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話音剛落,一道白光射向地板,兩只蠱瞬間斃命,幾人頓時松了一口氣,同時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對江一念的實力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我這是怎么了?”莊母無力地靠在床頭,虛弱地問道。 “媽,你先去梳洗,等會兒再好好跟你說?!鼻f毅說道,轉頭吩咐傭人進來收拾殘局。 客廳內,莊父好奇地問道:“江大師,我夫人中的是什么蠱?怎么還有兩只?” 江一念略一沉吟,解釋道:“白的那條叫昏睡蠱,顧名思義能讓人昏睡不醒,是近幾年被人下的。至于青的那條是青春蠱,在她體內有些年頭了,否則她也不可能四五十歲了還年輕得像個二八少女?!?/br> 她之所以會了解蠱毒,多虧了她師娘,師娘出自苗疆,是江湖上有名的巫女,也是魔女,愛上她師傅后才金盆洗手,卻又舍不得一身出神入化的蠱術,于是逼著江一念學了些,但也僅限于了解而已,她對蠱蟲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什么?”莊父一臉震驚,他與妻子同床共枕三十載,從來沒聽她說過這些,雖然曾經懷疑過她為何能一直保持青春,但每次都被她以“臉嫩”“保養得好”搪塞過去。 莊家三兄弟同樣驚訝,他們也沒聽母親提起過。 “事實如何,你們可以自己去問,我們先走了?!彼撟龅囊呀涀鐾炅?,接下來的就是莊家的家事了。 莊程收拾好心情,送他們出門,臨走前遞給她一張支票:“江大師辛苦了,這里是一千萬,還請收下?!?/br> 江一念并沒有跟他客氣,爽快地接過來,以莊家的家底,一千萬不過九牛一毛罷了。 掙了一千萬,江一念心情還不錯,轉贈他幾張護身符:“下次還有這樣的事盡管聯系我,我可以給你打折?!?/br> 莊程點頭道謝,雖然并不希望再次遇上這樣的事,但未來的事誰又說得準呢,交好一個有能力的大師總不會錯的。畢竟他和兩位弟弟是不一樣的。 —— 兩天后,一臉憔悴的莊夫人敲響了京郊一棟小房子的門,此時的她再沒了之前的青春和美艷,戴著口罩都能看出臉上的皺紋。 “砰砰砰!”莊夫人不耐煩地再次拍門,這兩天發生的事對她而言簡直就是一個噩夢,她的秘密曝光了,青春靚麗的臉龐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丈夫和兒子震驚的目光快把她逼瘋了。 就在她著急上火的時候,門開了,一個個子不高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了出來,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咦?是莊夫人???你怎么好像變老了?” 莊夫人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惱怒道:“別問了!苗婆婆呢?我找她有事?!?/br> “哦,阿婆在屋里呢,跟我來吧?!毙∨⒁槐囊惶卦谇懊鎺?,莊夫人連忙跟上。 屋內,一位長得慈眉善目的老人正坐在樹蔭下乘涼。 “苗婆婆,你這次可一定要再幫幫我??!”還沒到老人面前,莊夫人就先哭了出來,“我的青春蠱被人弄死了!” 說著,她解下口罩,露出一張滿是褶皺的臉。 “噗!你現在好丑哦!”小姑娘笑彎了腰,“你不會是仗著有青春蠱,這些年絲毫沒有保養吧?” 莊夫人咬牙:“……”這個死丫頭,盡知道說實話! “茵茵,別鬧?!崩先瞬惠p不重地點了點她的額頭,偏過頭對莊夫人道:“莊夫人,你當年救我一命,我將祖傳的青春蠱贈予你,我們之間那時就已經兩清了。至于你的蠱被解一事,與我無關,我也幫不了你?!?