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mama:這么晚怎么不睡覺,學校里作業很忙嗎?] [許知喃:不忙,我就是睡不著。] 自從父親去世后許知喃就很獨立,連小姑娘對母親的撒嬌也不常有。 可今天她有些忍不住。 [許知喃:mama,我想給你打個電話。] [mama:好啊,你打過來,別吵到你室友了。] 她悄聲下床,披上外套到陽臺上,撥了電話過去,mama很快就接了,她聲音帶著笑,又像是哄:“我們喃喃怎么啦,有心事睡不著覺呀?” “mama?!彼浿?,尾音卻是抖的。 那頭許母頓了頓,耐著性子:“mama在呢,有什么事跟mama講啊?!?/br> 這種時候最聽不得這樣的話。 許知喃眼淚又要憋不住,一顆顆砸下來,又用手背抹去,哭腔也掩蓋不掉:“mama,我頭好疼呀?!?/br> “怎么突然頭疼了?有發燒嗎?” “沒有,可能因為今天主持晚會了,聲音好響?!?/br> 聽她這么說,許母才終于放心了些:“我們阿喃這么厲害,還當主持人了,不過頭疼了那更應該早點睡覺啊,明天起晚一點,多休息會兒?!?/br> 母女倆又聊了會兒天,許知喃便跟她說了再見,掛電話后推開陽臺門回去。 趙茜和姜月都已經睡著了。 跟mama打過電話后許知喃倒是終于睡著了。 翌日,她難得睡到上午十點才起來。 頭已經不疼了,可也不怎么清爽,大概是什么分手后遺癥。 許知喃指尖一頓,又自嘲地勾了下唇。 也許她和林清野之間連分手都算不上。 洗漱后,許知喃把幾本考試要看的書塞進書包,去了刺青店。 因為臨近期末考,她把幾個大活約的時候都往后挪了挪,最近沒定下來的活。 她重新背了一遍教材里的知識點,合上書,在大腦里搭框架重新鞏固一遍。 剛背完,刺青店店門被推開,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只不過出現的這人就沒有那么讓人愉悅了——秦棠。 許知喃當不認識,公事公辦:“歡迎光臨?!?/br> 他訕笑著:“害,歡迎歡迎,那個……許同學,我是來找你負荊請罪的?!?/br> “不用了,如果是這個事的話,你請回吧?!?/br> “別啊,別這么狠心啊?!鼻靥脑谒龑γ孀?,“昨天那真是我嘴賤,你都不知道,后來野哥那張臉有多嚇人,我要是不來跟你解釋清楚,我都得被活剝了?!?/br> “不至于?!?/br> 的確是不至于,這一晚上林清野沒有一條短信一個電話,反倒是來了個秦棠。 “哪兒能不至于!你是沒見到他昨天那個樣子!我現在都不敢去找他呢?!?/br> 許知喃下了逐客令:“你要是是來紋身的就留著,不然就快走吧?!?/br> 秦棠嬉皮笑臉:“那就紋一個?” 許知喃靜靜看著他,眉眼冷淡。 秦棠一哽,被她這神色又乍然想起了從前,以及林清野作為旁觀者時的評價——這女的太傲。 真他媽,有什么可傲的。 秦棠點點頭:“行?!?/br> 他站起來,往門口走,許知喃不攔,甚至還送客到門邊,他一走出去就打算把門關上。 秦棠拿手擋了下,最后還是說了句:“其實林清野吧,他對你挺特殊的,那么多女生喜歡他呢,以前也沒見他對誰青眼過,你是第一個?!?/br> 許知喃淺淺笑了,露出兩個漂亮的梨渦,一排整齊的小白牙。 秦棠有一瞬間走神。 然后就聽她頂著這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平靜道:“喜歡我的男生也不少,我不想也用不著求他對我青眼有加?!?/br> “……” 門被關上,門把上的歡迎光臨木板牌子差點砸在他鼻子上。 秦棠被她那話以及眼睛里的光給怔到了。 昨天看著館廳外兩人偷偷膩歪接吻,許知喃那一臉害羞的樣子,他還真是挺佩服林清野的。 