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黑洞
好不容易把小寶安撫了,郎郁塵長吁了一口氣,這日子沒法過了,吃的是粗糠咸菜,住的是豬狗不如,前路茫茫,后還有……狗咬。 命途多舛,人世艱辛哇,抹一把辛酸淚。 郎郁塵拖著竹筐,扛著苕帚,經過九焰堂,又有些心癢難耐起來。 一顆想偷窺的心忍不住了,況且里邊有美的不可方物的冷公子。 冷公子哇!白如蓮,皎若月。 冷……似霜。 郎郁塵抬眼看了看日頭,竟然有些燙人,郎郁塵溜到墻角,探了探身子,又使了吃奶的勁兒蹦了蹦,嗨,啥也看不到哇! 郎郁塵有些心焦,他將苕帚輕輕扔一旁,垂眼看了看竹筐,靈光乍現,嘿!有了! 郎郁塵將竹筐倒扣,又從地上撿起幾根枯枝鋪在筐上,遂地抬起貴足踩上去試了試,還行,得虧自己瘦。 九焰堂前院,冷公子位于首位,只見他緊闔著雙眸,盤膝坐在蒲團之上,修長白皙的手自然置于兩膝之上,姿態端正,儀表堂堂。一股rou眼可查的淡藍色靈流在他周身游走,流光溢彩,深不可測。 居下四人面前各有一張矮幾,兩兩相對而坐,一個個老神在在的模樣,但是仿的有那么五六分相像。 郎郁塵將下巴磕在圍墻邊上,兩手摳著邊沿,略吃力,他分明聽到腳下竹筐不堪重負而發出的“吱吱”聲。 明明兩條腿直打抖??勺约哼€想再瞧一瞧,雖然這早修實在是無聊透頂,入個定而已,可郎郁塵瞅的可不是入定,那是……寂寞。 郎郁塵對于這些修道之說了解甚少,雖說他看了不少此類小說,可他關注點十分感人,他光看美男了。 那些不重要,人不風流枉少年嘛! 郎郁塵看的吃吃直笑,這人長得好看就是入個定也能美成一幅畫,郎郁塵已自動屏蔽余下四人。 郎郁塵正瞧的如癡如醉,突然竹筐“嘩啦”一聲,自爆了! 郎郁塵腳下一空,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后仰,電光石火間,郎郁塵感到后腰被什么摟住了,等他穩穩妥妥地落于地面想看看是誰,那人便倏地一下不見了,只留下一縷淡淡清風。 “誰!”院內的冷公子雙眸一亮,閃身至圍墻之上,居高臨下地盯著郎郁塵。 目光黑沉沉,冷冰冰,像一把冰刀。 “那個……冷公子,意外意外……你忙,你忙,我去干活……告辭?!崩捎魤m撿起苕帚,拖著破爛不堪的竹筐掉頭就跑,有一種偷情被媳婦發現了的窘迫感。 “不學無術,不可理喻?!崩涔虞p拂廣袖,眸間更冷,更寒。 聲音不大,卻帶著能穿人肺腑的力度,郎郁塵渾身一僵,如芒在背,自己原來在他心里如此不堪入目,心頭有些痛,鼻頭有些酸,可卻是那么地不服氣。 郎郁塵緩緩轉過身,默了默,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大喊:“你不要仗著我仰慕你,你就可以隨意侮辱我!我……我……” 沖動是魔鬼,可魔鬼已經放出來了。 郎郁塵剛說完就慫了。 一向冷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公子聞言身形卻微微晃了一晃,郎郁塵雙眸迷蒙,他看不太清楚,剛剛那一晃是真的嗎。 郎郁塵猛然醒悟,山雨欲來風滿樓,能跑就跑吧,不然死的會很有節奏感。 郎郁塵拔足便跑,跑的跟兔子似的,一會就沒影了。 門內四顆腦袋按高矮順序碼的整整齊齊,四人聽到了如此不得了的事情豈能淡定? 莫西林搖頭晃腦道:“不像話,不像話!” “你磕到我下巴了!”寇蘭按住莫西林不安分的腦袋,撇了撇嘴,頗為同情道:“看起來蠻可憐的……” “可憐個雞兒,瞧那慫樣,娘唧唧的,八成是只兔子?!瘪R丁凌摟過寇蘭的頭就是一個暴栗,胳膊肘不小心殃及夾在中間的黃連速。 黃連速揉著半邊臉頰,委屈又難過,憤然道:“你……你別老跟郎弟過不去!” “怎?你也看上那只小白兔了不成?傻子!”馬丁凌站起身,鄙夷地橫了黃連速一眼。 “二師弟,你胡說!”黃連速抗議。 “你腦子不好,我不與你計較?!?/br> “你說……誰誰……腦子不好!”黃連速氣急。 “說你怎地?” “你!” “傻子!” 兩人不知不覺湊到一塊去了,面面相對,唾沫橫飛。 莫西林趕緊過去拉了拉馬丁凌,又扯了扯黃連速,兩人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口水噴過來又飛過去。 “砰!”一道氣流縱向劈來,將兩人迅速劈退幾丈遠,地面抖了三抖,留下一道深坑,濺起遍地塵土。 “馬丁凌,黃連速!”冷公子不知何時閃身至四人面前,面覆冰雪般冷淡,袍袖一塵不染,泠冽地讓人不敢多瞧一眼。 四人俱是沉默,耷拉著腦袋,似霜打的茄子。 已至前山打掃的郎郁塵心不在焉地握著苕帚四下揮舞,也沒注意自己掃了半天跟沒掃一般,那枯枝爛葉好似長了腿,郎郁塵將它們攏在一塊又散了開去。 來來回回折騰半天,郎郁塵可算緩過神來,這他娘的有鬼? “誰在坑爹!給老子滾出來!”郎郁塵扛著苕帚,沖著空氣吼著,語音急促,怒不可遏,大有老鼠扛刀,滿街找貓的架勢。 一陣邪風掠過,又將地上的殘枝敗葉吹的直打旋兒,甚至有些枯葉還拍到郎郁塵臉上。 