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她們也從別墅里出來，順帶著把那兩個女生的尸體，也給抬出來了，我看不出來她們是否懷孕，也不太方便，便讓凌歌去查，凌歌對每一名學員的身份都很熟悉，在征求了死者生前幾位好友的意見之后，把她倆抬進隔壁一棟空別墅，對其進行了解剖，就像在紫金山腳下的體育場外圍做的那樣。

    解剖結果，與小狐貍的判斷別無二致——它可能是通過嗅覺判斷的，比如狗，就能通過一個女生的液體排泄物來斷定是否懷孕，比b超都準。

    不過解剖出來的兩個小喪尸，因為還沒成型，并不具備攻擊力，其中一個已經死了，另外一個暴露在空氣中，生存了大概十分鐘，也失去了生命體征，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從兩個小喪尸的皮膚以及瞳孔顏色判斷，它倆絕對已經喪尸化了。

    我把之前在戰斗中想的“繁衍論”告訴了凌歌，她說當時在紫金山下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一點。

    “原本我以為，小喪尸生理學意義上的父親，會是喪尸，現在看來并不是，而是正常的男性幸存者，”凌歌分析道，“這兩個可憐的小家伙之所以喪尸化，完全是因為它們的母體，被喪尸攻擊，被bd因子敢染了?！?/br>
    “如果母體死亡的話，在現在這種生存環境下，小喪尸的存活率應該不高吧？”曉曉疑惑道，之前我們在祠堂里面之所以開火，是因為那頭女喪尸“死而復生”，就快變成飛尸了，并不是因為懼怕那頭活著的小喪尸，那小東西連基本的爬行能力都不具備，更別說是攻擊性了。

    “會被母體飛尸帶走撫養?！绷韪杩隙ǖ卣f完，閉上眼睛，陷入思考，想了一陣，她讓曉曉給她紙筆，開始在上面寫寫畫畫起來。

    我在一旁，雖然與她倆交流著，但余光卻始終放在那兩具被開膛了的尸體上——不出意外，她倆最終也會“死而復生”，演變成為飛尸。

    很快，凌歌寫完，遞給我，內容很簡單，是一張“流程圖”。

    普通喪尸——敢染——受孕女性——死亡，從這里開始，箭頭一分為二，第一條線路是死亡——復生——成為新生的飛尸。另外一條線路是死亡——嬰兒出生——成為新的喪尸。

    更變態的是，凌歌居然在這里，又將新生喪尸與女性飛尸兩條線路，連在了一起，得到一個新的單詞：二代飛尸。

    “它倆……叉叉歐歐？”我疑惑道。

    “不是特指它倆，而是這兩個代系之間，或許會存在這種繁衍關系，因為我觀察過，紫金山頂的那頭雄性飛尸，并不具備生值能力。

    我不禁對她豎起大拇指：“比我觀察的都仔細！”

    “總觀察你的嘛！”凌歌笑道，又轉向曉曉，“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流程?！?/br>
    這師徒倆，好歹在洋山島的實驗室里，研究過很長時間的喪尸，雖然沒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結論（除了發現喪尸怕海水的原因之外），但對于喪尸的各種生理特征，懂得的自然比我要多一點。

    曉曉看過后，深以為然地點頭：“這便可以完美地解釋為什么飛尸要進攻我們了——它們的目標，不是我們這些鮮活的人類食物，而是我們當中的懷孕個體，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飛尸正在到處搜集懷孕的女性，把她們圈養起來，等待生產之前，讓女性被喪尸因子敢染，這樣，它們便可以得到繁衍下去的火種了?！?/br>
    “……有一點嘛……”凌歌又轉回解剖處，看了看還未處理掉的那兩頭小喪尸，“沒錯了，都是雄性——曉曉，你還記得在青丘祠堂發現的那個小喪尸的性別嗎？”

    “也是雄性?！睍詴钥隙ǖ卣f，看來是青出于藍，曉曉在這方面也善于觀察。

    我又看了看凌歌畫的那張圖，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說，喪尸為了繁衍后代，攻擊、搜集的對象，全都是懷有男孩的孕婦？”

    “當時一樓窗口被破的時候，好幾頭喪尸爬了進來，那個窗口是落地窗，我重點安排了大概二十個人防守，喪尸攻進來的比較突然，一時間喪尸、女孩子們翻滾到了一起，外圍的人也沒法開槍射擊，這才導致那倆個女孩未能擺脫攻擊，被咬傷了……如果想驗證剛才你問的問題，只要驗證一下，當時喪尸觸手可及的女生里面，是否只有這兩個女孩，懷的是男孩！”

    “……你是說，那二十多個女生中，不止這兩個孕婦？”我驚訝道。

    “當然不止，”凌歌表情平靜，以及肯定地說，“我大概做過統計，學員們當中，受孕比例在20%左右?！?/br>
    我瞪大眼睛：“百分之二十，四十人！”

    我怎么沒看出來呢？

    “只多不少?！睍詴匝a充道。

    我不由得看向旁邊的小狐貍：“是這樣嗎？”