/br> “可是我是因為中了昏睡蠱,才被人誤解了青春蠱的!整個帝都就只有你一個蠱師,你敢說和你無關嗎?!” 聽到這,小女孩不由吐了吐舌,略有些心虛,見孫女這般反應,老人哪里會想不到,這事和她有關。 老人不曾反駁,嘆了一口氣:“青春蠱珍貴無比,我也就當年那一只,沒辦法幫你了?!?/br> 莊夫人聽了大驚失色,捂著臉蛋,崩潰道:“那怎么辦?我的臉變成這個樣子,你要我怎么見人???!” 小姑娘眼珠子一轉:“我倒是有一只半成品,但副作用很大,……” “我要!”莊夫人不等她把話說完,就急切得說道。 她管不了這么多了,作為一個普通人,她當年能打敗帝都一眾名媛嫁進莊家,全憑一張妖艷的臉。 為了嫁進豪門,她吃盡了苦頭,狠心舍棄了深愛多年的初戀。這么多年以來,她也沒少花心思留住丈夫的心,甚至于連他的私生子都抱到跟前來養,事到如今,她還有什么不能失去的! 等她離開后,老人厲聲訓斥小姑娘:“茵茵,我說過不能濫用蠱,你怎么就是不聽話!” 苗茵茵搖晃著老人的胳膊,撒著嬌道:“阿婆對不起嘛,那只是個意外。我現在倒是很好奇那個解了您蠱的人,阿婆,我們去會會她吧?!?/br> “不許去,過兩天就開學了,給我在家老實待著?!?/br> “不去就不去?!泵缫鹨鹕鷼獾?,小聲嘀咕:“等開了學我自己去?!?/br> 此時的江一念還不知道她被一個麻煩精惦記上了,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學校。 下半年她就大四了,原本她是打算考研的,但現在嘛,順利畢業就好。 “恩人,你會帶我一起去嗎?” “不,你在家,裴恒修會照顧你?!苯荒铑^也不回地說道。 既白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認真看書的男人,有些委屈:“可是他沒有修行,聽不到我說話呀?!?/br> “你可以比劃給他看?!苯荒顩]松口,“再說一星期后我就回來了?!?/br> “所以你是打定主意要我和裴恒修在家獨守空房是嗎?” “嘭!”江一念一下沒注意把行李箱碰倒在地上,氣息不穩:“胡說八道!” “它怎么了?”裴恒修合上書,問道,他雖然聽不到那條魚說話,但也知道他們剛才是在交談。 “沒什么?!苯荒畋荛_他的視線,轉身警告它道:“你少追點劇,多花點時間修煉,下次我回來你要還這么弱,小心我把你紅燒!” 說完,拉著行李箱就出門了。 作者有話要說: 。 第10章 室友 盡管江一念再三推拒,裴母還是堅持讓裴恒修親自送她回學校。 江一念坐上車,揉了揉太陽xue,心情并不算美妙,大概是以為是她的藥浴治好了裴恒修,裴母這段時間尤為熱情,想方設法地撮合他們,還天天讓她喝湯,美名其曰補身體,讓她有些吃不消。 “你媽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 裴恒修表情瞬間有些不自然,卻又不好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含糊回道:“我跟她解釋過了,她不會再天天給你煲湯喝了?!?/br> “那就好?!苯荒钏闪丝跉?,她其實很不擅長拒絕長輩,不然之前也不會被祝家父母拿捏得死死的了。 接下來,兩人一路無話,沒過多久就到了學校。 校園內,處處可見提著大包小包的新生及其家長,車來人往的,配上學校播放的輕快曲子,好不熱鬧。 但裴恒修卻絲毫沒注意這些,與江一念對視一眼。 “你又聞到了?”江一念看著空氣中淡淡的陰氣,不確定地問道。 “嗯,很香!”裴恒修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雀躍。 “這青天白日的不好吧,要不晚上?”江一念提議道。 “好?!