郎郁塵恨恨地抹了抹臉,旋即朝地上淬了一口,氣的跟個河豚似的,卻又無可奈何,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生活真他娘的的好玩,因為生活老他娘的玩,我! “哈哈……”一團胖乎乎的白影一晃而過,落在刻著“逍遙派”三個字的大石碑上,鬢發斑白似苧麻,身形臃腫,臉上俱是褶子,一雙凹陷的眸子渾濁不已,原本似雪般的衣袍被洗滌的破舊不堪。 郎郁塵抬首,半瞇著眼端詳那白衣老頭一陣,最終對此人作出一個評價:該皮囊丑極。 “喂!你干什么的!干嘛跟老子過不去!”郎郁塵舉著苕帚直指著白衣老頭,用十分不尊重的口氣問道。 “你猜一猜?!卑滓吕项^也不生氣,將眼瞇成一條縫,笑的有些老不正經。 “你猜我猜不猜!”郎郁塵嘁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給你個眼神,請自己體會! “無妨,小子,膽倒挺肥?!卑滓吕项^抬手撫了撫鬢角,又彈了彈指甲,有些慵懶散漫。 郎郁塵覺得這一系列動作……略娘。 既然你讓我猜,我就卻之不恭了。郎郁塵將苕帚扔一旁,一手叉腰,一手捏著下巴,又將那白衣老頭瞧了瞧,突然想到什么,眉毛一挑,唇角勾起。 小樣,你敢戲弄與我。 “我看你頭大脖子粗,肚圓人丑是莽夫?!崩捎魤m哂道,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 “今晚戌時到九焰堂來找我,過時不候,打哪來滾哪去?!卑滓吕项^撩起一邊袍角,站起身來朝擎天樓飛去。 郎郁塵有些傻眼,完了,這人八成是逍遙派掌門,可這貨為什么這么想不開,穿成這副熊樣,誰知道哇! 這下好了,把人得罪完了,混不下去了,算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打包開溜吧! 不過在走之前還是要先把活干完,郎郁塵嘆了口氣,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玉旻領著郎郁塵將一筐一筐的廢物朝一黑漆漆的洞里倒。 郎郁塵趴在洞口,好奇道:“玉……玉……”郎郁塵有些抓狂,這稱呼有些不大自然。 “叫叔即可?!庇駮F淡淡道,好像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 “什么?叫你叔?”郎郁塵跳起來,滿臉寫著你占我便宜。 “我四十五了?!庇駮F笑道。 郎郁塵愕然,他仿佛聽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怎么……怎么可能!”郎郁塵磕磕巴巴道。 “每日吸食天地之靈氣,顯年輕罷了?!庇駮F將竹筐疊放好,扛在肩頭。 “哦?!崩捎魤m內心又開始動搖了,這么個好地方,自己怎么能走呢,誰人不想青春永駐,誰人不想長生不老…… “走了?!庇駮F喊道。 “噯,這黑洞有底嗎?”郎郁塵瞧著洞口若有所思地問道。 “不知?!?/br> 郎郁塵摸了摸下巴,這個玩意不就是黑洞么?天然的垃圾處理器哇! “那萬一不小心掉進去可咋整?”郎郁塵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自己晚上眼神不大好,掉進去豈不是嗝屁了? 那也太慘了,死的尸骨無存。 “不會,有生命的東西都進不去?!庇駮F笑笑:“我試給你看?!毖粤T玉旻云淡風輕地朝洞口走去,雙腳剛踏進去,便被彈到半空。 郎郁塵垂首撫眉,不忍再看,這強大的氣流將人彈到半空再摔下來,不死也殘,這玉叔用生命在給自己做示范,真是感人肺腑。 可結果卻出乎意料,只見玉旻穩穩落地,連衣袍都未皺起一絲毫。 郎郁塵覺得挺神奇,這么好玩,不試試豈不是遺憾,他大步流星地踏了進去…… 玉旻抬手正欲阻止,奈何那腿速度太快。 “嘭!”郎郁塵就跟個穿天猴似的被送到空中! “喂,不是吧……”郎郁塵感覺自己肝裂了。 不作死就不會死,郎郁塵終于意識到了。 正當郎郁塵以為自己就這么被摔死了,心里剛騰一陣悲涼,一道快如閃電般地身影掠過,牢牢將郎郁塵接住,落地即分,那人忽地消失不見了,郎郁塵又無緣得見,甚至連個背影也無。 郎郁塵還在晃神,玉旻跑過來,有些急切:“沒事吧?!?/br> “沒事?!崩捎魤m晃了晃腦袋,神志清醒了不少,他朝著洞口用力罵起來:“你大爺,你嚇死老子了!” 半晌,無聲。 “哈哈哈哈……怕了吧?!崩捎魤m頓覺解氣,渾身舒暢。 “你大爺,你嚇死老子了!” “大爺,你嚇死老子了!” “爺,你嚇死老子了!” “……” 一陣陣熱烈的回聲朝郎郁塵砸來。 這黑洞措不及防的cao作,把郎郁塵的魂都嚇飛了! 不是吧,這反射弧也太長了,繞地球一圈嗎?這他娘的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會嚇出人命的! “哈哈哈哈……怕了吧?!?/br> 郎郁塵:“……”