這佩服不在于他成功勾搭上的許知喃,對于許知喃,不能用“勾搭”,得用“征服”。 而且還治得服服帖帖,看不到傲氣了,乖巧溫順。 可如今看來,這小姑娘抽身的清醒迅速。 到底是誰征服誰都說不準。 這兩天一直斷斷續續地下雨,結束考試周第一門考試,許知喃踩著濕漉漉的地面從教學樓出來。 回寢室簡單拿了些換洗衣物便踏上回家的地鐵。 今天是她父親的忌日。 許知喃抬手握著地鐵扶手,回憶起從前的事,神色稍淡。 從地鐵站出來,回家一路上經過幾戶鄰居,笑容滿面地沖她打招呼:“阿喃回來啦?!?/br> 許知喃一直很討大家喜歡。 剛走進家門口,她就聽到另一個聲音:“阿姨,你把東西放著吧,我來搬就好了?!?/br> “顧從望?”她愣了下。 顧從望手里拿著幾個果盤,扭頭看過來:“你可總算來了,我給你發信息,沒看?” “???”許知喃拿起手機看了眼,才發現剛才考試時關的機,到現在都還沒開,“忘開機了?!?/br> “你還真是?!鳖檹耐?,手遞到她面前打了個響指,“怎么覺得你最近恍恍惚惚的?!?/br> “今天試卷有點難?!?/br> “你可得了吧?!鳖檹耐惶嘈?。 “你怎么過來了?”許知喃問。 “我閑著沒事,今天不是……”他沒說下去,摸摸頭發,“阿姨一個人挺累的,我來幫個忙,誰知道來的晚了,阿姨都已經弄好了?!?/br> mama在廚房喊她,許知喃忙應了聲,進去幫忙。 等出發去墓園時已經是正午之后。 好在剛剛下過雨,不算太熱。 mama將帶來的糕點貢品擺出來,跪坐在墓碑前。 墓碑上一張照片,身著警服,濃眉大眼,長得很正氣。 許知喃以前聽奶奶提過,她爸爸從小就長得標志,又是警察工作,官家飯,那會兒周圍不少姑娘都傾慕。 可他工作太忙,也沒空相親,身邊都是同齡男人,連個女孩兒頭發絲都看不到。 直到后來被奶奶明令要求才終于答應去相親一趟,遇到的便是她母親,兩人一見鐘情,很快就定下來。 結婚那天大家看著俊男美女,一個人民警察一個人民教師,一個浩然正氣一個溫婉賢淑,紛紛驚羨不已。 在那時,也算是一段佳話。 誰能想到如今卻成了這模樣。 父親剛殉職那段時間,母親天天以淚洗面,生了場大病,過了一年多才轉好,只是眼睛落下病根,如今到晚上就看不清楚。 mama坐在墓碑前跟父親說話。 許知喃沒打擾,跟顧從望走到一旁說話。 電視臺錄播室。 《我為歌狂》的第一期節目結束錄制。 節目實行淘汰制,前期邀請了許多人,有已出道的實力歌手,也有外界評價不算好打算來正名的小鮮rou,還有少部分是從各地挑選出來的未出道歌手,林清野便是屬于這一類。 后續會有投票支持率低的選手被淘汰,也有踢館設置。 林清野雖然從沒出道過,但看這一期觀眾席上的燈牌,粉絲力量并不輸流量。 也許是他這一款在娛樂圈從沒出現過,固粉能力很強,鮮少有爬墻的。 節目組的燈光和各種設備要比畢業晚會那場好許多,浸入式演唱,所有人唱的都是當初預告時的那一首歌。 林清野唱自己的成名曲,《刺槐》。 舞臺底下粉絲們舉著燈牌晃動,拉著手幅,手腕上掛著熒光手圈,隨著旋律齊齊搖擺著。 比在酒吧時聲勢浩大的多。 只不過他卻總覺得有哪兒不太對勁,以至于心口不暢。 然后他便想起了不久前,他在“野”的最后一場演出。 許知喃也來了,坐在角落,安安靜靜的,周圍不少男人都留意到她,也有直接上前搭訕的,都被她拒絕了。 而后隔著人群,他們四目交匯。 明明只是對視了幾秒,她就覺得不好意思,低下眸子欲蓋彌彰地喝了口酒,卻被嗆的紅了臉。 清純又可愛。 一曲結束,鼓聲重重落下,臺下許多人起立鼓掌。林清野原本直接就要離開,被主持人叫住。 他愿意參加節目出乎很多人意料,主持人照著臺本問了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