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師！我還有點意猶未盡呢，再來兩招吧！”秦銘悅沖我擠了擠眼睛，院子里的照明，全憑篝火，總體上，光線比較暗淡，所以她的這個小動作，別人是看不見的，我也明白她的好意，是想故意輸我兩招，讓我找回面子。

    但我是個誠實的人，不想用這種方式找面子，拱手謝絕了她的好意，并且把她的這份“好意”，公之于眾：

    “剛才，秦同學跟我擠眼睛了，意思是想讓我兩招，免得大家對于我這個大頭領的水平有所懷疑，謝謝秦同學啦！”

    我是笑呵呵地說的，大家聽了，也都跟著輕笑，秦銘悅想多了，沒人會嘲諷我的，因為她剛才展示出來的劍術，即便是絲毫不懂武功的人也能看得出來，極為高深，即便凌歌過來，也未必能在她手里占到絲毫便宜，而我雖然都是兩招之內敗北，但我的身法之快，也是有目共睹，只是輸在了劍法上，技不如人而輸，并不丟人，就好比龍之隊和桑巴之隊踢球，輸了很正常，不會有人罵的，比賽可以輸，精氣神不輸了就行。

    “銘悅的劍法，屬實厲害，”我又向秦銘悅拱手，微微鞠躬道，“如蒙不棄，我想收您為師，如何？”

    “??？收、收我為師？”秦銘悅瞪大眼睛，“不都是……拜師么！”

    “我是大頭領嘛，”我笑道，“你才多大，得給我點面子是不是？我拜你為師的話，大家伙今后怎么跟你相處啊，哦，大頭領的師尊，那你的尾巴不還翹到天上去了？”

    大家聽了我這番“小肚雞腸”的話，再次哄笑。

    這是我的策略，我不想和表姐那樣，努力維持一個作為頭領、高高在上的人設，那樣并不能營造團隊的凝聚力，相反，遇到危機，這種平時怕怕的感覺，甚至有可能轉化為敵對情緒。

    作頭領，我得更像是個普通人，更有煙火氣，這樣才能感化人，得到她們的尊重，我揚名立萬的場景，不應該是在和秦銘悅的比斗上，而應是在和喪尸，或者其他敵人的比斗上，打敗敵人，保護團隊。

    從觀眾的反饋上來看，效果還是不錯的。

    “好吧，那我就拜您為徒咯！”秦銘悅也沖我微微鞠躬，兩人對拜，使徒情分就算是定了。

    “等安定了之后，大家也要好好學習武功和劍法，咱們雖然有槍，但功夫這東西，主要是為了強身健體，好的身體才是對抗喪尸、對抗敵人最大的本錢，你們說是不是？”我趁機給她們上課，順著這個引子，又講了一些要肯于吃苦，肯于實干的道理，也是在給她們打預防針——我總覺得，前途未卜，金陵城，未必會是我們最終的歸宿。

    我講完，沒人贊成，沒人反對，我宣布散會，虎著臉說，該站崗的趕緊去站崗，小心四階喪尸夜襲！

    眾人散去，因為秦銘悅才下班，又跟我切磋了兩陣，我便沒有讓她繼續教我，而是讓她跟連葉回去休息了。

    臨走時，連葉小聲貼我耳邊說：“要不要我幫你安排一下？”

    “什么？”

    “小龍女和楊過??！”

    “……不用，謝謝，我有冬冬?！蔽夜室鈿馑?。

    連葉微張鼻孔，瞪了我一眼，走掉了。

    我閑來無事，拎著那根竹棍（劍還是送給了師父，當見面禮），在山上到處溜達，也是協助巡查，至晚上十點半，一直沒什么情況，我便回到大堂里，隨便找了個女學員搭建的大床的空位置，合衣睡下了。

    次日早上醒來，起火做飯，飯后，上船，沿著常江，繼續往東行進。

    今天的天氣還行，陰天，有霧，但是風不大，船速比較慢，一直走到中午，還不見金陵城，我便讓學員們上車頂，還是用老辦法，用槍托當船槳，推進列車前進。

    在大家齊心合力之下，下午兩點鐘，我們終于抵達了金陵地界，左手邊出現了一座大山，綿延出很遠，不過按照地圖上顯示，這并不是金陵主城，而只是城邊的一座山，名曰棲霞，山上應沒有多少物資，尹珞說再往前大概15公里，便可到常江二橋，那里就連接著主城區了，或許可以在城區里找到新的根據地。