    行進的時候，它一直在隊伍里穿梭，應該也有所了解。

    小狐貍聽懂了我的問題后，閉上眼睛想了想，給出了一個更讓我驚訝，不，是荒謬的數字，用筆在紙上歪歪扭扭地寫出：110100！

    “……我說老妹兒啊，咱一共才幾個人？”我不禁苦笑道，它的數學，可能是隔壁長頸鹿阿姨教的。

    但凌歌卻對這個數字很認真，看向小狐貍：“你確定嗎？”

    小狐貍聽不懂，但能看懂凌歌這個簡單的訊問的表情，沉穩地點了一下頭。

    我更懵逼了，似乎她倆之間能夠溝通，而我卻成了低等動物。

    “你居然懂得二進制！”曉曉彎下腰，摸了摸小狐貍的頭。

    “二進制？”我疑惑看向凌歌。

    “沒錯，這是二進制的數字，110100，轉換成十進制，就是52——我就說吧，只多不少?！?/br>
    我還沒緩過來，小狐貍指了指地上那兩具尸體，又叼起筆，將110100，改成了110010。

    凌歌笑道：“沒錯，去掉那兩個，現在就變成50了?！?/br>
    那我懂了，110010，代表的是50！

    “等咱們安定下來，應該讓它去學學計算機，說不定能把它培養成為下一個比爾蓋次呢！”曉曉開玩笑道，這個玩笑，我半懂不懂，可能指的是程序員編程，或者說計算機語言，都是二進制吧？

    “它為什么不懂復雜的十進制，而了解更復雜的二進制呢？”我不解地問。

    “二進制很復雜么？”凌歌笑道，“二進制的歷史，要比十進制更原始，易經中的八卦，就是二進制的代表，既然是原始的東西，那么這位‘老妹兒’無師自通地了解，也就不奇怪了——你之所以覺得十進制簡單，只不過是因為我們現代人接觸的，大多是十進制而已，古人計算重量，還用過十六進制呢，那時候十進制也不是很普及?！?/br>
    “什么是十六進制？”我問。

    “半斤八兩，懂吧？”曉曉笑道，她又懂了！

    “不是半斤，就是八兩唄，形容差不多?！蔽也聹y道，一直理解的都是這個意思。

    “非也，”曉曉掉起書袋，“在十六進制中，一斤便是十六兩，那么半斤，也就是八兩了，所以半斤八兩的意思，是雙方一樣，并不是差不多，如果換算成十進制，應該是半斤五兩才對?！?/br>
    我又聽蒙了，不過現在也懶得理會這個問題，反正就是，小狐貍進化的很厲害，曉曉也變得很厲害就是了，至于凌歌，她本來就厲害！

    為了驗證理論，凌歌去把當時被喪尸突破窗口那個陣地的所有女生，都給叫了過來，果不其然，在里面又發現了兩個懷孕的女生——不是公開辨認，凌歌知道，但沒有指出來，只是派小狐貍去執行確認目標，走到懷孕女生腳下，就停頓看我們一眼，給個信號就行。

    女生們被叫過來是懵逼的，然后又解散回去了，等她們走后，我問小狐貍，是否能判斷那兩個女生，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小狐貍搖頭：可難倒本宮了。

    “以后會有檢驗的機會，先留個懸念吧，如果證明她倆懷的是女孩，就說明——”凌歌將那張流程圖折疊收好，“這個理論是正確的！”

    “會有機會的?！蔽艺f。

    “哥哥，真的不是你干的？”曉曉還是對我的清白表示懷疑。

    “小紅應該對孕期，有個大概的判斷?！绷韪柘霝槲易C明清白，但她知道，她的話曉曉未必會信。

    我向小狐貍翻譯這個請求之后，小狐貍表示很燒腦，想了想，用二進制在紙上寫下兩串數字：1001011，以及1011101。

    “75……93，”小狐貍一邊寫的時候，曉曉一邊轉換了回來，“指的應該是懷孕天數吧？”

    天這個概念，小狐貍是懂的，這點我知道，上回跟它交流過，她理解天、年、四季的概念，對于小時的概念，有個模糊的概念，不是很理解，對于分鐘，完全不理解。

    但對于秒，它看了看手表上的指針跳動，能整的明白，我還測試過，不讓它看表，讓它感受一下“一分鐘”的概念，等到時間了告訴我，它感受到了“57”秒，只差了3秒鐘——但這并不代表它理解一分鐘，它只是認為這是秒針走“一圈”的時間。

    可能是因為在二進制的世界中，24小時、3600分鐘這種比較大的數字，太難于表達了吧，我讓曉曉把3600轉換成二進制寫在紙上，結果她寫了12位數字！

    出現了一個新問題，暫時不能得到標準答案，不過沒問題，解題思路已經列出來了，等有條件，給那倆女孩做個b超即可，反正從天數可證明，確實不是我干的，最早75天前，她們還沒來洋山島呢！

    而我倒推了一下末日時間表，那段時間，江北女高的大主宰，好像已經不是胡飛，而是變成了“十人組”，胡飛當時已經被十人組打傷，扔到喪尸區里去了，不知道我記得對不對。

    “那么，”曉曉進一步推理，“京血可以屏蔽喪尸的原理，也比較好理解了——血里含有女生分泌出的磁性激素，會讓喪尸認為，這是它們的同類??？”

    凌歌點頭：“應該是這樣……感覺這一切，像是一個預先設計好的、完美的生命閉環系統，難道，真的是大自然要進行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