。 梵音攥緊了手心,繼續數:“二?!?/br> 風吹得更大了些,樹木枝椏搖晃,投在地上的影子變得凌亂起來。 辭鏡一直沒有出現,梵音也遲遲沒有數出第三聲。 靜了很久,梵音閉上眼,像是做了什么決定,啟唇:“三……” 她剛數出最后一個數,一股疾風掠來,卷起她壓到了一旁的樹干上。 梵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條件反射性的想揮一巴掌出去,但很快被人截住,順勢扣住手腕壓在了頭頂。 鼻尖竄入一股冰雪般沁涼的氣息,倒是讓她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來人是辭鏡。 他居高臨下睨著她,薄唇跟她相距不到三寸,呼吸間都是彼此的氣息。 “從來沒有人敢踹本座?!鞭o鏡臉色很不好看。 梵音試著動了動自己的手,卻被他攥得更緊。 其實在他說出這話的時候,梵音內心也是有點后知后覺的驚訝的。曾經她怕他怕得跟什么似的,但是現在也敢跟他鬧脾氣、跟他要求一個平等了。 自己對他的態度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轉變的?是因為知道他就是小狐貍了,所以潛意識里不再怕他嗎? 梵音心口亂糟糟的,斥道:“你先放開!” 因為怕吵醒附近的村民,她刻意壓低了聲線,那股懊惱聽起來就像是撒嬌一樣。 辭鏡胸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他神色極其認真,眼底卻有很明顯的侵犯意味:“我又想親你了?!?/br> 好似一個莽撞少年,羞澀卻還不太會掩藏自己的心思,決定把它剖開時,所做的一切都是沖動而魯莽的。 梵音這次沒生氣,她突然意識到,辭鏡可能不太懂人界的戀愛法則,所以原本氣他輕薄自己的那一點惱意,也跟著淡了下來,只道:“你知道那是代表什么嗎?” 辭鏡歪了歪頭,神情純粹而懵懂:“喜歡?” 梵音糾正他:“它建立起來的是一種關系,通俗而言,就是名分?!?/br> 狐貍動了一下耳朵,說:“我知道,我給你名分?!?/br> 梵音卻搖頭:“沒有建立關系前,你對我而言,跟其他人沒什么不同,我們都不需要彼此,也沒有任何一種束縛會把我們捆綁在一起,我們做任何事情都是自由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