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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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小也沒這樣等過人。 李欽遠也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么魔,手里揣著這么個燙手山芋,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已經等了多久了,反正就是靠著樹干一直站著,目光時不時地就朝月門那邊的方向看。 這里枝葉繁茂,雖然是兩個學堂的交界處,但平日里并沒什么人來往,又加上如今快是上課的時辰了,愈發顯得這兒清凈無比。 他就這樣靠著樹干,側著頭,修長的手指時不時輕點油紙包。 大概是一路保存的很好,這會油紙包著的rou餅還是熱乎乎的,若是細聞的話,還能聞見一陣rou香。 也不知道那丫頭瞧見了會說什么? 應該會很高興吧,她一向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吃碗不放蔥的餛飩都能開心半天,給她買串糖葫蘆,臉上的笑可以一早上都下不來。 他特意拿了rou餅給她,她肯定會很高興,估計還會睜著那雙又大又亮的杏兒眼,仰頭看他,只要想到這幅畫面,他的嘴角就忍不住輕輕往上揚。 可剛剛揚起來,又硬是讓他給憋了回去。 才不告訴她,他今日是特地為了她去蘭姨那買rou餅,免得她那個小腦袋瓜又要胡思亂想。 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李欽遠抬眸去看,果然瞧見那個小辣椒正往這邊走來,她一身紅衣斗篷,走在這枝葉繁茂的梅林間,都有些分不清楚哪兒是花,哪兒是人了。 直到走得近了才能分辨清楚。 李欽遠眼看著她越走越近,眼看著有風拂落幾朵梅花,落在她的肩上,可那個傻乎乎的小丫頭倒像是沒有察覺似的,依舊揚著笑臉朝他這邊走。 也不知道成天在高興什么,他在心里輕輕腹誹這么一句,臉上倒是也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笑,剛想邁步出去,不知想到什么,又退了回來。 他可沒跟傳話的小廝說他的名字,按理說這丫頭不知道是他找她才對。 所以這丫頭連見誰都不知道,就這樣傻乎乎的出來了?還笑得這么開心?! 他也不知道在氣什么,反正看著越走越近的顧無憂,臉上的表情十分不好看就是了。 顧無憂倒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林中僻靜,她卻不怕,無憂無慮的踩著步子走在這林間,估摸著是走得差不多了,就停下步子和四下無人的地方說,“你還不出來嗎?” 知道找她的是誰嗎?就讓他出來?一點都不知道害怕,還笑得那么開心,這要是又碰上個周長柏那樣的畜生,有她哭的! 李欽遠擰著眉,內心極度的不爽利,沉著一張俊臉從一棵梅樹后走了出來,他也沒往前,就站在顧無憂身后,看著她說道:“知道是誰找你嗎?就隨隨便便出來?” 顧無憂聽到聲音立馬轉頭朝身后看去,她臉上揚著的笑還沒消散呢,就看到了臭著臉望著她的李欽遠,以她對大將軍的了解,她很清楚她的大將軍這是生氣了。 可好端端的,他是在生什么氣呀? 顧無憂在心里把他那番話重新思索了一遍,倒是也明白過來了。 她也不怕,揚著一張明媚的笑臉,小跑著走到他的面前,然后仰著頭和他說,“我知道是你啊?!?/br> 李欽遠一愣,什么? 顧無憂見她呆愣,臉上笑意不散,明眸皓齒的,繼續和他說道:“這個時間找我出來的,肯定不會是平朔齋的那些人,也不可能是先生他們,那么只有可能是昌榮齋或者不置齋的人了?!?/br> “可我在書院待得時間不長,認識的人也不多,傅顯他們不可能找我……” 她掰著指頭一個個說給人聽,說到最后就抬眼沖人笑,“所以這個時候能找我出來的,肯定只有你啦?!?