迸岷阈撄c頭,雖然他很饞,但大白天的又是大庭廣眾之下,跑去捉鬼確實不合適。 自從結婚后,他這具身體仿佛打開了某種奇怪的開關,但——他并不討厭。 司機老王聽著兩人的對話,表情越來越奇怪,狐疑地想著:什么事情白天不能干非要晚上?五少夫妻倆莫不是在討論什么羞羞的事情? 裴恒修把人送到宿舍樓下就要離開,老王詫異道:“五少,你不送夫人上樓嗎?” “不用?!迸岷阈奘栈匾暰€,他的力氣還不如她大呢,去了也幫不上忙。 “以后不要叫她夫人,她不喜歡?!迸岷阈奘栈匾暰€,“開車,去公司。 老王僅愣了一秒就回過神來,啟動車子,開出了校門,心里卻直犯嘀咕:這夫妻倆都好奇怪。 事實證明裴恒修是對的,江一念完全不需要別人幫她提箱子,有輕物符在,三百斤以下的重量都只有羽毛重。 江一念到寢室時,兩個室友已經在了,不過都還在睡覺。 聽到開門的動靜,羅怡夏頓時驚醒,探出半個頭,看清來人才松了一口氣:“一念,是你啊?!?/br> 江一念看了一眼她眉間郁結的黑氣:“做噩夢了?” “是啊?!绷_怡夏煩躁地撓了撓頭,“總感覺做了個很可怕的夢,但又想不起來是什么?!?/br> “先起來洗漱吧,洗個澡會舒服一點?!苯荒罱ㄗh道。 “嗯?!绷_怡夏摸了摸濕透的后背,把毯子一掀,踩著梯子就要下床,沒想到還沒等她轉身扶住扶梯,腳底突然一滑,她整個人仿佛被人從背后推了一把,猛地朝下栽去。 “??!”羅怡夏抑制不住驚叫出聲。 江一念一把推開行李箱,伸出兩手,將掉下來的人牢牢抱住。 驚魂未定的羅怡夏靠在江一念的肩膀,死死扣住她的頭:“嗚嗚嗚,嚇死我了!” 江一念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好了好了,沒事了,你快松手,我要被你勒死了?!?/br> “怎么了怎么了?”被這動靜驚醒的另一位室友謝允菲猛地坐起來,茫然地看著兩人。 羅怡夏緩過神來,松開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心有余悸地再次抱住她。 江一念狀似不經意地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一縷黑氣頓時消散,“好了,沒事了,快去洗澡吧?!?/br> “嗯?!绷_怡夏冷靜下來,從衣柜里拿了衣服進浴室去了。 被驚醒的謝允菲也沒心思繼續睡了,躺在被窩里換了衣服,“噔噔噔”踩著梯子下了床。 等兩人都洗漱完后,謝允菲提議一起去吃早飯,江一念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11:15。 “你確定是早餐不是午餐?” 謝允菲頓了頓:“行叭,那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吧,我給文慧打個電話,她去迎新了?!?/br> 唐文慧是她們寢室的最后一位成員,也是最活躍的一個,大一就進了學生會,現在已經混到部長了。 羅怡夏這會兒也已經緩過神來了,提出她的建議:“開學第一聚就別去食堂了,校門口新開了一家蜀味苑,新開張打八折,去嗎?” 江一念和謝允菲都沒有意見。 “那行,允菲你給文慧打電話,讓她忙完直接過來,我們先去點菜?!绷_怡夏說道。 謝允菲比了個“ok”的手勢。 蜀味苑是一家主打蜀菜的飯店,雖不算高檔,但勝在環境清雅,菜品豐富。 三人要了一間包廂,點了菜就坐著聊天,沒過多久,唐文慧推門而入。 “這次怎么這么快?”謝允菲給她倒了一杯飲料,問她。 唐文慧拉開椅子坐下,舉起杯子一飲而盡,抱怨著說:“我都已經茍到部長了,還什么事都指望我,慣得她們!” 謝允菲聽慣了她抱怨會里的瑣事,應和道:“是是是,部長大人辛苦了,小的再給你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