    繼續前進，一個半小時后，果然看見一座巨橋橫亙南北，只不過這橋看起來有些奇怪，有點“矮小”，因為水位上漲，橋面離水太近了，等靠近了發現，我們的地鐵車廂，竟不能從下面直接通過，橋的水泥底，會磨蹭到車頂。

    我翻身上了二橋，左右看了看，這里應該沒有被幸存者大規模地整治過，那一波海嘯沖到這里，基本上也沒什么威力了，并未沖刷到橋面上，很多汽車，七橫八落，不少車門都還開著，依舊留存著喪尸爆發后的原始模樣。

    我爬上一臺客車的車頂，用望遠鏡往那邊的城區眺望。

    不行啊，這里的海拔，還是太低了，城區里面也都被海水淹沒了，不過大部分建筑都保存完好，還有一道似乎是城墻的東西，穿梭在各個建筑之間。

    “那個紫金山，在哪兒？”我低頭問船頂上的尹珞，紫金山是我們留給凌歌的會合地點，若去了別處，擔心她找不到。

    “順著這條公路，一直往南，大概10公里吧，是城區的另外一頭，”尹珞對著地圖，也踮起腳往那邊看了看，“距離太遠了，有江霧，看不見?！?/br>
    “這叫海霧?！蔽倚Φ?，江都被淹沒在海下面了，怎么會起霧。

    我跳下車頂，點著一支煙，思量行進對策，要去紫金山，勢必要穿過眼前的城區，看著樣子，金陵城區并未受到多大的破壞，那就意味著，城里還是會有不少喪尸，甚至也有幸存者，我嘗過，這里的水，依舊是海水，咸的，喪尸懼怕海水，只要我們在船里，它們應該不會主動攻擊我們。

    但也說不準，萬一喪尸受到s因子的驅使，直接從高處的建筑中，往我們的船里跳怎么辦？地鐵車廂里的人口密度過大，一旦被喪尸跳進來，我們連開槍都不能，會傷到自己人，只能近身格斗，免不得會有人被喪尸抓傷咬傷。

    所以不能貿然穿越，即便要穿，也不能用我們的地鐵車廂，得換交通工具。

    “小珞，看看地圖，找找附近有沒有造船廠？或者江邊碼頭之類?！蔽胰拥魺煹僬f，童話市所有海邊、江邊?？康拇?，均被海嘯摧毀，但金陵這邊受海嘯沖擊較小，雖也會有損失，但未必會全軍覆沒。

    “我找找?！币髲亩道锾统鲆恢Х糯箸R，在地圖上仔細搜尋，她不是在找文字標注，地圖很大，不會對造船廠、碼頭進行標注，她是在通過地形的輪廓來分析，哪里，有可能是碼頭貨車船廠——這兩個地方的地形，從衛星上看，肯定是二二方方的長條矩形。

    “這里像哦?！币笳f。

    我過去看了看，果然，一條延伸到江里的矩形，像是個碼頭，我用手量了一下，距離我們所在的二橋，不到三公里，當然是在上游。

    “過去看看吧?！蔽艺f。

    “好?！?/br>
    我讓車頂上所有人都回到船里，讓地鐵車廂潛入橋底下，眾人用槍托推動橋底，一寸一寸地挪動，費勁巴力的用了十幾分鐘，才過了常江二橋，因為不確定上游有船嘛，否則，我就不用這么費力的辦法，直接把車廂玻璃砸開，放水進來，車廂就能通過了。

    過橋之后，繼續前行，很快便到了那個碼頭舊址。

    看見那一條矩形了，在水下，形狀很明顯，矩形的兩側，有不少泊位，也有少許的沉船。

    “船都哪兒去了？”尹珞問。

    “應該還在上游吧，被海浪給沖過去了，你看下面這些沉船，都是在下游的這一邊，也就是東邊，說明上游的船、東邊的船，都被沖得‘脫了韁’?！睍詴苑治龅?。

    我點頭，有道理，便讓曉曉她們的船在這里等著，我們這一艘繼續前行，很快，便在一個江邊“拐把子”建筑的后面，發現了幾艘船，這里因為建筑的形狀（網開一面，封三面的形狀，水產品加工廠的車間），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港灣。

    我數了數，一共八艘船，其中兩艘損毀嚴重，不堪再用，剩下六艘，看起來都還完好。

    只不過，這幾艘船都不大，最長的也不過十米，而且全都木質船，不怎么結實的樣子。

    我跳上一艘船的甲板，剛要去后艙查看發動機是否能用，忽然，一股幽香，鉆入我的鼻孔，紅燒魚的味道。

    我回頭看了看，冬冬她們并沒有在做飯，難道……附近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