/br> 小丫頭口齒清晰又說得明明白白,倒是把李欽遠聽得一愣愣的,最后也只能稀里糊涂的問了一句,“傅顯他們怎么不可能?” 顧無憂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突然變得有些一言難盡,似乎在說“你好笨啊”。 李欽遠被人看得一噎,剛想說話,眼前的小丫頭又和他說了起來,“京逾白要找我,肯定會事先說個清楚明白,再把我請到徐先生或是二姐那,左右是要相熟的人,反正他是決計不可能私下和我單獨見面的?!?/br> “至于傅顯,我跟他打小就不對付,他就算要找我,估計也得把名聲說得響亮了,最后再問上一句你敢不敢來?!?/br> “齊序的話……” 顧無憂輕輕“唔”了一聲,歪頭想了想,“我跟他不大熟悉,他要是找我,估計不是扯上傅顯就是扯上京逾白,反正他們三人是絕對不可能單獨在這樣的地方見我的?!?/br> 她說完,重新抬頭看他,清亮的杏兒眼晃著笑意,嘴角也輕輕抿著,彎著眼眸沖人笑,“我說得對不對?” 李欽遠覺得自己錯了,小辣椒一點都不傻。 不,不僅不傻,還很聰明,短短幾日功夫就能把人的性子摸得那么透……倒是他,跟個傻子似的,還莫名吃起了不知道打哪來的醋。 偏自己都說不明白這是打哪里來的干醋。 顧無憂不知想到什么,眼睛突然一彎,跟個狡黠的小狐貍似的,湊了過去,“你是不是……”可還沒說完呢,就聽到一道義正言辭的男聲打斷他的話,“不是!” 她有些委屈,“我還沒說完呢?!?/br> 李欽遠也不看她,側著頭,耳朵臊得通紅,嘴里還硬道:“管你說什么,反正就不是?!?/br> “……哦?!?/br> 顧無憂面上委委屈屈的應了一聲,心里卻像是有兩個小人在跳舞似的,他不說,她就不知道了嗎?明明很擔心她啊,偏偏不肯承認。 少年時的大將軍可真是又別扭又容易害羞啊。 她偷偷拿眼瞟了他一眼,見他耳根通紅,就連露出的脖子那塊也是一片桃花色,顧無憂不由又彎起眼眸,嘴角也輕輕翹了起來,怕人瞧見又得跟她置氣,忙又斂了下去,清了嗓子問道:“你找我出來是做什么呀?” 李欽遠聽到這話,才想起正事。 他似乎是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把藏在身后的油紙包拿了出來,遞給她,見她一臉疑惑的盯著他看,語氣生硬的和人說道:“rou餅?!闭f完,見她臉上突然揚起了比之前更為燦爛的笑,李欽遠眼神微閃,忙側過頭,莫名其妙的先人一步解釋道:“你別想多了,是蘭姨非要我給你拿過來的?!?/br> 這謊言實在太過蹩腳,很容易就能拆穿。 可現在處于極度別扭中的少年郎卻硬是沒發覺,又或者,他自己也是知道的,只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去看那雙燦爛歡喜的眸子,生怕自己這波動不平的情緒再被人攪得天翻地覆。 顧無憂眨眨眼,她還什么都沒說呢。 可看著少年郎通紅的臉龐以及閃爍不已的目光,心里又軟成一片,就跟一汪春日里的暖水似的,她什么都沒說,接過油紙包后,察覺到那邊的熱意,心里不禁又暖了幾分。 蘭姨那離這可不近。 也不知道他這一路護得有多好,才能讓她在拿到的時候,還能保持這樣的溫度,她輕輕握著熱乎乎的油紙包,仰頭看著人說:“謝謝你啊?!?/br> “說了是蘭姨?!眲e扭的少年郎還是有些別扭,耳根更是通紅一片。 顧無憂笑道:“可你拿了一路呀,蘭姨要謝,你也要謝嘛?!闭f完,她也不等人再去糾結什么,直接當著他的面拆開油紙包。 兩塊金黃的rou餅還在冒著熱氣,又香又脆。 “好香呀?!彼p輕嗅了一下。 李欽遠見她高興,這才從自我別扭的怪圈中走了出來,他垂眸去看顧無憂,小丫頭兩頰有些桃花色,鴉羽般的睫毛一顫顫的,他看得出神,不等他收回目光,就看到她仰頭看他,沖她笑道:“我們一起吃吧?!?/br> “什么?”躲避不及的李欽遠又呆住了。 “你也沒吃吧,我們一起吃吧,正好……”她彎著眼眸望著他,眼神清澈似林間小鹿,可里頭的狡黠勁又像一只山林間的小狐貍,機敏又俏皮。 “還沒上課呢?!?/br> 不等李欽遠拒絕,顧無憂就直接牽著他的袖子走到了一旁。 李欽遠呆呆地看著她的手,粉嫩的指甲,細白的手指,看著軟綿綿的,好似一點力道都沒有,可抓著他袖子的動作又顯得十分堅定,仿佛前面便是有刀山火海也不會松開一般。 他也不知怎么了,竟然就這樣隨著她過去了,連掙都沒掙。 那兒擺著石桌石椅,都是干干凈凈的,只有幾朵散落的梅花。 顧無憂拿著帕子一拂也就掉了,她先往一旁坐下,看他還是杵著不動便又笑道:“坐呀?!?/br> 李欽遠沒說話,他只是站在石桌旁又看了她好一會,最終卻像是妥協了一般在她身旁坐下。 他不知道對身邊這個小丫頭是什么樣的感情。 只知道自己每次見到她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靠近她,但又在每次靠近的時候心生猶豫和退怯,這其實一點都不好,一點都不符合他的性子,他應該做得是離她越遠越好。 可……他身邊的這個小姑娘,總有法子牽動他的情緒,讓他妥協讓他不舍。 李欽遠又看了她一眼,他也不知道顧無憂對他是什么樣的情感,她的這份感情和信任來得太快也來得太過莫名其妙,若是以前,他或許會有這個勇氣,問她一個明白。 可如今,他卻……緘默不言。 “給?!鳖櫉o憂把其中一張rou餅遞給他,見他一副失神的模樣又問道:“怎么了?” 李欽遠看著她搖搖頭,“沒什么?!?/br> 接過那張rou餅的時候,他似乎又恢復以往那副肆意灑脫的模樣,見她還是一眼不眨地頂著她看,便曲起手指輕輕敲了下她的額頭,挑眉笑她:“還看?又想遲到逃課是不是?” 顧無憂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捂著額頭,也不知是被人打紅的,還是羞紅的,一雙眼眸跟盛了一汪秋水似的,嘴里輕輕辯道:“我才沒有要逃課?!?/br> 大將軍總是冤枉她。 她明明很乖的,也就……逃了兩天而已,比他好多了! 不過她也沒再說什么,抱著手里被油紙包包著的rou餅,跟吃什么罕見的山珍海味似的,低著頭,細嚼慢咽的吃著。 兩個人誰也沒再說話,各自吃著手里的rou餅。 有風拂過,吹落一樹梅花,李欽遠已經吃完了,側眸看她還在慢慢吃著,肩頭倒是攢了不少梅花,他忍不住抬手替人拂落。 “嗯?” 顧無憂還抱著rou餅,小臉鼓鼓的,回眸望他,不像小鹿也不像狐貍,倒像只小松鼠。 他幼時狩獵的時候,曾在林間見過一只松鼠。 那松鼠抱著一顆大核桃站在路中間,看他過去也不知躲,竟傻乎乎的朝他看來,那一臉的嬌憨竟同如今身邊丫頭的模樣合在一起。 他心下軟成一片,眼中也盛了些笑意,面上倒是沒什么變化,還兇巴巴的同她說道:“快吃,要遲到了?!敝挥袆偛盘嫒朔髀涿坊ǖ氖智那牟卦谏砗?。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他正溫柔又克制的蜷起手指,把那一片余溫偷偷藏了起來。 又催她…… 顧無憂的小嘴不自覺微微撅起,臉上倒是還掛著笑,也不氣,她又吃了幾口,想起一事,偏頭問他,“徐院長罰你做什么???” “什么?” 李欽遠磨著手指的動作一頓,看樣子還沒反應過來。 顧無憂便繼續說道:“他之前不是下了吩咐嗎,說要罰你,但沒說怎么處罰你?!彼行?,怕徐院長罰得太重,還想再問的時候,身旁的少年卻已經紅著臉站起身,“吃完了沒?走了!” 他才不跟她說,他被徐老頭發配到這邊掃地。 太丟人了。 少年說走就走。 “哎,等等我呀?!鳖櫉o憂不知道他怎么了,提著裙子去追人。 少年郎看似走得飛快,其實一直都在將就她的步子,快走到月門那邊的時候才停下步子,回頭看她,目光掃到她身上那只一晃晃的小挎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色又有些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